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因為聽慣了葉伯恩的高論,所以此時聽了這話心中也沒有什麽想法,隻是嗤笑了一聲:“祖宗,多大仇也人死燈滅了,你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行吧?好了,別這樣纏著我,我都走不了路了。”


    葉伯恩還在琢磨回味宋觀先前的話,此刻聞言也就隻是回了一個字:“不。”


    宋觀隻好拖著主角受往前方走。


    這個周目世界,前兩個學期的時候還是沒有的,但第三個學期,宋觀他是真的看出來了,這隻主角受對他是很有點想法的,完全超過了一隻“蟲子”對人類的普通探究興趣。至於這“興趣”到底是怎麽鬧騰出來的,宋觀回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可能是自己這殼子眼睫毛惹的禍,然後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一切發生其實還是因為葉伯恩腦子有坑,居然對拔睫毛這麽感興趣,反正是一個讓人難以用常人思維去衡量的存在。


    該怎麽說呢,但總歸眼下的情形還不算太壞。《劇情大綱》看了再看,按照上頭的話來說,本來原主就是和主角受有些扯不清的扯。如今的情況,對於大綱來講,雖然好像有點超綱,可也沒太超綱,反正隻要別再發展過度——若是能勉勉強強地維係住眼前局麵,之後他別和葉伯恩有再進一步的關係,比如接吻什麽的,那麽葉伯恩對自己的感情應該也不會發生突變,他應該還是能應付到這周目結束。


    這般打定了主意的宋觀,不由長歎一聲,心想自己真是炮灰命苦,然後拖著怎麽都無法甩掉的宛如大號嬰兒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葉伯恩,繼續往遺跡深處走。


    此地說是遺跡,果然是前人留下的痕跡,殘破是一定的,那些房屋的堆砌完全不能用精細來形容,可是如此粗糙卻別有一種滄桑磅礴之感。


    宋觀低頭輸入指令按鍵來安排攝影事宜,葉伯恩還掛在他身上,一摸額頭,宋觀簡直有血吐不出:“小祖宗,你老這麽掛在我身上算什麽事?累不累,就不能稍微下來走著自己歇一歇?”


    這番好說歹說,葉伯恩總算是肯鬆手了,隻是鬆手之前他又咬了宋觀一口。然後他見宋觀皺了眉卻也不叫疼,便一時覺得有些無趣,跟在宋觀身後看宋觀忙碌了好一會兒,葉伯恩看見牆旁還有一個側麵的套間,想了想,他跟宋觀一說了一聲,就往那邊房間進去看了。


    對此宋觀向葉伯恩表示自己聽到了,但並沒把此事太放心上,也不覺得葉伯恩會遇到危險。也是,就葉伯恩那見了鬼的武力值,還有能打得死他的嗎?


    結果等宋觀他把外頭東西都做了一番掃描記錄,才發現葉伯恩居然消失了似的就沒再出現在自己跟前過,宋觀心裏咯噔一聲,琢磨了一下,他沒往葉伯恩進入的房間裏走,機甲不在屋內而是在外頭,因為屋子的大小和高度不適合將機甲開進來,所以他向外撤退,是去機甲停留的地方,然後扛了粒子炮出來。


    側對屋門,回來的宋觀想了想,還是沒進套間裏查看詳情,而是直接把套間外頭的那麵牆用粒子炮轟沒了。


    一片煙塵碎屑頓起,宋觀約摸等了一會兒,然而往那屋子裏頭一看,頓時愣住。


    屋裏全是碧綠的藤蔓,密密麻麻到處都是,細細瞧去,那藤蔓每枝末端分了五個叉,竟是像一隻隻骨肉勻停的小手。而方才宋觀那一粒子炮發射出去,炸斷不少詭異藤蔓,正巧有一節被炸飛了落在了他跟前,仿佛半隻斷裂的手掌一樣,那截藤蔓在地上詭異得抽動著,片刻後僵死流下了一灘碧瑩瑩的汁液,仿佛綠色的鮮血。


