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砰”的巨響,對麵突然出手拍翻了桌子。  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罵道,“豬都比你有腦子些,什麽叫啞巴,那是閉口禪!你沒事惹他作甚麽!”  白玲玲被嚇一跳,戰戰兢兢的請教道,“大、大師,如今我該怎麽辦,情人蠱死了,靳鳳羽就不理我了。”  “嗬,怎麽辦,你等死吧。”  你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惹那個小禿驢?!  當那禿驢滿身的佛光不存在,閉口禪都白修了麽,他都不敢輕易得罪的人!  他的情人蠱啊,可是他用死屍喂養了十年,才培育出來的好東西,滿身的血腥陰氣。  換其他不論誰來,想對付情人蠱,都得很費些功夫,少有能全身而退的,非得能留下些東西才行。  可在土原寺的小禿驢跟前,情人蠱就是兩跳蚤。  還是被噴了藥,跳不起來的那種!  這賤人怎麽就好死不死的,惹到的那小禿驢跟前去了?!  他掛斷了電話,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團著的黑氣逐漸凝聚成型,隱約有著龍尾的模樣。  眼神裏滿是怨毒神色,陰惻惻的磨著牙,“小禿驢,你最好別插手我的計劃,不然咱們就拚個你死我活!  看看到底是你的佛祖厲害,還是我的手段更狠些。”  白玲玲情緒混亂,沒察覺被掛了電話,抱著電話不撒手,“喂,喂、大師!我……”  吼了半天,沒聽到回應,一看手機。  白玲玲握緊手機,咬牙翻身下床,要去找靳鳳羽。  她就不信了,靳鳳羽還真就那麽狠心,能對她完全視而不見。  情人蠱附在身上,靠氣血而活。  跟懷孕的情況有些類似,突然被弄死流出來,她此刻正是身體虛弱,渾身難受的時候。  掙紮著下床,血水順著她腿根流出,蔓延到地上,堆積成小攤的血水。  白玲玲也顧不上了,強撐著口氣,拖著僵硬的腿腳,往門口挪去。  她不能讓靳鳳羽放棄她,絕對不能!  經紀人接了個電話回來,神色冷淡的看著她,“你不用去了,我剛收到消息,圖片就是靳先生讓人發的。”  白玲玲回頭看她,神色愕然,“什麽?”  她腿腳酸軟,站立不穩,直接摔到在地,再沒能站起來。  這次經紀人沒扶她,神色冷漠的旁邊經過,掏出手機打電話,“水軍和營銷號都撤了吧,白玲玲徹底完了。”  靳家別墅二樓,靳家家主靳鳳羽的房間裏。  楊醫生站在門口,看著隱沒在黑暗中的輪椅,光線太暗,看不清隱藏在黑暗中的表情。  他態度很謹慎,顯得小心翼翼,“情人蠱怎麽會被破解,我剛問了一律,他明明說……”  沒有對白玲玲做什麽的呀,情人蠱怎麽會突然就死了。  這玩意關係重大,是要用來吊白玲玲背後那人的,突然死了,恐怕會打草驚蛇。  楊醫生心情有些忐忑,一是擔心靳先生的身體,二則是怕靳先生因為情人蠱的事,遷怒於一律。  他很想替一律說兩句好話,小和尚應該是不知道情人蠱的重要性,看到有人用情人蠱對付靳先生。  心裏念著靳先生,直接動手把它給摁死了。  並不知道,為了找出白玲玲身後的黑手,靳先生用了多大的毅力,付出了多少辛苦,才抵住了情人蠱的效果,保持住的神智清醒,跟白玲玲各種周旋,就等著揪她背後的那人。  一律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想到靳先生經曆過的那些,他想替一律說的好話,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最後隻能歎口氣,把錯誤歸到自己身上,“對不起,靳先生,我不該讓小和尚過來的。”  光線昏暗的房間裏,滿室的寂靜,連呼吸聲都是清淺的,低不可聞。  靳鳳羽就坐在那,神色冷淡的看著窗外。  別墅裏麵燈火輝煌,卻照不到他坐的角落,將他隱沒在深切的黑裏麵,不見光明。  沉默在黑暗中持續了很久,他才輕輕的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不複往日裏的動聽,透著濃濃的疲憊感。  “沒事的,他出手掐了情人蠱,對我而言,未免不是種解脫。”  他低垂著頭,眉目如畫的臉龐上,神色異常冷淡,“對著白玲玲,演了兩年的戲,我也有些忍不住了。”  見他沒生氣,楊醫生稍微鬆了口氣,低聲詢問道,“靳先生,您要下去見見他麽。”  沉寂的黑暗中,靳先生動作了下,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的斷腿,嘴角的笑容就有些淡。  低聲詢問道,“羅大師還是沒信麽。”  聞言,楊醫生沉默了。  