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上到!”


    秋書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成蹊冷沉的聲音打斷了。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自己的情況,就聽到他一路拿手機奔跑時帶起的風聲。


    “成蹊,你別急。”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腳步卻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跡象。


    車門閉合的聲音傳來,秋書語叮囑他慢點開車,說完之後剛想掛掉電話,不妨葉成蹊忽然急急的說,“別掛!”


    他發動車子,拿著鑰匙的手微抖,某些不好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書語……先別掛電話……”


    “好。”


    就這樣,他們一直保持通話連接的狀態,但其實上,秋書語卻並不敢再開口說什麽,因為擔心葉成蹊會分神。


    聽著他在那邊瘋狂的按著喇叭,秋書語蹙眉,明知自己現在說的話他未必能聽進去,還是忍不住安撫他,“成蹊,我隻是讓你來接我回家,並沒有很嚴重的情況。”


    “我知道、我知道……”


    她剛剛已經說了,她隻是小臂劃了一個小口子流了點血,醫生給她包紮過了,沒什麽大礙。


    可是怎麽辦呢,他控製不了自己焦躁不安的心。


    他現在必須立刻就見到她,否則心裏的某根弦會不堪重負的崩掉。


    封徊掐算著時間,估摸著葉成蹊快到了,他無聲的朝秋書語比了比門口,示意她自己先離開了,免得待會兒被葉家那位太子爺撞見不好解釋。


    畢竟……


    他們和他不是一路人。


    這邊封徊剛從樓梯走下去,那邊電梯就“叮”地一聲顯示到了本層。


    葉成蹊根據秋書語發給他的位置,風風火火的跑進了病房,毫無意外的急紅了一雙眼。


    看到秋書語手上打著的石膏,他那一刻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幸好秋書語動作迅速的把石膏取了下來,輕笑著朝他揮了揮,用實際行動證明這是假的,“這是用來騙別人的,你別相信,我真的就隻是劃傷了一個小口子。”


    她給他看她小臂上纏著的繃帶,的確是很小的一塊。


    但再小也是傷口,他不可能不心疼的。


    幾步走到床邊坐下,葉成蹊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腕,像是生怕弄疼了她,動作無比輕柔,“是不是很疼?”


    “……還好。”


    她原本想騙他說不疼,想想又覺得他不會相信,與其讓他自己胡亂猜,還不如她實話實說。


    “怎麽受傷的?”他啟唇,音色冰寒。


    “意外。”


    “什麽樣的意外?”他冷聲追問。


    垂眸,秋書語把在劇院化妝間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刻意省去了靳丞母親說的某些惡毒的話。


    她總覺得,葉成蹊是聽不得那些話的。


    如果被他知道對方詛咒他們以後會走到離婚那步田地,他應該會氣到想殺人吧……


    迎視他寒的透骨的眼神,秋書語抬起另外一隻沒受傷的手,輕輕撫過他沁滿汗水的額頭,“別擔心了,真的沒事。”


    頓了頓,她又說,“你這樣……我以後都不敢告訴你了……”


    說完,她以為葉成蹊會要求自己以後必須有什麽事都第一時間通知他,誰知他卻微微搖頭,忽然向她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成蹊……”


    “以後安排幾名保鏢跟著你,好不好?”他輕輕抱住她,唇上依舊毫無血色。


    雖然這個做法看起來有點神經質,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他不想剝奪她的自由把她整天綁在身邊,可他又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麵晃悠,再發生一次類似的事,他不敢想象。


    大概是沒想到葉成蹊會忽然來這麽一句,秋書語不禁愣住。


    他……


    的確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緊張。


    剛想說什麽,敲門聲忽然響起,秋書語示意葉成蹊去開門,自己又把那個石膏套了回去。


    打開門,就見封西爵和靳丞並肩站在門外,後者一臉吃屎的表情。


    葉成蹊現在看到靳丞有一種單方麵“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既視感,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的“咯吱”、“咯吱”直響,如果不是想起秋書語還有別的打算,他絕對一拳揮過去了。


    好在,及時忍住了。


    “葉先生,你好。”封西爵笑著朝他伸出手。


    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葉大少爺冷著臉轉身往回走,連理都沒理他。


    靳丞在旁邊看著,心裏更發虛了。


    這位封律師在上流社會是很吃得開的人,可葉成蹊連鳥都不鳥他,可想而知葉家的背景。


    可惜……


    喬柯從來沒向他提到過秋書語的男朋友是葉成蹊,他要是早知道的話,也不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再說封西爵被葉成蹊給無視了,他沒有半點不悅,淡定的收回手,臉上的笑容完美的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