    宋觀臉色一時有點難看,他不知道這些藤蔓是什麽,但這東西長得就很邪乎。忽然似有所感的,宋觀抽出腰間的刀子頭也不回地向後一刀揮去,一隻企圖圈住他腰的小手似的藤蔓,被切得掉落在地上。而因避之不及的緣故,宋觀腳上被濺上了汁液,那一瞬間,一種仿佛被腐蝕灼傷的疼痛從腳上傳來,直穿腦門。


    罵了一聲“臥槽”,宋觀拚命躲閃著從四麵八方湧來的綠色藤蔓。明明之前完全沒有看見這些鬼東西的,這一刻碧瑩瑩的小手一隻隻地從潛藏的地底冒騰出來,是要纏住人把人拖到十八層地獄底下。


    第172章 第十一彈 吾名


    宋觀臉色大變地一邊高聲喊了幾聲葉伯恩,一邊揮刀斬斷了好幾根藤蔓。隻見藤蔓被他斬落之後,似乎是有所懼怕,竟是瑟瑟地退卻了,宋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見那些斷裂的藤蔓一如正在交配的蛞蝓一樣緊緊地交纏在一起。四方小手也不再攻擊宋觀,周圍皆是細細索索的爬動聲,那些小手慢慢地,竟是向那兩根交纏的藤蔓方向匯聚而去。小手牽住小手,細細長長的手臂一樣的藤蔓密密麻麻地扭成了一大股。宋觀被那藤蔓蠕動的姿態給惡心到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是二話不說轉頭就拚了老命的往外跑。


    然而跑出不過五步,有人從天而降直接將他撲在地上。


    葉伯恩壓住了宋觀,然後以一個保護的姿態將人摟在懷裏,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蠕動不安的藤蔓,又低頭看了一眼宋觀,歎了一口氣,自語道:“你可真是會惹事。”


    這“藤蔓”不是藤蔓,是蟲族的一隻蟲子。蟲族沒有所謂的品種區分,每一隻的誕生都是獨一無二的。這隻擬態藤蔓的蟲子蟄伏此地,是因為有此地有對蟲族來說很總要的能量源,而這隻蟲子作為先驅者,是來鎮守此地。


    當時進入房間之後,葉伯恩就發現了此地的異常。他對蟲子的精神波動很敏感,於是微微調整了自己的精神腦波之後,葉伯恩去找了這隻蟲子“談話”,隻是他們談話尚未結束,宋觀這邊就出事了。


    葉伯恩摟住宋觀,很明確地像蟲子傳達了一個意思:這是他的東西,別人不能動。


    隻是蟲子回饋於他的,是一個十分冷漠的簡短信息:可惜已經晚了。


    葉伯恩微微一怔,去看宋觀。


    宋觀先前跑的時候衝勁很大,被葉伯恩一下子撲在地上,頓時就咬著了自己的舌頭。嘴裏一股血腥味霧蓬蓬地擴散開,宋觀看到前頭那一堆詭異的藤蔓,已經聚合成了一條無口無眼的蟲子模樣,扁扁的一大條,綠幽幽,軟膩膩,隻是最頂端的地方開了一道口子,像是吸盤,尖利的牙齒細密森寒地繞著那吸盤生了一圈又一圈,此刻這血盆大口顯然就是衝著他和葉伯恩兩人這個方向,好像要吃人。


    “裏……裏四不四灑?還步跑?!”宋觀咬了舌頭,講話都是說不清的,他想推開葉伯恩,可是葉伯恩死死地把他抱在懷裏。


    葉伯恩看也不看跟前惡心得讓人發怵的巨型蟲子,隻是動作相當粗暴地一把扳過了宋觀的臉。他看得很清楚,宋觀臉色已經有點發青了,皮膚之下的血管全都開始顏色鮮明地彰顯自己的存在,就好像裸露在地表之上的樹木根須一樣,仿佛再過片刻就要破土而出。葉伯恩抓住了宋觀的兩隻手,他一言不發地打量宋觀周身,然後果然在對方的腳上發現了一道傷口。


