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徐姑娘!”醫館的郎中忙小步跑過來,本來以為是勞累過度,診脈後卻不由的一震,這等子脈象很是奇特,且這等症狀醫書上也沒有載錄,隻能草草的說是邪風入肺。


    徐明月被醫館的郎中帶到醫館的廂房歇息,徐明月立在窗邊,看著天邊懸掛的朗月,不由的焦躁起來,整個身子像是被許多小老鼠啃食一般,想要把所有的窗戶紙都抓破,但瞬間身子又灼熱發燒起來……


    沈蛟立在窗外等待,焦急地等待淝州神醫的診斷。


    淝州的神醫外號為玉觀音,雖說玉是形容君子的,觀音是形容慈悲的,但是淝州人專門用這兩個詞匯來嘲諷淝州神醫房文霍,他隻給富貴人診斷,且隻攀附著沈蛟,就是病死在他門前都是恕不外診!


    “王爺,房內女子染了疾病,是大宛的傳染病。”房文霍從廂房走出來,朝著沈蛟恭敬一鞠。


    沈蛟皺了皺眉,抬腳就要往廂房裏走,卻被房文霍攔住了,“這等傳染病是我們中原的第一例,能不能治療這是二話,在這等緊急關頭,您斷斷不可冒險,要不皇位有失啊!”


    沈蛟腳步一頓,看了看廂房內的人影,不由的收回了腳步,他錯手殺了徐明尋,若是被徐明月知道他們之間就隻剩下仇恨,他若得到皇權還能對徐明月威逼利誘,可若是感染了這等怪病,怕是徐明月會毫不留戀的轉身,索性深吸了口氣,直接轉身走了。


    太陽漸漸西斜,最後一律光線消散在暗沉的天幕中,徐佑查到徐明月的下落,不顧一切的衝進醫館的廂房。那個染病的是自己的女人,又懷著身孕,還不知怎麽個難受法,他現在顧不得旁的,他是要誓死保護自己女人的。


    徐佑抓著昏睡不醒的徐明月,命令太醫診斷。


    太醫糾結的皺著眉,“皇上,這是大宛的怪病,婦孺染了需要男子推宮換血……”


    徐佑原本是擔憂到了極點,知道能勾救治後,便鬆了一口氣,直接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血一滴滴的落在徐明月的手背上。


    太醫忙著急的跑過來,霎時間,密集如飛蝗般的侍衛也齊刷刷的跪在門外,徐佑大怒,眉宇裏閃過濃濃的心煩,“怎麽?要造反?!”


    “皇上,推宮換血隻是一種治療的傳說,能不能成不一定啊。您是東魏的帝王,不能親身冒險,龍體若是有損傷,您置天下黎民於何處?”太醫誠惶勸阻。


    “她死了,你置朕於何處?!”徐佑抓起徐明月的手輕輕劃了一刀,雲淡風輕的將手掌貼在一起,“她身子弱,朕身強體壯的扛到你們找到治病的方子便是!”說完,沉著臉命令太醫傳授治療的法門。


    太醫心如火煎,直覺的畏懼太後會扒了他的皮,但是腦中卻不由的飄漾起一個聲音,讓他不要再抗拒了,為醫者就是要敢於嚐試,不管不顧,直到從閻羅手中搶回人來……


    徐佑垂首細吻著徐明月的額頭,隨後將她的身子緊緊摟住,眉眼深情嗓音沙啞,喃語道:“月兒,朕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讓咱們的皇兒有事,萬事有朕。”他聲音沙啞,不顧一切阻攔的救下徐明月。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扉,徐明月費力的翻身,待看到掌心那道長長的血印子後,眉眼裏立刻流露出一股子驚訝。


    剛要起身,就見嚴任絨哄著眼睛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給她說了一邊,徐明月看著掌心那道長長的紅印子,不由的濕了眼眶。


    她自幼生活在宮廷,享受的事榮華富貴,過的卻是困於後宮,算計爭鬥,就算是父皇母後也斷斷不會為了她去冒險推宮換血。


    這個傻子,竟然不顧惜皇位,不顧惜性命的做這等子愚蠢事!