靳先生所說的羅大師,就是察覺白玲玲身上有情人蠱、發現靳先生身體異常,告訴他們是有人在利用邪術,偷取靳先生的命數,妄圖偷天換日,加害靳先生的大師。  靳家老爺子給請的,在b市非常有名,據說還替上頭的人看過風水,算過卦的,本事非常了不得。  半年前,靳先生出車禍後,羅大師找到了背後那人的痕跡,說要去找那人用來偷取靳先生命數的媒介。  隻有找到媒介,破解掉施在靳先生身上的邪術,靳先生身上的傷口,才能夠被治好。  可羅大師這一走,就是半年,絲毫訊息都沒有。  靳先生腿上的傷口,也就拖那麽半年,任何治療方式都沒用,傷口反複崩裂。  止痛藥也不生效,隨時都身處在骨裂的疼痛中,片刻不得安寧,夜夜不能安寢。  也幸虧靳先生意誌力強悍,若是換作別人,恐怕早就被疼痛和睡眠缺乏折磨瘋了。  在滿室的寂靜中,靳先生輕輕歎口氣,“我如今這樣,何苦去招惹他,還是別見了吧。”  楊醫生當醫生多年,自認鐵石心腸,聽到這句話,鼻子還是忍不住泛酸,“靳先生……”  話沒說完,靳先生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他的意思,不必多說。  從側邊的小幾上,拿過個檀木盒子,遞到楊醫生跟前,“上次他送的桃木手串,我很喜歡,這個是給他的回禮,你幫我轉交給他。”  將盒子遞過去後,他略猶豫了片刻,低聲道,“別跟他多提我,若是我能活下來……”  楊醫生抱著木盒子,鼻子酸的厲害,“您當然可以的。”  楊醫生帶著禮物,去樓下找一律。  一律吃完了美味的齋飯,心情倍兒爽的刷著喜羊羊,兩條小腿在椅子上輕輕晃悠著。  見楊醫生過來,抬起頭就給了他個笑臉,把喜羊羊的頁麵切出來,快速的打字問他,“靳先生怎麽樣啦。”  楊醫生被梗了梗,抱著木頭盒子,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回答道,“挺好的,靳先生有些困,先睡了,這是我他托我轉交給你的。”  哎,禮物嗎?!  一律表示很高興,他這次來靳家,知道了靳先生沒有眼瞎的看上白小姐,順便出手解決掉了情人蠱。  他還吃到了很美味的齋飯!佛祖在上,靳家的飯菜,可比外賣好吃的太多啦。  不僅如此,靳先生還有禮物送給他,一律嘴角上翹著,高興的打開木頭盒子。  盒子一打開,他就跟更高興了。  拿檀木做成的盒子裏麵,裝的是串七寶佛珠手串。  佛有七寶。  分別是金、銀、琉璃、珊瑚、琥珀、硨磲、瑪瑙。  靳先生送他的這傳手串,就是典型的七寶手串,不僅寶石看著非常名貴,上麵隱隱還帶著些許佛光。  是件非常不錯的法器,很合適他使用。  靳先生給他送的這件禮物,可謂是非常用心了。  一律樂滋滋的,把手串拿出來,直接戴到自己手腕上,把手伸進百納包裏,想給靳先生找點回禮。  在包裏麵掏啊掏的,掏出個桃核出來,塞到楊醫生手裏。  摸著平板敲字:這個給靳先生,讓他種著玩,我以前的院子裏,種了一棵桃樹,這是那棵桃樹結的果。  楊醫生看著那顆桃核,麵色平靜,心裏忍不住嘀咕。  你兩想鴻雁傳書,也得看看我,我真心不想當那傳書的那鴻雁啊!  但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多說,把桃核收起來,保證會轉交給靳先生後。  看著一律,低聲道,“我送你回去吧,都快十點了,你住的那裏,晚上不安全。”  一律,“……”這位施主,我覺得我比你安全得多啦!  瞧見那一千多米的土原山沒有,我十歲就能上下跑兩個來回,臉不紅氣不喘的啦!  不過怕靳家別墅附近沒單車,他還是接受了楊醫生的提議,讓人把他送到樓底下。  等楊醫生開車走後,才發現樓梯間的燈壞了,他摸出平板,摁亮了屏幕,準備照著亮摸著黑上樓去。  剛把平板摁開,平板就震動了下,收到條信息。  蘿卜絲:一律小師侄,你收到我送過去的東西了嗎。  一律納悶,發消息的這個蘿卜絲,大名就叫羅卜絲,精通風水,看相,算卦,是跟他師父齊名的大師。  勉強,能算得上他的師叔吧,但蘿卜絲是個大天師,跟他們和尚的業務範疇不同。  很少有業務上的來往,沒聽說蘿卜絲要寄東西給他啊,真是奇怪。  他噠噠噠的敲著字:沒收……  突然靈光一閃,將打好的字刪了,重新編輯:誰是龍傲天?  蘿卜絲回複的很快:對對對,那玩意有些邪門,事關重大,借你身上的佛光壓壓,也就你能壓的住。  對麵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我這邊有些麻煩,等我回去,請你吃飯啊小師侄。  一律,“……”  他的這些長輩們,一個個的,就喜歡坑他,占他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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