    想必這就是感染源頭。


    幾乎憑借這個傷口就能想象到當時宋觀是怎麽受傷的,葉伯恩抬頭看向占據了半個房屋空間的蟲子,有那麽一刹之間,他滿目寒氣,神色猶如萬裏冰封的雪原,臉上殺氣極重。


    片刻後,葉伯恩告訴蟲子:你先離開這裏。


    所有的這一切交流都是無聲的,宋觀不知其中暗湧,他隻看到後頭那隻聚攏而成的大蟲子忽然仿佛碎掉一般,密密麻麻的碧綠藤蔓宛如倉皇而逃,它們尋著牆壁地麵縫隙紛紛鑽入不見天日的角落裏,就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


    目睹這一切的宋觀震驚地看了葉伯恩一眼,雖然傷了舌頭,但是在極度震驚之下,竟然意外字正腔圓地說出了一句:“我艸主角光環,王霸之氣!”


    葉伯恩眼看宋觀都死到臨頭了,還一點都不知曉地在那兒有閑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一時都要被氣笑了。他一把將宋觀摜到地上,俯身壓上去:“你智障嗎?”


    宋觀無緣無故被罵,當然是不服的:“裏才自藏!裏剛剛氣哪兒了?哦早裏好久!剛剛那個東西四色摸?”


    葉伯恩完全聽不懂宋觀在說什麽屁話,他也不想聽,十分凶惡地衝宋觀說了一句“你給我閉嘴”,然後他就開始脫衣服。


    宋觀驚呆了,這主角受瘋了嗎?還真是一言不合就脫褲子啊?他正要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結果張口吐出一口血來。宋觀愣住,因為沒有什麽痛感,所以這吐血的感覺十分不真實,他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自己嘴邊沾著的血,結果怎麽都抬不起手,這令他十分奇怪,於是吃力地將腦袋向右邊轉過去,卻發現自己一隻胳膊,竟然慢慢地,仿佛是太陽底下被曬化的雪糕一樣,一點點消融成綠色的液體,然後從機甲駕駛服破損的口子上蔓延出來。


    太過嚇人的景象,以至於讓人生出做夢一般的荒誕感。


    宋觀愣怔過後,似明非明地看向葉伯恩,同時心中飄過一個猜想:我這周目是不是就要死在這裏了?


    他看著葉伯恩,死亡不會讓他恐懼,隻是事出突然,他太意外,以至於不知有點慌張地不知作何感想了。


    而這個時候的葉伯恩已經將衣服全部脫了個幹淨,宋觀有些遲緩地不太明白對方要做什麽。他心想著為什麽葉伯恩不離開這個鬼地方呢?那些藤蔓潛伏在未知的暗處,隨時都可能竄出來殺人。想來那些斷枝毒性超強的毒液。他方才與那鬼東西接觸,別的沒挨著,隻是被濺到了液體,於是就成了現在這個快要死掉的樣子。


    宋觀並不想葉伯恩死,雖然這周目的主角受一直和他仿佛天生一對冤家,葉伯恩經常欺負他欺負得十分高興,導致他也時常有想要揍死對方的打算,但其實這一點糾紛實在不算什麽。如果自己要死了,他還是希望對方能活下去的。本就是局外人,他也無意要攪亂原本一盤棋局,就讓這棋局不要大亂地繼續走下去好了,哪怕有所偏差,也不要整個棋盤都被打翻在地。唯一遺憾的,隻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周目任務最後評判結果,是成功還是不成功。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就死了的話,宋觀心想,他覺得自己還是能成功完成這周目的炮灰任務的。


    但也沒辦法,死都要死了,隻能看開點,爭取下周目不要再生意外波折。想到這裏,宋觀覺得自己真是一派從容入世淡定出塵的高人風範,是可以安靜去死了。可惜在場還活著的那位做事太喪心病狂,作為“被”喪心病狂的那一方,還沒死的宋觀在片刻錯愕之後,他幾乎要氣得從地上半死不活地彈起來捏死對方。


    我艸他媽的葉伯恩,你這是要幹什麽?!你他媽是要奸屍嗎!


