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顧王管家突然愣住,神色變得很奇怪,蹲下來查看墓碑周圍的情況。  江魚的墓碑附近,各種痕跡都非常舊了,應該是自從下葬後,這附近就沒有再動過土。  也是,他們這一路走來,靈安墓園的管理很完善。  昂貴的管理費沒白收,除了清幽安靜的環境,定時的打掃跟鮮花更換外,四處還都隱藏著許多攝像頭,隨時監控著墓園裏的情況。  要想在監控眾多的墓園裏掘墳、換骨灰,可不容易。  比起在管理完善的墓園裏動手腳,他更願意相信。  當初管家葬下去的,就不是江魚的骨灰。  檢查完四周的環境,一律慢慢的站起身,臉色很沉重。  皺著眉看向管家,“當初江魚在下葬前,他的骨灰,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碰到過麽。”  管家略愣,不解的問道,“一律少爺,您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一律,“……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骨灰很可能被換了,這裏麵埋的不是江魚,至於是誰我也不知道。”  骨灰很難再開口,何況這裏麵躺的,是不是人都不確定。  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他也沒辦法掘開墳,去驗證裏麵埋的是誰,還是得先從江魚骨灰被換查起走。  管家隻當他是在開玩笑,不怎麽高興的皺起眉。  臉上的皺紋全聚成堆,看著像幹癟的橘子皮,“您別說笑了,小魚少爺早就入土為安了,怎麽可……”  “我沒說笑。”  一律看著管家,神色嚴肅,“這麽給你說吧,當初別墅裏麵的邪祟、逼瘋了江夫人的,就是江魚。”  這件事情,對別人而言隻是尋常。  但對王管家而言,就是特別難以接受的噩耗。  麵前這個頭發花白,皺紋橫生的老人,始終對他抱著善意。  他也不願把事情都揭開,給老人以最沉重的打擊。  略思索著,把事情挑揀著說了,“江魚死後,骨灰被人動了手腳,怨氣暴增,在江家盤桓著不離開。  逼瘋江夫人、殺了江濤跟江軟的都是他。”  他緊皺著眉頭,看著滿臉寫著不信的王管家,“你還記得江夫人瘋了後,嘴裏麵念叨的是什麽嗎?”  是……小魚。王管家猛地變了臉色。  當初江夫人瘋的突然,幾乎沒有任何預兆。  而且跟尋常的瘋魔不同,她念叨的,不是她最重視心疼的江軟,而是在家裏沒什麽存在感的江魚。  當時還有人議論,沒想到夫人看著最疼江軟。  但心裏麵最重要的人,居然是小魚少爺,連瘋魔了、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都始終記得。  管家就覺得不對勁。  夫人是怎麽對軟少爺跟小魚少爺的,他最清楚不過,尤其是在小魚少爺死後,夫人的態度,簡直令人寒心。  若夫人瘋魔後,心裏還有惦記著的人,那肯定是軟少爺。  所以始終念叨著小魚、小魚,他怎麽都想不通。  事到如今,他總算是明白了,卻不如不明白。  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渾濁的眼睛瞬間便濕潤了,嘶啞的聲音哀聲歎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陽光有些刺眼,一律抬手半遮住眼睛,“反正你也不著急回去,我們找個地方坐坐,談談骨灰的事。”  半個小時後,裝修雅致清幽的咖啡店裏,一律端著杯檸檬清水,慢慢的把事情仔細講給王管家聽。  王管家始終都愣愣的,神色空茫,像是沒反應過來,眼淚卻從頭到尾沒有斷過。  用來擦眼淚的帕子,早就被淚水浸透了。  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就那麽坐在那裏,泣不成聲,老淚縱橫。  即使他們坐在僻靜處,仍舊有店員伸長腦袋,頻繁的往他們這邊往過來,生怕他在欺負虐待老人。  一律喝了口水,從包裏摸出平板。  準備刷兩集喜洋洋,等王管家哭完、情緒穩定了,他們再繼續談事情。  喜洋洋剛打開,電話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是趙然,接了電話,“有事。”  趙然在宿舍樓裏,被那個叫檳榔的人甩了巴掌,受傷頗重,整個臉頰腫得像個紅彤彤的發麵饅頭。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過去看了眼,紅腫都還沒消下去。  