“我回來了。”季疲憊地換掉鞋子走進去,忽然聞見糖的甜味,“你在做什麽?好甜的味道。”符衷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往鍋裏加一瓢水,在季唇上親一下,說:“我蒸了糯米,等會兒把黑糖裹上去,給你做糯米飯吃。”“你還會下廚?哪裏學來的這些手藝?”季驚奇,他的西裝外套還挎在臂彎裏,上臂綁著黑色的臂環。“手機上看來的,搜一下啥都有了。”符衷蘸了一點糖漿喂季,看他伸舌頭舔手指上的糖,“你開會那麽累,我想親手給你做頓飯,你看你這廚房,都沒開過灶。”季自己平時都不怎麽待在房裏,更別說廚房,他連進都沒進去過,器具都是高端配置,還是嶄新的。糖漿越來越濃鬱了,符衷把蒸好的糯米倒進去,用勺子拌勻。季在後麵抱住他的腰,下巴搭在符衷肩上,手摸到他胸前去尋那兩個突起的點。“別鬧,誰先勾引誰是狗。”“我是狗。”季脫口而出。符衷身上飄著一股淡淡的味道,季埋著頭仔細聞聞,點了點腳尖。陌生的氣味。第109章 九霄星漢“你下午去哪裏了?”季攀在他肩頭問,手指鉤在符衷前襟的領口上,看著鍋裏的糯米被慢慢攪勻。符衷把紗布罩上,糯米壓嚴實之後又在上麵澆了一層搗碎的地瓜醬,放進蒸鍋中去:“下午去遊泳了,然後去物資庫裏找了些食材,就這樣,哪裏都沒去。”季還是那樣抱著他,鼻尖在頸窩裏蹭,癢癢的,符衷回手摸摸季打整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像在揉一隻貓。季聞夠了他身上的氣味,用舌尖舔舔符衷的耳垂。“其他沒有了?你身上的味道怪怪的,我記得以前一直是海鹽的香味。你換口味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季埋怨他,鬆開點手,撇著眉尖怪罪。符衷點燃火,等火燒得旺旺了,他回身把季摟住,低頭在他眉尾吻一下,說:“首長聞到了什麽味道?”季閉著眼睛想想,回答:“冰啤酒的味道,還有檸檬的酸味,薄荷也有。反正不是我的味道,你到外麵去搞了什麽?”符衷知道他是在掂酸吃醋,廚房裏開著火,有點燙人,他把季抱出去,坐在自己腿上。握住季瘦長漂亮的手,符衷說:“遊泳的時候遇到一個加拿大人,叫林奈道恩。他找我說了會兒話,喝的是冰啤酒,我喝了一杯加冰的薄荷檸檬水,所以就身上的味道跟平時不太一樣。”杯子裏倒上溫水,季捧著杯子喝一口,疊著腿,挑起眼梢看符衷:“那得靠了多近才會把這味道染上而且經久不散?你們在泳池裏說啥了?能說得這麽愉快,連別人的名字都搞到了。”符衷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的清白,他行得正坐得直,心中不愧疚:“他來這樣那樣地挨著我,直接就自我介紹,我也覺得不對勁。我都已經有你了,哪還有功夫理別人,隨便講兩句就完事。”季頂他一下,撐著餐桌的邊緣看他,說:“還真是萬人迷,走到哪都有人黏上來,你身邊一定不缺桃花。可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什麽妖精拐走了,我砍斷他的手。”“怎麽好好的非要說得這麽血腥,做事跟黑幫一樣,動不動就拆人家骨頭。”符衷刮刮他的鼻梁,手上還殘留著黑糖的甜味。季酸得不得了,垂著眼睛喝水,不去看別處,身子還窩在符衷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忽然覺得沒那麽疲憊了。符衷抱著他,轉眼看到清水碟子裏插著的一枝桃花。他指著那枝豔豔的桃花對季說:“我就那一朵桃花,而你就和那桃花一樣美。