    這個……


    其實說是“奸屍”也不至於。


    畢竟宋觀現在還沒死透,還有一口氣呢。


    再說葉伯恩也沒“奸”他,也就是射在宋觀嘴裏而已。


    而且會這樣做,真的不是葉伯恩有變態嗜好,這個行為完全是為了救人好嗎……啊,雖然看起來的確挺變態的……


    之前葉伯恩第一人格覺醒的時候,不是綁定了一個“晉江文學城係統”麽,雖然因為他自己實力很牛逼,所以這個係統他平時都不用的,但是此刻宋觀命在旦夕之間,而“晉江文學城係統”有一個改造功能叫“營養液”……這營養液雖然不能醫死人肉白骨,但是如果人還活著還有一口氣,吃了營養液就能救回來。


    不過麽,這東西雖然好,可是它的產出方式就有點……嗬嗬,大家懂的。


    葉伯恩此番救人,心裏煩躁死了,又要趕時間,所以簡直射不出來。等他好不容易要射了,宋觀已經差不多要升天。他心裏一慌,本來麽,雖然葉伯恩平時很鬼畜,但欺負宋觀的時候他都還是很小打小鬧的,並且他在情欲方麵認知非常淺少,並且自詡蟲子,所以對人類的歡愛之事一直是抱著回避的態度,這使得他腦內一直倒算是很純潔的,沒什麽不能描寫的想法。依照葉伯恩原來的打算,是要等“營養液”射出來後,用手接住,再喂宋觀吃,可是現在人命關天沒時間啦,於是他就直接就把“不能描寫的部位”抵在了宋觀嘴裏然後噴了宋觀一嘴。


    量挺多,有一些都順著宋觀唇角流出來了,場麵十分淫靡不堪。


    至於味道,說句老實話,大概是因為係統改造過的緣故吧,所以嚐起來沒什麽腥鹹味,反而甜甜的,像是什麽甜品……


    但宋觀的內心崩潰是可想而知的。


    五分鍾後手腳都重新長全了的宋觀,在沒有任何身體負麵狀態下,一躍而起地將葉伯恩撲倒在地就準備把人打一頓,他已經氣瘋了,注意力全在“揍葉伯恩”這件事上,並沒在意事情發展的不合理之處。葉伯恩由著他捶了一拳,也不生氣,甚至還笑了一下,完全就是把這一拳頭當撒嬌了,然後他由著宋觀又捶了自己兩拳,這才捏住宋觀的手,一把將人反壓在地上。


    宋觀簡直氣尿,已經開始完全不顧形象和出手套路地開始拳打腳踢,並且用牙去啃葉伯恩了。費了一番力氣才製住宋觀,葉伯恩也是被打出了火氣,他哼了一聲,用自己脫下的機甲駕駛服直接將宋觀手腳都綁住了,因為綁的手法非常巧妙,宋觀一時也是掙脫不出來的。


    葉伯恩俯身一隻手撐在宋觀耳側,看著身下被自己綁得結結實實的宋觀,他伸出另一隻手去掐宋觀的臉,食指和大拇指分別搭在宋觀兩頰之處使勁用力,把人臉都掐變形了,再一鬆手,葉伯恩說:“你撒起嬌來還有完沒完?我救了你,你都不知道感謝的嗎?”


    宋觀一愣,然後發現事情不對,側頭看了葉伯恩一眼,表情有點懵:“你這什麽情況?”


    葉伯恩輕描淡寫道:“天賦異稟,你不用管。”


    宋觀愣了愣,居然沒話說,半晌反應過來:“那你也不能直接塞我嘴裏啊!你就不能用手接一下然後再喂我嘴裏嗎?!”


    葉伯恩說:“你怎麽這麽麻煩?當時情況急,就沒想那麽多了。”


    宋觀一時不知道怎麽跟葉伯恩說話,誠然對方一片好心救了自己,但他還是心裏好生氣。噎了半晌,宋觀深吸一口氣,說:“那你現在把我綁成這個樣子幹什麽,像話嗎?”


    第173章 第十一彈 吾名


    葉伯恩道:“你剛剛發神經,我不綁你還能怎麽樣?”


