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戈薇的驚呼,聽著像是出了意外。


    桔梗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隨後鬆開晴和的手:“你先回去吧,我……我過會兒就離開。”


    桔梗不打算再去見犬夜叉了,她目前還沒到能說出祝福的境地,再見也是徒增怨恨。


    “問完了?”晴和感覺桔梗好像沒問什麽難題。


    不用問些哲學辯論類的問題嗎?比如靈魂重要,還是記憶重要?


    “嗯,問完了,我需要再想想。”桔梗覺得自己也該重新規劃一下未來的人生了。


    晴和不多做打擾,轉身往來時的路回走,把獨處的空間還給桔梗。


    月影扶疏,樹影婆娑。


    在這個靜謐的月夜,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起來。


    “糟糕,他沒有心跳了。”


    戈薇神情凝重,她懇托犬夜叉:“拜托趕快去把楓婆婆叫來好嗎?我先試著給他做心肺複蘇。”


    “不會吧?他隻是從樹上跳下來而已。”犬夜叉沒法接受。


    戈薇同樣很震驚,但性命攸關,她隻能催促著:“他好像撞到頭了,人命要緊,犬夜叉快去啦。”


    剛才本來好好的,太宰突然從樹下跳下,然後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戈薇還沒從犬夜叉和桔梗的事中緩神,轉眼就目擊了自殺現場。


    她慌張的去探查太宰的情況,卻發現發生的問題有些嚴重。


    “他死了?!”犬夜叉臉色幾度變化,他一把拽起戈薇:“先別管他,你快逃。”


    “啊?你在說什麽啊?”戈薇非常不理解。


    犬夜叉沒時間向戈薇解釋,隻是不停推搡著她往楓之村方向走:“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犬夜叉瞬間想明白了太宰說的扛揍是什麽意思,這家夥果然是要害他!


    他心想,再不趕快離開現場,等那個瘋女人回來,說不準會遷怒戈薇。


    犬夜叉是半妖,身上有大妖怪血脈,連他上次都差點被打死。


    換作戈薇這個人類,要是挨上晴和一腳,真的會原地歸西。


    “到底怎麽了?”戈薇不明就裏,她搞不懂犬夜叉為什麽這樣一驚一乍。


    叮鈴——


    風中響起一聲清脆的鈴鐺聲。


    犬夜叉麵色鐵青,完了,跑不掉了。


    戈薇發現了回來的晴和,臉上浮現一絲希望:“你回來了!快來看看他,他好像休克了。”


    聽說晴和會醫術,想必應該有辦法解決。


    犬夜叉側身將戈薇擋在身後,警惕的盯住晴和:“是他自己要跳,不是我們害死的。”


    晴和沒有回應,她的視線越過犬夜叉和戈薇,隻落在太宰身上。


    這還是她第二次看到他這麽安靜,那些絮絮叨叨的黑泥情緒一點也聽不見。


    犬夜叉看晴和向他們這邊走來,緊張得手心都開始冒冷汗了。


    不過出乎他的意料,晴和徑直路過他們,走到了太宰旁邊。


    心跳停止,瞳孔散大,無自主呼吸,可明明他身上隻有額角有處碰傷。


    好奇怪啊,怎麽會呢……


    晴和檢查著太宰的身體,又試著輸送神力把他喚醒。


    玄學手段沒有起到半點作用,晴和有些茫然。


    太宰治,一種特別脆弱、特別難養活的生物。這次好像又被她養死了。


    晴和怔愣兩秒,然後跪在太宰旁邊。


    她將右手平行重疊壓在左手背上,左手掌根部放在太宰兩胸中點,給他做心髒按壓。


    按壓30次之後,晴和將一隻手置於他前額使頭向後仰,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抬起他的下巴。


