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顆流星墜落之後,天空又恢複了平靜。


    太宰看出晴和沒有完全說實話,她這種表達不清的回答,不知道是在敷衍他,還是覺得他能自行領悟。


    也許追問能得到更清楚的答案,但他張張嘴,最後還是把話咽回下去。


    多管閑事去刨根究底,隻會招人厭煩吧?


    太宰不說話了,也學晴和望著空曠的夜空發呆。


    沉默的氛圍沒有持續很久。


    晴和疑惑不解的側目看他,啊,剛才的對話有哪點戳中他的傷心事了嗎?他一下變得好沮喪。


    說起來,太宰的情緒聲音似乎一直都比別人要複雜,沮喪的時候就像亂碼一樣,十足的吵鬧。


    晴和認真偷聽了半天,實在分析不明白。


    如果在以前,隻要抱抱他,他就會稍微好一點,現在嘛……


    晴和把左手伸到他旁邊:“一起看?”


    太宰盯著她的手,一時沒有做出回應。


    晴和的手看起來比他的手小很多,或許他能輕鬆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要是得寸進尺的把她拽過來,她肯定會被突然的接觸嚇到炸毛吧?


    想想都覺得有趣,倘若他還在港黑,絕對不會放過這種惡作劇的好機會。


    “不……”


    太宰想不通,晴和為什麽能這麽割裂,不會靠近他,卻又好像很關心他。


    看吧,果然,她聽個開頭就準備收回手了。


    太宰在她收手前,搭上她的手:“不回去休息嗎?”


    “過會就回去,現在還有點事。”晴和握住他的指尖:“好啦,給你看。”


    真拿他沒辦法,他就這麽想知道她在看什麽嗎?


    太宰原本是在看他們交握的手,但眼睛餘光發現了不尋常的東西。


    他抬頭看向周圍,四周的景物不停閃爍著,在某刻仿佛解構成了金色的字符。


    假如能見證虛擬世界崩塌,可能就是這種場麵。


    太宰再次望向天空,如墨一般漆黑的夜空轉變成奇異的色彩,一股寒意攀附上他的背脊。


    原來,她就是在看這個啊。


    太宰還在愣神,他手心一空,是晴和把手抽了回去。


    “對吧,沒有什麽好看的。”晴和想,他這次應該沒那麽多好奇心了。


    周圍的環境變回正常,讓人不禁懷疑剛才隻是幻覺。


    殘留在手心屬於她的溫度已經不剩什麽,早知道,就抓緊一點了。


    “很漂亮。”太宰注視著她的眼睛,笑著重申:“我覺得很漂亮。”


    晴和沒把這種客氣話放在心上,連眼神都沒往他那邊去一個。


    天上有什麽東西她再清楚不過,屬實說不上漂亮,瘮人倒是可以用來形容。


    她隨口應答:“嗯?是嗎?”


    從陰影處飛來一隻烏鴉,它乖巧的落在晴和伸出的手上。


    烏鴉吐出泉奈的信。


    晴和展開信紙,裏麵隻有寥寥幾句,沒有催促她回去,隻是交代了事情的原委,順便詢問一下她的日程。


    黑色的火焰將信件焚燒得一幹二淨,晴和摸了摸烏鴉的腦袋,然後把它放飛。


    剛上頭的情緒一下就被冷水澆滅了,太宰的微笑淡了幾分。


    “嗯,是啊。”他放空視線,一點也不理解為什麽場麵會變得這麽尷尬。


    明明隻要順水推舟說兩句好聽的話,不就可以順其自然的進行下一步了?


    她給他送禮物,討他開心,難道不是因為對他有好感嗎?


    太宰心想,她以前肯定不是這樣的。


    她現在會嫌他煩人,會覺得和他待在一起是浪費時間,會不把他的話當真。


    她現在說話都不看他,好像她永遠有比他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可是……


    太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出神。


    可是,她怎麽可以這樣對他呢?


    “你……”太宰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了。


    “你還愛我嗎?”


    被截話的太宰像生鏽的傀儡一樣,僵硬得做不出反應。


    “當然!我的心一直沒有變過!”


    晴和順著聲音往下看,此時樹下非常熱鬧。


    突然造訪的桔梗,急於表明心意的犬夜叉,以及躲在另一棵樹後的戈薇。


    晴和默默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做起了吃瓜群眾。


    哇哦,太宰快看,有修羅場!


    晴和正想拉上太宰一起圍觀,卻發現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晴和很困惑,他是不是又自己腦補了奇怪的東西?


    她還沒開口詢問,太宰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著指指樹下。


    他用口型告訴她:先看熱鬧。


    桔梗早就發現了不遠處的戈薇,她抱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對犬夜叉問出了那個問題。


    結果正如她所料,犬夜叉說依然愛她,樹後的戈薇則是紅了眼眶。


    戈薇很難過,非常難過。


    明明犬夜叉說要一輩子保護她,可是他還是堅定不移的在愛桔梗嗎?


    戈薇悄悄退了幾步,她不僅是打算離開這裏,也準備徹底退出這場糾纏。


    但桔梗的聲音幽幽傳來:“犬夜叉,那就向我證明你的愛。”


    “你想讓我做什麽,我都可以接受。”犬夜叉的語氣堅定。


    桔梗的目光越過犬夜叉,她看著戈薇的背影:“你們說得對,我是已死之人,想要消除我的怨恨……”


    “那就和我一起下地獄吧,犬夜叉。和我一起死,證明你沒有變心。”


    犬夜叉不帶半點猶豫的點頭:“好,我陪你一起下地獄。”


    戈薇離開的腳步停住,她難以置信的回頭,正好看見從桔梗腳下亮起的光圈。


    桔梗要殺犬夜叉?!為什麽?明明犬夜叉已經說愛她了!


    戈薇能接受犬夜叉和桔梗在一起,但沒法接受犬夜叉被殺死。


    桔梗抱住犬夜叉:“這樣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嗯,不分開。”犬夜叉也回抱住她。


    “犬夜叉!”戈薇焦急的大喊,試圖喚醒犬夜叉的神智。


    然而她的聲音根本傳不進犬夜叉的耳中,他現在眼裏隻有桔梗。


    但桔梗能聽見,桔梗盯著戈薇,繼續詢問犬夜叉:“戈薇呢?你愛她嗎?”


    犬夜叉的眼神有片刻猶豫,不過很快被他掩藏起來:“她是你的轉世,我愛你,和你下地獄,是我的自願。”


    戈薇拍打結界的動作一頓,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阻止。


    想到過往的種種,戈薇回看桔梗:“桔梗,犬夜叉對你是真心的,你們可以留在現世好好生活啊。”


    桔梗沒有理會戈薇的勸說,而是將手按在犬夜叉的後心口:“那我從她那裏奪回靈魂也可以嗎?”


    戈薇看出了桔梗的打算,桔梗是真的準備殺犬夜叉!


    “犬夜叉!快逃!”


    犬夜叉這次沒有立刻回答,他想到,如果失去靈魂,那麽戈薇會死。


    他,不想讓戈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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