    宋觀氣得腦袋疼,又覺得自己似乎的確是沒什麽理由跟葉伯恩生氣的:“我現在不發瘋了,你先把我放開。”


    葉伯恩一笑,忽然低頭湊過去在宋觀的嘴邊親了一下。宋觀驚呆了,霎時間如同挨了雷劈一樣,整個人都懵逼了。因為震驚,宋觀唇縫微啟,葉伯恩親了一口,然後無師自通地和宋觀交換了一個淺淺的吻。他咬了咬宋觀形狀飽滿的下嘴唇,舔去了宋觀嘴角還殘留的那一點白色的濁液,這一切嚐起來是甜甜的,就像他剛才和宋觀交換的那一個淺吻。


    做完這一切,葉伯恩在宋觀如同見了鬼的眼神裏,好整以暇地低頭等宋觀開口說話。


    有片刻沉默,當宋觀開口的時候,他聲音都有點變調,而且幹澀:“你先放開我。”


    “不。”葉伯恩看著宋觀,他忽然就不想管那些蟲族還是人類的問題了,所有的軀殼不過都是一個容器,他抓著了這個人,這個人是他的,他想起先前宋觀快要死去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呢?他想,如果宋觀死了,他就把這古跡的蟲子給大卸八塊。蟲族不該有同類相殘的想法,可他那一刻就是有了。真是大逆不道。葉伯恩想到這裏心中沒什麽波瀾,隻是感覺口中都是甜味,絲絲線線地纏繞著唇舌,甜得像是毒藥,他問宋觀,“我救了你,你難道不該有所表示?”


    宋觀沒說話,葉伯恩目中卻似是灩光交錯,他用手指輕輕撫了撫宋觀額前的碎發,等了宋觀一會兒,可是還是沒有等到宋觀說話,葉伯恩笑了笑,說了一句:“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該以身相許?”


    許你媽!


    明明之前想的很好的,隻要維持住局麵,不要和葉伯恩發生進一步關係,就有望堅持到周目結束然後取得任務勝利。現在好了,剛剛碰見了個詭異的生物差點死了一回,如今人是沒死,但他和葉伯恩親也親了,他媽的還被對方射一嘴!


    宋觀現在惱得他腦袋疼,這次的主角受可是和主角攻他媽的親了兩口親著親著就好上了的,他娘的他現在和葉伯恩親上了,是不是之後再親一親,葉伯恩就要對他死心塌地了啊?!完全是毫不講理地遷怒著,宋觀心想,媽的,垃圾主角攻,這麽容易就被人搶了戲份,是不是垃圾!是不是垃圾!是!不!是!垃!圾!


    幾乎氣得胃疼,宋觀一聲不吭地嚐試著自己去掙脫手上的束縛,可惜力疲了還是沒有掙脫,他深吸一口氣,也不再做無用功,扭頭看向葉伯恩,宋觀忽然開口就是一句冷生生,硬邦邦的:“許不了你,我最喜歡小學弟。”


    這毫無預兆的一句冷語,葉伯恩聽了之後,有好半天都沒說話,然後他輕輕“嗯”了一聲:“虞幼度?”因為是疑問句,所以尾音上揚,然後他眼裏沒什麽笑意地笑了一下,緩緩問出一句,“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宋觀聽了這話,也笑。這笑容因為太過刻意,刻意到簡直沒一絲陰霾,是明亮得都有些像是春日陽光了,然而他說出口的那話裏卻是截然相反地藏著細微惡意。他說:“是,我發現自己會累及他的名聲,所以為他好,和他分了,其實心裏還是最喜歡他。”


    葉伯恩斂了臉上笑容,片刻後說:“你說謊。”


    宋觀也不接這句話,隻是舊語重提:“你放開我。”


    葉伯恩滿不在乎地伸手一把扳過宋觀的臉:“你是不是怪我以前平時的時候總是欺負你?”


    宋觀聞言,故作驚訝地說道:“你也知道你平時老欺負我啊?”


