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深走了兩步,又猛然回頭,指著高吟遠警告道:“你跟葉疏陳,都什麽毛病?想都不能想!”


    ·


    邱季深清點了一下,發現唐平章送的東西,真的是很實在。都是一些山珍海味,幹貨、幹果、肉幹一類,還有就是一些昂貴的補品藥材,外加五十兩。


    這樣的天降橫財,簡直是……


    “你這一刀砍得真值錢。”邱季深語氣複雜道,“我真是不懂你們權貴之間的友誼了,難怪我以前總是那麽窮。”


    根本摸不到他們的門路啊!


    葉疏陳坦然說:“做上高官就行了。隻要你有實權在手,那就什麽錯都是別人的。”


    邱季深:“唉。”


    這話說的,還挺實在。


    邱季深振奮起來道:“反正就是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對嗎?我此前還真有點擔心,你是故意嚇我吧?”


    葉疏陳突然不說話了,隻是從桌上拿餅的動作變快了一點。


    邱季深眯起眼,察覺到了不對。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敲門。三人都安靜下來,就聽來人聲音低沉道:“大公子,老爺請您回家。”


    邱季深:“……”


    葉疏陳朝她無辜一笑,聳了下肩。


    門外人又道:“邱公子也在的話,請一道吧。”


    邱季深:“……”


    邱季深捂住臉,露出了滄桑的神色。


    不過,她……她現在已經停職了,那是不是不去也可以的?


    高吟遠的事情證明,國公這條腿一點都不好抱,她還是不要抱了。


    哪知這種想法剛出來,一道賤兮兮的提示音跟著冒了出來。


    【風蕭蕭兮……國公請你過府問事,自然是因為坊間的無知傳言。他現在正為此惱怒,你決定回答:


    【a:好的。


    【b:馬上就去。


    【c:實在巧合,我也正在勸葉疏陳回家。


    【d:連起來念一遍。】


    邱季深:“……”


    第24章 一更


    最後的答案跟這係統一樣,充滿著賤壞的光環,選定在d上。


    邱季深過去打開門,對著門外的老仆抑揚頓挫地念了一遍,葉疏陳跟老仆同是一臉的一言難盡。


    葉疏陳對著她一路的長籲短歎,邱季深故作不知。


    半個時辰後,二人已經被提到國公麵前。


    選的地方是院裏的涼亭,不至於太過嚴肅,邱季深覺得還是有救的。


    果然國公還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脾氣,開口的問話也是和緩的。


    “昨晚去哪裏了?”


    葉疏陳說:“在外反思。”


    國公:“反思出什麽了?知道錯了嗎?”


    葉疏陳沉默。


    國公耐心地等他開口,隻是邱季深已經看出對方的表情有些生硬,正在發火的邊緣試探。


    “好吧,我說真話要被你罰,說假話也要被你罰,那我還是說真話吧。”葉疏陳挺直腰背,義正辭嚴道:“邱五郎是我帶去的人,那老奴故意唆使長公主當眾要他的發簪,不是蓄意羞辱又是什麽?長公主對我說話的時候,也總是針鋒相對。明明是她有錯在先,我也給了麵子,她卻還要步步緊逼,所以我才生氣。”


    國公同每一位恨不成鋼的老父親一樣:“你真是一點都不知悔改!”


    葉疏陳嬉皮笑臉道:“我還說最近這京城的風聲怎麽傳得這麽快,不知道有誰在背後推波助瀾。您要是覺得方便,推我身上也行,反正我不挑。”


    國公一拍桌麵。


    那可是石頭磨的圓桌。一掌拍下去是道悶響。邱季深都替他覺得疼,不覺縮了下脖子。


    國公:“這也罷,人已經走了,你還追上去砍掉了她婢女的手指,這就是你不對!她是長公主,你以為你是誰!”


    葉疏陳說:“我是你兒子!”


    葉謙猛然看向邱季深:“你說呢!”


    邱季深神遊在外一樣:“我……我是您兒子的朋友。”


    國公怒道:“我不是問你這個!”


    邱季深喉嚨幹澀道:“國公,我是葉公子的朋友。他是為我出頭,無論如何我感激他。”


    葉疏陳說:“我是替自己出頭。我這暴脾氣,忍受不了那些無禮嬌蠻。他們想嘲笑我葉疏陳,我寧願叫他們忌憚唾罵。看看誰還敢在我身上惹是生非。”


    “這種時候倒是講義氣不講道理了?”國公說,“本來隻是一件小事,你非要發作,長公主要根發簪給她不行嗎?鬧個脾氣是要做給誰看?這委屈還受不了?你為什麽不能忍一忍!”