你知道嗎?每次你被做到高/潮的時候,這裏就會紅紅的,像桃花一樣。”符衷摘掉季的眼鏡,手指從他的眼尾擦過。季被他說得耳朵又紅了,眼尾掃著淡淡的紅色,果然跟花兒一樣。“我心情不好了。”季把水杯放在桌上,轉過身子對符衷說,“飯蒸好還要多久?”“網上說要蒸一個小時,我覺得也差不多。”“時間還長。”季翻身騎在他胯上,手撐在符衷腰際,塌下腰去吻符衷的嘴唇,西裝褲子包著臀部,符衷把手放在上麵。他們熱烈地吻了一陣,季伸手到下麵去,符衷知道他想要,因為季已經把自己的皮帶扣解開了。(微博@秦九郎先生,書群121279140。)“首長,”情事過後,符衷抱著季說,“現在心情好點了嗎?”季把頭靠在符衷的胸上,手指給他解開領帶,纏在磨破了皮的手腕上,說:“我很好,跟你做的時候真的很爽,什麽不愉快的事都沒有了。”符衷笑著去吻他的額頭,把他汗濕的頭發撩到腦後去。季的耳朵發燙,紅暈還沒褪去,他後勁很長,要過很久才能散下去。符衷耐心地陪著他,一邊聞著黑糖的香氣,一邊聊著軟軟的天。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符衷已經把餐桌擺好了,正在廚房裏取碗筷。季俯下身子去端詳,符衷做了幾個家常的菜,聞起來香氣四溢。他很歡喜,唇角的笑意挑著溫暖的神情,這是在他臉上不常見到的。“坐下來吃飯吧,還站著幹什麽?”符衷把裝在小木桶裏的糯米飯端出來,“蒸得剛剛好,地瓜泥也蒸爛了,黑糖拔著絲。”季吃了一口,問他:“你是第一次做這些東西嗎?”符衷把甜棗挑出來放進季碗裏,說:“是第一次,從來沒做過飯。家裏都是姆媽在照顧三餐,我一個人在外麵住,吃飯這種事情就隨便在餐廳裏解決一下,很方便的。”“所以你第一次做飯就是為我做的?”季把棗子含在嘴裏笑,“那我真的很幸福。”“我也很幸福,能給我喜歡的人做飯吃。我想把這樣的生活繼續下去,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等我和你都慢慢老去。”季說:“我想和你一輩子都在一起,但我又怕感情隨著時間越來越淡。我該拿什麽留住你?你什麽都不缺。”他的話語飄散在嫋嫋的香氣中,這是情事之後忽然襲來的憂愁。符衷沒有回答他的話,探身過去在他嘴唇上親一下,說:“不要去想那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不是什麽都不缺,我缺的就是你。”季看他,那張臉在眼前又化作另外一種模樣,季想起四年前的初見,他們都年輕,人潮之中驚鴻一瞥,就相當驚豔。四年過去了,原以為時間會把一切衝刷成空白,卻不知世界上真的會有一種人,他們的愛意會隨著年歲的增長愈來愈加深,而自己的那些彷徨和猶豫,全然都沒有了意義。手機鈴忽然響了,季接起來,是朱的電話:“有事嗎大豬?我在吃飯。”“都啥時候了還吃飯,知不知道會消化不良?”朱在另一頭說,“開下門,我給你帶了東西過來。”“fuck?”季放下筷子,回頭看看緊閉的磁門,“你在我門口?你上來幹什麽?”符衷悚然一驚,他看著季沒說話,朱的電話還沒掛,季隨口應付了幾句,坐在桌子前愣神。符衷擦幹淨手起身,說:“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或者我現在先回去。”說著正要扯過旁邊的外套穿上,季忽地站起身把他的手拉住,對朱說:“到升降台那裏等我,沒經允許禁止來我房間,誰都一樣。”“好吧好吧,我親愛的朋友,白來一趟,真令人傷心。”朱懶洋洋地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