說話的聲音也是含糊的,“師叔,您事兒辦完了嗎?”  一律看了眼還在哭的王管家,沒好意思催促。  那麽大的年齡,感覺世界瞬間被顛覆,估計受到的刺激不小。  神色冷淡的撥拉著平板,“很快了,你有什麽事,先說。”  趙然含糊著聲音,“昨天在宿舍樓做直播的碎琉璃,是貓貓平台很紅的主播……”  一律,“……”  他對直播沒甚興趣,冷淡的打斷,“說重點,什麽事。”  趙然趕緊結束了長篇大論,言簡意賅的說重點,“昨天晚上的直播突然中斷,很多觀眾向平台反饋。  貓貓平台試著電話聯係碎琉璃,聯係不上,就報警了,昨天出事前的直播片段,都被截出來當作證據送到了警局,方便警察調查。”  一律,“……?你是不是對什麽叫做重點有誤解?!”  趙然哼哧半天,感覺到特別的尷尬,“貓貓平台送到警局的片段裏麵,有我的鏡頭,小白楊讓我解釋清楚。”  這事兒,要他怎麽解釋呢。  昨天他們離開以後,碎琉璃跟他團隊裏的人,肯定是走不出宿舍樓的,不知道屍體還找不找得到。  這打堆的人都死翹翹了,就他還活著。  那他是什麽,是第一犯罪嫌疑人呀,光是想著就特別難受。  況且警察辦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  不管小白楊信不信他,都得去宿舍樓裏找人。  那地兒邪門的很,他不太敢自己過去,隻能打電話請示師叔。  一律聽明白了,略想了想,“我正好也要再去趟宿舍樓,你跟小白楊過來接我。”  趙然趕緊的點頭,對他感激涕零,“謝謝師叔。”  一律懶得跟他扯皮,報了地址,直接掛斷了電話。  剛把手機揣兜裏,電話再次“叮鈴鈴”的響起來,他以為是趙然有事忘了說。  略有些不悅,皺著眉頭,“你先過來接我,見麵再說。”  “好啊。”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靳鳳羽。  溫和的低聲問他,“事情辦完了嗎,地址在哪,我過去接你。”  一律冷硬的聲音瞬間溫和,“……還沒有呢,你回去了嗎。”  想到靳鳳羽,一律的臉就隱隱有些發燙。  昨天晚上,他在靳鳳羽房間看照片,聊起他以前的事情。  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將近淩晨四點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睡得太晚了,早上無論如何都起不來。  眼睛泛著疼,壓根就睜不開,幹脆選擇賴床不起。  然後就被靳鳳羽壓在床上,親到渾身發燙喘不過氣。  邊親邊還威脅他,說再不起來吃早飯,就在床上做點其他事情。  誰能跟他解釋,靳鳳羽為什麽能端著張蘊含了山水靈秀的俊臉,說出那麽、那麽接地氣的話來呢?  直接給他嚇醒了、從床上蹦躂起來不算。  還能笑得滿臉溫柔,親昵的掐著他臉,問他是不是特別期待,所才會醒的那麽快?!  什麽期待?他期待什麽啦,明明沒有呀,怎麽能亂說話呢。  哼,靳鳳羽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現在變得好壞啊,總喜歡逗他玩。  偏偏那人生了張絕頂好看的臉,隨便說點啥,他就會忍不住的臉紅心跳,想起來都覺得心裏發甜。  吃過早餐,他要來墓園看江魚的墓,靳鳳羽就說要出門聚會。  按理說,這會,應該都還沒忙完才對呀。  靳鳳羽拿著手機,低淺的笑著,“還沒忙完,想著你若是得空了,可以過來這邊坐坐,這邊環境還不錯。”  一律翹著嘴角,眼神亮晶晶的。  脆聲的詢問,“靳鳳羽,你是不是想我了?”  那端沉默著,一律摸著發燙的臉,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直接了。  或許性格內斂的靳先生,還不太習慣這樣。  反思剛剛開了個頭,就聽到靳鳳羽笑了。  笑聲低沉悅耳,醇厚的如同窖藏的美酒,“是想了,所以你要過來麽,一律,我去接你。”  一律輕輕哼了聲,低聲道,“不行啊,我還得去趟宿舍樓,總覺得那裏有什麽被忽略了,得去看看。”  這是正事,而且事態嚴重,不可輕忽。  從山海山莊回來後,江魚的實力,離鬼王就差臨門一腳。  若是真有人拿江魚的骨灰控製了他,利用他為非作歹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  不趕緊把這個隱患解決掉,一律不會安心的。  這句話後,兩人之間有片刻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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