    抬腳走進病房,在看到秋書語手上的石膏時,他唇邊的笑意倒是難得微微斂起,“這麽嚴重……”


    “麻煩你特意過來一趟。”


    “應該的。”


    封西爵徑自走到床尾那邊的沙發坐下,雙腿交疊,一副談判的架勢。


    靳丞隨即走進來,手裏提著一個果籃和一束花,看到秋書語手臂上的石膏時眉頭猛地皺了一下,“秋小姐……真的很抱歉,我母親她……她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她點頭。


    “一應的診療費用我會來出,算是表達我的歉意。”靳丞的姿態放的極低,因為實在是不想在離婚官司還沒結束的情況下再多一個。


    他現在的處境,已經夠狼狽的了。


    笑著搖了搖頭,秋書語的聲音淡到了極致,“靳先生,我想你誤會了。”


    她微微抬起自己另一隻手打量著,說出的話明顯意有所指,“你可能不知道,大多數演奏樂器的藝人都會為自己的雙手上一份保險,所以靳先生,錢,我是不缺的。”


    是這件事,讓她心裏不痛快了。


    聞言,靳丞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她這麽說,就是不打算和他善了了。


    ☆、227:他不理解


    “秋小姐……”


    “我想當麵和令堂談談,不知道方不方便?”她溫柔的詢問,實際上根本沒給靳丞退路。


    因為,她把封西爵叫來了。


    僵硬的點了點頭,靳丞轉身走出病房去打電話。


    其實,他母親就在樓下。


    喬柯聯係他說他母親去劇院鬧事兒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如果這事兒鬧大一定會被封西爵當成把柄捏在手裏,到那時,他的勝算較之從前就會又少一成。


    結果還沒等他趕去劇院,緊接著就又接到自己母親的電話,她慌裏慌張的也沒說清什麽,但他知道,肯定是壞事了。


    匆忙趕去劇院接他母親,靳丞是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了解到發生了什麽事情,於是趕忙調轉車頭來了醫院。


    如果他事先知道這件事,他說什麽都會攔住她。


    但到底是自己母親,也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他除了壓抑下滿腔無處發泄的怒火之外,也無計可施。


    掛斷電話,靳丞走到電梯間那邊去接她,想著待會兒帶她去見秋書語,還得叮囑她幾句才好。


    站在秋書語病房前門口,靳丞母親徹底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事實上……


    打從秋書語受傷之後,她就蔫了。


    盡管她不停的安慰自己說,不是她推的對方,當時場麵那麽混亂,說不定是她自己沒站穩,誰又能那麽肯定的說就是自己推倒她的呢,畢竟那裏連監控都沒有。


    可是自家兒子表現的那麽焦躁,像是她惹了什麽大麻煩。


    心情忐忑的跟著靳丞走進病房,靳母在看到秋書語手臂上套著厚重的石膏時不免驚了一下。


    這麽嚴重?!


    回想一下當時化妝間的場景,她緊張的咽了下口水。


    “您好,我是秋小姐的律師,封西爵。”封西爵微微抬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對麵的沙發上,笑容看似溫和,實則眼底微涼,“有關夫人推倒秋小姐致其受傷並進行言辭上的謾罵和侮辱,請問您有什麽要辯解的嗎?”


    “我沒有!”


    攝於封西爵問話時的氣勢,靳母下意識矢口否認。


    話音方落,她就感覺有一道異常冰寒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葉成蹊沉眸看著那母子倆,眸色愈寒。


    原來除了推倒書語,她還罵了她……


    搭在床邊的手猛地攥緊,葉成蹊咬緊了牙關,黑眸深處似是結了一層冰。


    手背上忽然傳來一陣溫暖的觸感,他順勢看去,就見秋書語關切的望著他,眸色溫軟,和她的掌心一樣。


    “夫人,您因為不舍得和孫子分開所以去找兒媳婦理論這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但您因此遷怒秋小姐,對其進行人身攻擊,甚至還導致她受了傷……”


    “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摔倒的!”靳母擔心給靳丞惹麻煩,是以堅持不肯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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