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蔭把玻璃櫃裏的那些手串吊墜一股腦全搬了出來,用手環著,甚至還衝羅誠實豎了個大拇指:“沒事。”羅誠實:“……”羅定軍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惱怒:“你們這是要幹什麽……”還沒等他說完,店內陰風驟起,原本開著的門窗全都被風刮關上了,羅誠實趕緊想去開門發現壓根推不開。身後傳來“滴答滴答”聲,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聲音傳出來的方向。這下子不僅許成蔭了,羅誠實他們一家三口都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青色影子。那青麵鬼的膚色愈發濃,身上一開始向下滴水,胸口的大窟窿往外汩汩地冒著血。所有人聽到的滴答聲正是水和血滴到地上所發出來的。其餘人隻覺陰風陣陣,甚至覺得冷,而餘青鬆卻覺得煞氣衝天,秒慫,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塞進去:“出事了許哥,哇哇哇,好凶啊這鬼。”之前的許成蔭對餘青鬆來說隻是個免費供蠟燭的,現在一到危險關頭就成許哥了。而許成蔭自己也指望不上,他隻能抱著那堆“護身符”,然後趕緊給殷乾發消息。內容簡單粗暴,就倆字——救命。不過說來也奇怪,之前許成蔭對煞氣什麽的完全沒概念,也搞不懂餘青鬆和精怪局那些人怎麽分別的,這回他倒是明白了。他明顯得有種感覺,像是自然而然就感受到了,濃鬱卻又陰寒。“這這這這他媽是什麽東西?”羅誠實說話都結巴了,接著又注意到了許成蔭身旁的餘青鬆,“臥槽鬼魂大兄弟?我怎麽又看到你了。”餘青鬆把自己卷成一團企圖把自己塞進許成蔭懷裏的那堆護身符裏:“這那麽丁點大的地方煞氣衝天,你看不到我才奇怪。”羅定軍夫婦又哪見過這種場麵,當初就傻眼了。羅誠實還有閑工夫為自己證明:“看吧我真不是喝多了,是真的有鬼!”羅定軍沒空理自己這傻兒子,這會兒大家都知道手串是個寶了,因此將它護在身前,下意識就將許成蔭當成了主心骨。羅定軍:“小兄弟,現在怎麽辦?”“放心,手串上都是有符的,它沒法靠近。”這話餘青鬆像是說給許成蔭他們聽的,也像是說給自己聽的。青麵鬼冷笑一聲,眼裏閃過一抹不屑,舉起長著黑色長指甲的手就朝羅定軍攻去。“爸!”羅誠實趕緊上前將他爸往旁邊一推。羅定軍覺得麵前掛過一股勁風,手裏的手串發出了“叮”一聲悶響,刻著納伽印的串珠裂開,隨即整個手串崩斷,其餘串珠骨碌碌滾到了地上。羅定軍被羅誠實推倒在地,倒是躲過了青麵鬼的攻擊,但是“哎喲”一聲沒起來,估計是摔著了。再說那青麵鬼,那一擊被羅定軍躲開後,一時沒收住,直接衝向了店內裝飾用的綠植,那些盆栽倒了一地。羅誠實怕呀,抱起他爸就往許成蔭那兒衝。餘青鬆看到對方竟能破了這納伽印,兩眼一翻。這鬼裝死有一套,現在又飄回桌子底下去了,大有躲到天昏地老的趨勢。許成蔭看著摔了一地的盆栽,呼吸一滯,眼前一黑。那可是他養了好久的心血!青麵鬼回身得意地對他們笑笑,像是對他們示威,屈指對著手邊的櫃台就是一爪,玻璃櫃應聲而碎。許成蔭:“……”臉更黑了。本來就窮,這維修不要錢啊,估摸著又是一筆大開支。這動靜把旺財給整醒了,跑上前來對著青麵鬼開始狂吠。青麵鬼對旺財一齜牙,這狗“嗚”了一聲,擺著那張自帶嘲諷的臉後退了一步,然後接著吠。氣勢倒挺足的,就是不見它上前一步。許成蔭:“……”跟餘青鬆一個德行,不愧之前是一體的。羅定軍一家三口在許成蔭身後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羅定軍還悄悄從許成蔭懷裏抽了兩個護身符來。羅誠實:“救命啊兄弟,現在咋辦?你這護身符好像頂不住了。”“我應該早點聽你們的去慧因寺拜拜的。”羅定軍現在悔不當初,甚至開始絕望,對羅夫人道:“先不提公司了,客廳結婚照相框裏藏著一張卡,那裏有我這幾年存的私房錢,密碼是你的生日。a市還有套房,本來想等誠實結婚了給他的……”羅誠實叨叨不休在交代自己的私產,羅夫人都嚇哭了:“別說了別說了。”如果忽略那個青麵獠牙的厲鬼的話,眼前這一幕還挺感人。青麵鬼一見羅定軍這仿佛交代後事的樣子,更加得意,朝著那幾個抱團的人走去,途中又是一爪子。店內擺放的木質高架直接斷裂,伴隨著一聲聲脆響,架子上擺放的瓷器碎了一地,無一活口。許成蔭腦袋“嗡”得一聲,氣血上湧。那些瓷器中可有一個他們店為數不多的真貨,那可是清朝瓷器,許成蔭還指望這個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