    邱季深暗暗歎氣。


    難怪要叫她來,這拐了個彎兒,分明還是在罵她啊。


    “憑什麽我要因為別人的錯受委屈?憑什麽?”


    葉疏陳態度冷冽起來,“您對我隻會說這句話嗎?還是您隻對我們說這句話。”


    國公怔住,隨後看著他神色閃動,歎了口氣,疲憊道:“我看你,是缺乏管教。”


    ·


    房間的門從外麵被合上,但窗戶是打開的,屋內還算亮堂。


    葉疏陳輕車熟路地返身過去,到上麵的閣樓,在角落的那張竹床上躺下。


    他撒手不管:“那什麽……什麽字的陳情,就請你來寫了。”


    就是三千字手寫檢討嘛,邱季深懂。


    命她將事情好好表述清楚,還要帶反思感悟跟評價。


    邱季深:“為什麽是我寫?國公叫我督促你,不是叫我幫你舞弊!”


    “因為我不學無術,不喜歡念書。”葉疏陳坦蕩說,“何況之前,你還出賣我,你是就忘了嗎?我拿你當朋友,結果你一遇到我爹,跑得比兔子還快!”


    邱季深說:“你管我嘴上怎麽說,不是陪你過來了嗎?我哪有跑?”


    葉疏陳指著她的心口方向道:“我是在跟你的賊膽說話!我還看見它瑟瑟發抖,眼睜睜看著自己朋友被罵,卻一個字也不說。垂首在那個地方裝聾作啞,說不定是在看好戲呢。”


    邱季深:“……”啊,這人真的是好無聊。


    邱季深也知道,把自己跟葉疏陳關在一起,還布置了檢討,分明就是在罰她,順便關葉疏陳一會兒。


    不知道是該說國公用心良苦,還是自己比較倒黴。輸在爹不給力,你說這也沒有辦法的。不過她也算是拿錢辦事,之前答應了給葉疏陳做陪讀,沒想到這麽快就可以展示自己的作用了。


    葉疏陳探手在床底下掏了掏,最後足足翻出一堆東西,丟了兩本書過去道:“隨便抄抄就行了,哪能真當真啊?不用你白抄,屋裏的東西隨便拿,愛上了就是你的,我替你做主。”


    邱季深不與這家賊論真假,在一旁的桌上,把東西一字擺開,然後坐那兒磨墨。


    葉疏陳也安靜坐了片刻。


    不久後外麵突然飄來一朵烏雲,遮天蔽日,天色竟是瞬間黑了下來,風聲也開始呼嘯,看著是要大雨將至了。


    邱季深翻了一會兒,找出盞燈油提前點上。


    “我不管!”葉疏陳自己開始發脾氣,站起來朝窗外喊:“讓人多拿幾盞燈來!他讓我挑燈夜讀,我就要亮如白晝!”


    那也太浪費了,為什麽要在一個貧窮的人麵前炫耀自己的財富?


    邱季深咋舌說:“亮如白晝,你還能睡得著嗎?說的好像你真的要奮戰整晚似的,有本事你來啊!”


    葉疏陳一想覺得很有道理,又偃旗息鼓,當無事發生,乖乖坐了回去。


    邱季深也是磨磨蹭蹭,哪管它那麽多。剛提筆寫了兩個字,就有下人來報。


    “大公子,邱公子,邱郎中在門外求見。”


    邱季深書寫的動作一頓。


    那是她爹啊!


    她頓感頭疼,知道倒黴事一來,那是一樁接著一樁的。正準備出去見他,結果葉疏陳不溫不火地開口道:


    “我們府上如今的下人是怎麽回事?一點小事也要過來打擾。不知道你主子叫我們閉門思過嗎?你再將這四個字多念幾遍。”


    奴仆立馬道:“是。小的知道了。打擾二位公子。”


    他說完匆匆關上門,生怕觸了這位爺的怒火。


    邱季深說:“你怎麽把我父親給推了?他那位是我的爹。”


    葉疏陳:“他現在找你能有什麽好事?你方才剛聽了一通訓斥,還不夠嗎?就好比我父親找我一樣。我要是能不來,我早跑了!”


    邱季深心裏是很想附和他的,但還是理智說:“他會親自過來,甚至是到國公府來找我,應該是有正事。”


    否則以邱父的脾氣,哪會管她啊?差遣個下人過來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邱季深站起來說:“算了,我還是去見他一麵吧。”


    “那就帶傘。”葉疏陳提醒說,“不然稍後如果下雨,他們找個由頭又能數落你。”


    邱季深:“哦。”


    “再找個下人跟著你。”葉疏陳對外麵喊道,“帶邱公子過去,記得有去有回!”


    外麵的人應:“是。”


    邱季深羨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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