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蓮千層再次被炸了出來,激動的很: 控鬼流?!臥槽了呀! 怎麽這個喪心病狂、為非作歹的流派,居然還有人在嗎,他們居然還沒有死絕? 丁丁貓兒:我也不確定,但看著是有點像,師叔要是有空的話,帶著鐵片來趟b市吧,我可以帶您去見我朋友,他是鬼宿流派的,對控鬼流的文獻也有些研究。 這話說出來,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群裏立馬就炸了: 啥玩意,你居然跟那群玩兒鬼的,做、朋、友! 小貓貓啊,你果然是有九條命的貓呀,活得不耐煩了呀你。 對的呀,他們渾身都陰森森的,連性格都陰沉的厲害,整天陰陽怪氣的,難為你能受得了他們。 一律:都閉嘴,說正事呢,是不是欠抽你們。 現在是計較跟誰做朋友的時候麽,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控鬼流再次冒頭的事?真是讓人頭疼。 控鬼流這個流派的概念,都寫在了流派名字裏。 顧名思義,就是利用某些特殊手段,在背後控製鬼魂為自己所用,做些人類本身做不到的事情。 控鬼跟鬼宿,雖然都是養鬼,與鬼魂為伍。 借此來增強自己的戰鬥力,能夠處理很多靈異事件。 但實際上,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流派,行事作風差異很大。 鬼宿流講究與鬼為善,你好我也好。 雙方簽訂的是和平共處契約,你幫我辦事,我給你捎紙錢物資、供奉牌位。 連魂魄都是綁定的,同生共死。 可以說,除了會被鬼物陰氣影響性格,跟普通的搭檔隊友,沒有什麽不同。 甚至對他們彼此而言,隻會更加忠誠可信。 控鬼流的理念,就是純粹把鬼魂當做工具使用。 他們誰都不相信,使用特殊手段,將鬼魂控製在手中。 各種威脅、逼迫著幫他們辦事。 手段比起鬼宿流來說,要殘忍得多不說,他們為了得到實力強勁的厲鬼、惡鬼,還會人為製造死亡。 一律很小的時候,曾聽他師父講過個故事。 大概在三十多年前,有個控鬼流派的男人,欲利用鬼魂謀財害命,被趕到的蘿卜絲大師兄阻止了,沒能得手。 蘿卜絲的大師兄,是個潛心修煉的天才天師,心地純善,見那男人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使勁磕頭求饒,連聲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便相信了他的鬼話,隻是重傷了他,沒要他的性命。 卻沒想到那男人的心智,早就扭曲的厲害,被蘿卜絲大師兄打傷後,便懷恨在心,滿心滿意要找蘿卜絲的大師兄複仇。 心知自己不是蘿卜絲大師兄的對手,便勵誌要得到最凶悍的厲鬼。 他特意選擇了個生辰八字、體質都屬陰的女人,跟她結婚後,在特定的時間跟她行房,最後成功的讓她懷上了孩子。 那個孩子本就來曆不凡,從小就被他陰氣滋養,還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就隱隱有要成鬼嬰的趨勢。 等到中元節,陰氣大盛,鬼門關開。 那人就直接剖開了他妻子的肚子,徹底的讓他兒子變成了最厲害的鬼嬰,還搭上了個孕婦女鬼。 他帶著鬼嬰兒子,潛伏在山野村莊,吞噬掉了無數的生魂。 有自然死亡的,大多數卻是他動手殺害的。 死者剛剛丟了性命,魂魄甚至都來不及產生意識,就那麽恍恍惚惚的,被鬼嬰當做糧食吞下肚。 那會兒,通訊遠不如現在發達。 很多偏遠的地方,意外死人都是草草埋葬了,連具體的死因都弄不明白,消息甚至都不會傳出村子。 也就不會有人知道,那些亡者背後,是有人在醞釀著場大陰謀。 直到最後,那男人覺得時機成熟,自己能夠報仇了,便控製著實力大漲的鬼嬰,屠戮了整個縣城的人。 滿城死不瞑目的屍體,地麵上凝結成黑色厚殼的血層,都是他給蘿卜絲大師兄下的戰書。 他還記得,當時聽這個故事的時候,特別期待後麵蘿卜絲師兄出手,將做壞事的男人趕緊弄死,變成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師父以往講述的故事裏,都是這樣子的。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遲早會有報應。 他師父看著他滿懷期待的眼神,輕輕的歎了口氣,不願意再接著往下講了,那是他師父極少有的、心情沉重的時候。 可惜他那會還看不懂,隻顧著催促他師父,讓趕緊講完故事。 