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沒忍住淚意,將她抱住說:“喜歡說出來就是了,你是我薛家女兒,想要的母親還不努力替你爭取,何苦要這樣委屈自己,還繞這麽多彎子來?”


    薛桂瑤聽了她這話反而更想哭了。


    她母親當真是很疼很疼她,比她所想的更加要疼。


    待大婚當日,薛桂瑤穿著大紅嫁衣終是要出嫁了。


    蓋上紅蓋頭的那瞬間,她閉上眼,一雙淚珠子順著麵頰滑落。


    她往後當真就再也與那人無關了。


    但這也也好,他徹底自由了,薛府裏也再沒有任何人能用任何借口束縛住他。


    而他,也許對她的鄙夷會因此而少去那麽一點?


    她原以為自己能堅持得住,卻又發覺自己實在太高估自己了。


    她坐在花轎裏聽著熱鬧的喜樂哭得幾乎不能自控。


    至於新郎是誰家的她又哪裏在意,上門來的女婿左不過都是為的她家的錢財,她日後不虧待了就是。


    直至入洞房時。


    她麻木坐在床榻邊等著新郎揭起蓋頭。


    直至那新郎握著喜秤一點一點挑起了她的蓋頭。


    在瞥見她滿臉淚痕時,新郎官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莫不是後悔了……”


    對方的聲音裏頭一回多出了一絲不確定與無措。


    薛桂瑤緩緩抬眸看向他時,整個人卻也愣住了。


    這穿著新郎官衣服的人不是司空越又是哪個?


    “啊……”


    薛桂瑤懵了。


    司空越抿著唇,而後卻捏起了袖子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


    而後又站直了身子,與她道:“我明白了……”


    他說罷便要起身,卻被薛桂瑤一把拽住。


    薛桂瑤忙搖頭道:“你、你怎麽會明白呢,我隻是……隻是舍不得出嫁才哭的,新娘子都是這樣……”


    司空越回首望著她道:“新娘子都是這樣?”


    他的目光十分清明,從未有過片刻的含糊,這時卻隱了幾分笑意。


    薛桂瑤則更想哭了。


    “是……新娘子都是這樣子的。”


    司空越唇角微揚,幾乎是頭一回對著她笑。


    “你聽好了,你父母確實不願將你嫁與我,你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妻,既然嫁給了我,往後便要收心,好生與我一起生活……”


    薛桂瑤則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美夢中。


    她竟是他求來的妻?


    她何德何能……


    “那……那……”她焦急得很,仍捏著他袖子不放,生怕自己剛才表現不好將他氣跑。


    司空越卻握了握她的手,與她溫聲道:“等我片刻回來,自還有洞房之禮要補上……”


    薛桂瑤臉漲紅起來,手指也似被燙到了一般驀地縮回。


    她還能和他洞房……


    薛桂瑤見他離開,忙叫丫鬟打水來給自己洗幹淨臉,生怕自己哭的亂七八糟的臉會令對方嫌棄。


    婆子見她一會兒一副身在地獄的模樣,一會兒又好像飄在了雲端,幾乎都疑心她是不是瘋了。


    “姑娘,在想什麽呢?”婆子試探地問道。


    薛桂瑤緊張地扭著袖子,話卻難以開口。


    她都沒有去學習過那些壓箱底的書籍。


    回頭洞房的時候該怎麽伺候她一樣都不懂,又被他嫌棄了怎麽辦?


    “去,把我壓箱底的書翻上來,我要溫習溫習。”薛桂瑤使喚婆子。


    婆子極是為難:“這也能溫習?”


    薛桂瑤卻好似注入了雞血一般,極認真道:“難得他給了我機會,今晚上我必然要令他滿意。”


    老婆子聽得瞠目結舌,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這麽猴急的新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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