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鳩想起了自己在《召喚師》中那頭綠油油的短發,忍不住笑起來。匪玉見他笑了,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禰鳩握緊了匪玉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掌心緊貼在一起。匪玉發現禰鳩的手指很冷,他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禰鳩神色平靜,睫毛卻在不斷顫抖,像蝴蝶翅膀一樣上下顫抖。此時,星艦正懸停在王宮上方。禰鳩朝下俯視,看到了王宮純白的尖頂,以及植株茂密的花園。一艘飛艇朝星艦駛來,和星艦艙門對接。禰鳩和匪玉踏上飛艇,在駕駛座後排坐下了。“早上好!”副駕駛轉過頭來,摘掉自己頭上的防風鏡,“禰鳩!”防風鏡下,赫然是瑞安的臉。“瑞安?”禰鳩大為驚喜,“你怎麽也在這裏?”瑞安拽了拽安全帶,把它扯鬆一點,扭過身來說:“我前幾天考到了飛艇駕駛執照,向塞繆爾申請在即位當日駕駛飛艇。但他沒有答應,說我會導致航空事故,所以隻能當助手”瑞安打量著禰鳩筆挺的大衣和掛在左胸前的數枚勳章,說:“看不出來,你穿上這套衣服還挺人模狗樣的,真好看。”匪玉冷著臉,在旁邊插了句嘴:“他穿什麽都挺好看。”瑞安看到匪玉,臉上笑容都僵住了。他無聲無息地把頭扭了回去,半晌,禰鳩才聽到他碎碎念的聲音:“為什麽這個可怕的家夥也在啊……”飛艇懸停在王宮上方,緩慢地降落在殿堂前方的空地上。禰鳩跨出飛艇,輕捷地跳落在地。不僅是,差點在戰爭中被徹底摧毀的王宮也得到了重建,大理石柱再次變得光潔如新,台階也修整完畢。台階上鋪了暗紅色的厚地毯,禰鳩一步步踏在地毯上,感覺自己仿佛踩到了一大片棉花。地毯一直延伸至王宮前的廣場,禰鳩踏著地毯朝前方走去。上萬人圍在道路兩旁,他們見禰鳩從王宮中走出來,紛紛踮起腳想看清這位新王的模樣,陣陣歡呼從人群中傳出。塞繆爾正在不遠處等待禰鳩,他穿著筆挺的軍禮服,軍服上掛滿了榮譽勳章。青晏、阿瑞斯和哈爾尼芬站在他身後,他們都收到了即位大典的邀請函,是本次典禮的特邀者。青晏身穿寬袍大袖的妖族服飾,笑意盈盈地望著禰鳩。他的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個小髻,幾縷從鬢角散落下來,落在他柔軟的衣領上。哈爾尼芬臉上隱隱有幾分笑意,他阿瑞斯神色冷峻地站在一旁,銀線織成的流蘇肩章反射著凜冽的陽光。周圍的人類都不敢靠近他,在阿瑞斯周圍自覺地留出了半徑兩米的空位。不知道匪玉此刻是什麽表情?這個念頭猝不及防地闖入腦海,禰鳩轉過頭,發現匪玉已經不見了。他身後空無一人。禰鳩回頭張望的動作吸引了塞繆爾的注意,他繞到禰鳩身後,低聲說:“魔君不能出現在媒體的鏡頭裏,他已經走了。”禰鳩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在哪裏?”“他會一直守在廣場中,直到典禮結束。”青晏等人跟在禰鳩身後,陪他朝廣場走去。厚實的紅地毯筆直地延伸至廣場,在紅地毯上方,有用白薔薇和藤條編製而成的穹頂。雖然園藝師仔細地在薔薇上噴了營養液,但暴露在朝陽下的花瓣還是呈現出衰敗的趨勢,有些萎蔫了。青晏見狀加快了腳步,擠到禰鳩身後。他悄無聲息地釋放出身上的靈力,將這些花籠罩在內。當他們經過後,薔薇再次鮮活起來,花瓣和枝條散發出飽滿的光澤。薔薇的香氣在空中飄散,氣味馥鬱、沁人心脾。當他踏著柔軟的地毯來到廣場,人群中響起一陣掌聲,如雷貫耳,還間雜著幾聲歡呼。今天秋風肆虐,旌旗在風中狂亂地飄揚。禰鳩的頭發也差點被吹成一團亂麻,他隻能趁揮手的間隙把頭發捋到耳後,換個發型的想法變得更堅定了。阿瑞斯抬了抬手,呼嘯的秋風立即變得平穩不少。它輕柔地從每個人耳邊拂過,恰到好處地吹起了旌旗與衣擺,送來陣陣清爽的涼意。禰鳩進入廣場後,樂隊開始奏禮樂,洪亮的長號聲響徹廣場。教皇正站在台階之上,手持王冠和權杖,等待著禰鳩到來。禰鳩從教皇手裏接過象征王權的手杖,就在他接過權杖的一瞬間,輕風從禰鳩身邊拂過,吹起了旌旗、翎羽和從飛艇上灑下來的玫瑰花瓣。花瓣在空中飛旋,輕柔地飄落在他肩頭。那陣風極為巧妙,它吹散了花粉,讓花粉避開禰鳩的臉頰,隻留下一陣馥鬱的香氣。教皇後退一步,請禰鳩走上台階。這是典禮的最後一步禰鳩要在上萬人麵前,進行即位致辭。考慮到他恐高,塞繆爾將他的致辭稿刪到了最短。然而即使是這樣,這篇稿件也有整整兩頁,需要七八分鍾才能念完。禰鳩平台緩緩浮起,在量子推進器的作用下,升到半空中。這裏是廣場的最高點,從露台朝下望去,所有人都變成了幾厘米高的小模型。禰鳩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敵不過本能,感覺有些頭暈。在恐高和社恐的雙重加持下,禰鳩掌心冒出了冷汗。致辭稿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禰鳩即使不用回憶,也能將它倒背如流。但他的嗓子仿佛被什麽東西封住了,無法發出聲音。這時,禰鳩看到了台下的匪玉。照常理而言,他不可能在數十萬人中找到他。但事實就是如此當禰鳩的視線從人群中掃過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匪玉。匪玉戴著氈帽,壓低帽簷擋住了自己顯眼的白發和濃金色雙眼。禰鳩看不清他的麵容,但確定匪玉正望著自己。在那一瞬間,禰鳩感覺自己懸著的心忽然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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