    葉伯恩看著宋觀,他很想跟宋觀說一句,以後我都不欺負你了,你也別再說這種話,因為這樣的話很傷人心。傷人心傷人心,可他是一隻蟲子,隻不過借據人類軀殼重生,哪裏來的人心可傷呢?他這算是在做什麽?向一個人類乞愛嗎?真是下作得有失身份。偏偏這個時候宋觀還要跟他說一句:“其實也沒什麽,如果你不欺負我,我雖然可能就不討厭你了,但是我還是最喜歡小學弟。”


    閉嘴。葉伯恩忽然很想弄死宋觀,把這麽個玩意兒救回來到底是要做什麽,是要氣死自己嗎?幹脆就這麽掐死一了百了好了,省得掛心。可是想要痛下殺手的時候,他看見對方睫毛長長的,輕輕眨一眨就一顫一顫的,看到這個樣子,他就下不了狠手了。葉伯恩惱恨裏伸手又揪住了宋觀的睫毛,以前的時候,他總是舍不得把宋觀的睫毛就光,總是揪得參差不齊,隻留下一道道缺口,是要留一點“殘草餘根”。說到底是不舍得。不舍得的要留一分餘地。可他現在惱得無所顧忌了,葉伯恩恨恨地把宋觀的眼睫毛全揪了個禿!


    整個過程裏宋觀沒說話,隻是任由葉伯恩胡作非為。葉伯恩越發生氣,已經氣昏頭了,他掐住宋觀的後頸恨恨把人壓在地上,人貼上去。


    宋觀感覺到自己機甲駕駛服後背的拉鏈,正在被對方扯開,肌膚暴露在空氣裏帶來涼意,他隻感覺一股冷氣從腳直接躥到頭上,有一個念頭十分嚇人的像是毒蛇一樣纏住了他的心髒,這下宋觀是慌了:“葉伯恩你要死嗎!你想幹什麽?”


    葉伯恩冷笑一聲:“反正救命之恩你不給報,那我就自己取。”修長的手指下移包住宋觀半個臀,狠狠掐了一把,滾燙灼熱的那根東西也抵了上去,“我今天就在這裏操你個半死,我看你還有沒有力氣惦記你那個小學弟。”


    宋觀暴怒,然而心中虛慌,所以怒得沒任何底氣。他劇烈掙紮起來,可是沒有什麽用,葉伯恩沒做任何前戲,他對情事之事,是一知半解,隻不過是在知道了宋觀和虞幼度的事情之後,他有去查找了一點相關資料,可對此他也是沒有任何細看的,隻知道一個大概,並不知道要做前戲這種事情,並且惱恨之下,他也沒有任何憐惜溫柔之舉,隻是準備要粗暴挺進。


    完全沒有辦法了,宋觀簡直要氣背過氣去,他媽的他怎麽總是和主角受扯不清扯得會發生這種事情?就在事情處在這無可挽回的境地時,宋觀忽然就絕處逢生地想到一個辦法,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定有用,可當下也不管別的了,宋觀深深吸進一口氣之後,就開始放聲大哭,完全就是鬼哭狼嚎的那種哭法,眼淚沒掉多少顆,但是哭聲的確是非常驚人的。


    葉伯恩:“……”


    宋觀一邊假裝大哭一邊說:“我要小學弟我要小學弟,我就是最愛小學弟了!”


    被成功震住的葉伯恩,居然真的就一時沒有了別的舉動了,因為之前他無論怎麽欺負宋觀,宋觀除了煩他以及生氣,就沒掉過一顆眼淚,現在居然大哭起來,就顯得事情很不尋常得很嚇人。而宋觀見葉伯恩僵住不動,他的哭音立刻上調一個高度,簡直難聽得讓人想當場掐死他。葉伯恩一把捂住宋觀的嘴,道:“你閉嘴!”


    宋觀當然不會閉嘴,依舊哭得要死要活,隻是嘴被賭住,所以哭音聲響都是蒙了一層。


    葉伯恩看著宋觀哭,心裏煩躁得想殺人,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弄死宋觀,他冷冷地看了宋觀一會兒,說:“行了,別哭了,你以為我真的就很喜歡你嗎?我隻是逗你玩而已。”


    宋觀聽了這話,仍在作怪般地哭著,但已經慢慢收了哭聲。他就知道葉伯恩心高氣傲,肯定受不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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