他師父被他催的實在不耐煩,就含糊其辭的告訴他,反正那個控鬼流的男人跟鬼嬰,最後都被消滅了,被打的魂飛魄散,再也無法為非作歹,幹哪怕半件的壞事啦。 聽到這裏,他拍著手高聲的歡呼雀躍著,為再一次壞人伏誅,好人勝利高興的不得了。 卻沒看到他師父眼睛裏,閃動著的淺淡疼痛。 直到他十五歲那年,遇到來土原寺裏作客的蘿卜絲。 就跟著了魔似的,突然想起當初聽到的故事,敲著手裏的平板,問了蘿卜絲句,“你大師兄還好嗎?” 蘿卜絲的眼眶逐漸變紅,端著茶碗,沉默良久。 大概得有兩柱香時間,久到他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就尋常的問候,有那麽難回答麽。 才聽蘿卜絲聲音微弱的開口,“我的大師兄,早就不在了啊。” 他才知道,當年他師父沒講完的故事裏,蘿卜絲的大師兄在得知城裏慘況後,就因為自己放過了壞人,導致那人煉製出鬼嬰自責不已。 心神不定,在雪地裏站了整夜,發燒病倒了。 病中被夢魘纏身,以至於纏綿病榻,總不見康複。 偏偏當初那人殺盡縣城的人以前,留下了大師兄的名字,被人懷疑他跟凶手有關關係。 少數人隻是懷疑,還有絕大多數的人,被那些屍山血海嚇破了膽,不問青紅皂白的,直接認定了大師兄是凶手,紛紛要求他殺人償命。 等後來事情徹底鬧大了後,就連他們師門山頭,都被人團團的圍住,要求交出大師兄,給死去的人個交代。 沒有人相信他不是凶手。 沒有人關心他曾做了些什麽,心裏想著什麽,是不是好人。 他們就想要他死。 後來他就真的死了。 鬼嬰被血腥怨氣滋養著,實力變得格外強勁。 那男人就開始變得肆無忌憚,看到了不順眼的,殺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殺人,特別高興的時候,還是殺人。 將殺人,變成自己跟鬼嬰的日常。 血腥味經久不散,不斷死人的消息壓都壓不住。 人們總算是知道了,剛開始那滿縣城的死人,不是大師兄殺的,卻又開始責怪他,為什麽要放過壞人呢。 若非他因為心軟放過了壞人,也不會釀成如今這般血海滔天的慘禍。 不斷的恐慌中,他們總得找個理由,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 所以大師兄殺人是錯,不殺人,也是錯。 他錯就錯在,他居然還活著。 就這麽沸沸揚揚的過了十來天天,大師兄突然醒了。 穿著他平時最喜歡的白色長袍,背著他從小用到大的木劍,趁著跟白雪相融的皎潔月色,悄悄的下了山,就再也沒回去。 他把故事聽完,轉頭就去看他師父,卻見他師父木著張胖臉,兩眼通紅,哭得比蘿卜絲還厲害些。 本來還想說點什麽,突然就沒了興趣。 見他站著發呆,趙然伸手推了推他,低聲道,“師叔,師叔?怎麽突然發起呆來啦,咱們該進去啦。” 一律沒應聲,捏著鐵片,表情格外凝重。 他伸手從百納包裏摸了摸,抽出來把染著血的桃木劍。 趙然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師叔的這個布包,就尺來見方的體積,這桃木劍足有三尺來長,硬邦邦的,還是不能折疊的。 所以,這木劍到底是怎麽裝進去的? 他有點好奇,但看著他師叔那凝重的表情,卻不怎麽敢問。 略猶豫著,低聲道,“師叔,這劍是……” 哪裏來的,怎麽一直沒看他師叔用過呢。 一律單手持劍,拂過劍身上的斑斑血跡,眼神沉重,“這是我師父送我的,是位前輩留下來的遺物。” 鬼嬰被滅後,他們在交戰的地方,找到了大師兄殘破的屍體。 屍體上遍體鱗傷,鮮血早就流盡了,魂魄不知去向。 但嘴角卻是上翹著的,顯然是心願已了,含笑而逝。 從大師兄去世以後,他師父跟蘿卜絲達成了默契,開始著手鏟除控鬼流派的人。 他師父常說,除惡務盡,尤其是對控鬼流的人。 哪怕等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也不過是換個地方念經而已,說不定還能見到地藏菩薩呢。 就為了個控鬼流,他師父都想著死後要下地獄了,可見是立了多大的決心。 這些年,他到處跑著,也沒聽人說起過控鬼流。 還以為早被他師父跟蘿卜絲摁死完了,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能見著,還可能跟江魚有關。 想著故事裏控鬼流的恐怖,讓他忍不住有些隱隱心驚。 想著,聽到平板提示有消息,他把木劍放進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