    在確保氣道通暢時,她左手的拇指與食指捏住太宰的鼻子,接著給他做人工呼吸。


    晴和吸一口氣,用口唇完全包住他的嘴部,正準備緩慢吹氣。


    太宰的眼睛慢慢睜開,瞳孔在顫抖。


    這世間上的人多數都喜歡反差。


    想要浪蕩者的專情、孤高者的卑微、薄情者的真心。


    越是衝突的東西,就越有誘惑力。


    太宰有點想知道,晴和到底是生性淡漠,還是情緒太穩定。


    可他不得不承認,想要逼急一個欲望極低的人,的確有些麻煩。


    好在她似乎挺在意他,又正好他還會一些控製心跳的小把戲。


    把她嚇哭就收手吧,就當是反擊她戲弄他的仇……太宰原本是這樣想的。


    “……”好像,玩過頭了。


    晴和鬆開手,稍微把頭抬起,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


    太宰眼神飄忽,心虛極了,誰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


    他吞咽一下口水,想解釋幾句:“如果我說,我剛才隻是睡著了……”


    太困了,所以睡得比較沉,這也正常……吧?


    “就算兩清扯平好了,畢竟你讓我失眠了好幾個夜晚,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對吧?”


    太宰越說越不確定,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牽強。


    晴和捏住他臉頰兩側往中間擠壓,重複兩次才放手,她直起身子站起來。


    她就說嘛,怎麽可能會死呢。


    雖然太宰非常脆皮,但她又沒有帶他參與危險的事,他不會死的。


    “嗯。”晴和拍拍膝蓋上的塵土,朝村落方向走:“時間很晚了哦,回去休息吧。”


    太宰坐起來,抬手想拉住她。


    這個玩笑,她看著很介意,他要不要想個理由向她解釋清楚?


    “等等,我……”挽留的手剛好抓住她的手腕,太宰借力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回去。”


    看晴和再次從身邊路過,犬夜叉又繃緊身體護住戈薇,看起來特別緊張。


    “?”晴和斜睨他一眼,萬般不解。


    啊,犬夜叉在無緣無故抽什麽瘋?


    “你這次真的不會動手吧?”犬夜叉慎之又慎的求證。


    “哈?”晴和停下腳步,偏頭看他:“你還有這種需求?”


    這年頭真的什麽怪癖都有,竟然還有人想主動挨打。


    犬夜叉看她沒有動手的預兆,於是大膽的和她辯論:“什麽叫我有需求?你上次打我那麽狠,還怪我防你?!”


    上次?晴和認真回想著。


    哦,上次她和中也去幫他們除妖,把養病的太宰留在楓之村的那次。


    連幾個雜碎妖怪都攔不住,放它們進村子裏大肆破壞,差點讓她熬了幾個晚上的努力付諸東流。


    “沒有打算打你,隻是那時我身體狀況不好。”晴和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解釋。


    犬夜叉腦子卡頓的開始思考她說的意思,沒打算打他?


    敢情那時她真打算殺他,隻是因為身體不好才沒及時打死他?!


    戈薇猶豫不決,但看晴和越走越遠,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那個,請問桔梗還好嗎?”


    “大概?她已經離開了,以後也不會再介入你們兩個之間,可喜可賀呢。”


    “那,你有沒有話想對我說?”戈薇思忖著,晴和會不會有想替桔梗打抱不平的話?


    “我?嗯……我想,你應該憧憬過,自己要過怎樣的人生吧?”晴和的聲音遠遠飄來。


    雖說人生有許多選項,可大部分人的理想,應該都不是想成為一個妻子或丈夫。


    戈薇真的想好了嗎?離開自己從小生活的世界,離開自己的家人好友,隻為了和犬夜叉在一起。


    犬夜叉的表情有些悵然若失:“桔梗……”


    等晴和和太宰走遠後,戈薇終於有機會能好好問清楚了,她直視著犬夜叉:“你剛才準備和桔梗殉情?”


    “犬夜叉,你對桔梗是認真的,那你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囉?”


    “還是說,在你看來,我隻是桔梗的替代品?”


    桔梗不會再來擾亂犬夜叉的選擇,戈薇本來覺得自己會感到開心。


    但是,這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你不是替代品。”犬夜叉立馬否認。


    他解釋不清楚,隻能遵從本心回答:“我對兩邊說過的話,都是認真的。”


    戈薇啞然許久,她沒法去批判犬夜叉對或不對。


    “……犬夜叉,我要回家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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