    徐明月看著前方,手指拂在肚皮上,心裏卻有一股子別致的溫情環繞。


    第063章


    不過幾日的光景, 隨行的太醫便研製出了治療大宛傳染病的方子, 徐明月看到坐在一旁喝茶的徐佑, 便起身將一個紅木的盒子遞給太醫。盒子上雕刻著精致的紅梅,在兩邊鑲嵌著藍寶石和碧璽。


    “給你這個, 這些是本宮先前購置的鋪子田宅,你是個有醫術醫德的,將來在長安多開幾家鋪子,懸壺濟世。”徐明月滿足又自豪的將紅木盒子按在了太醫的手中。


    “你打理好這些鋪子,將來在東魏史書上必然青史留名。”徐明月坐回椅子上,抬手扶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一個孕婦現在無心打理那些田宅鋪子了,先在有水有花草、蟲魚的好地方, 生產下孩子再說。


    侍衛走在前,整個皇家儀仗威威武武的朝著長安的方向走,寬敞精致的馬車在旌旗飄揚中走過大街, 引起整個沿路的百姓注視。


    徐明月忽然轉頭盯著徐佑, 隨後打量馬車內角落裏的軟墊, 不得不說,經曆了這事兒, 徐佑竟也像是變了一般, 先前雖說冷鷙清峻,但是私下對她卻是熱情滿滿, 可如今明明坐在一側卻一動不動的看著奏折,一張薄唇緊緊的閉著, 真不想是不惜性命為她推宮換血的男人。


    徐明月眼神流盼嫵媚,因著推宮換血的事兒,第一次對徐佑這般執著和熱烈。


    不過,這次倒像是湘妃有夢襄王無情了,徐佑睨了她一眼,便繼續批閱奏折,絲毫沒有要跟她搭話的意思。


    馬車上的窗簾兒被風吹的空蕩著,後麵的木料也吱呀一聲,徐明月略略抬眼,望著窗外的樹影、巒霧,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她靜靜的回頭看到徐佑挑著眉打量她,她剛要講話,卻見他早已經埋進奏折裏去了。


    一路晃晃悠悠,在行宮歇腳時,徐佑起身在涼亭裏伸展肩膀,朝著一旁伺候的任和道:“你上次說女人不停的看你,就是等著翻舊賬?”


    任和抬眼打量了自家主子一眼,笑嘻嘻道:“可不是嘛!天下女人不翻舊賬那就不叫女人了。”


    “嗯,月兒不住的打量朕,朕覺得沒個好事兒,就沒應聲兒。”徐佑歎了口氣,捋了捋衣袖道:“朕貴為一國之君,被自己的女人一瞪,還批錯了好幾份折子,朕真的要樹樹夫綱了!”


    任和雙手交叉,看著折子上那亂打的朱筆印子,不由的一怔,跪在地上朝著徐佑道:“奴才方才瞧見大長公主看您了,不過那眼神兒倒像是崇拜愛慕,斷斷沒有瞪啊。皇上,您怕是會錯意了。”任和腦門上冒了一層冷汗,下決心今後要好好伺候大長公主,自家皇帝主子都懼妻到這等程度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長公主啊。


    風細細的吹著,徐佑手揉著太陽穴,身上的關節因為上朝累的格格直響,任和小步跑過來,笑涎涎道:“皇上,淩霜宮那邊兒弄了溫泉湯,您要不過去舒展舒展身子?”


    徐佑正了正龍袍領子,一本正經道:“嗯!”


    出了金鑾殿,一直往南,進了淩霜宮,隻見淩霜宮的後園子裏有個冒著汩汩熱氣的溫泉湯,那溫熱的溫泉水一路引到了淩霜宮的淨室。


    徐佑推開門,將龍袍扔在椅子上,剛越過琉璃花鳥屏風,就見一個女子穿著白紗的軟裙坐在木桶裏,汩汩的溫泉水流進木桶,半截光滑柔膩的身子在氤氳的湯泉水中,顯得有些粉盈盈。


    徐佑衝幹淨身子,便雲淡風輕的徑直進了木桶,一雙清峻又英武的眸子不住的瞟向徐明月的小腹,白膩光滑的小腹微微的隆著。他向來不喜歡女子身子走形,可是看到徐明月那微隆起的小腹,心裏就一陣悸動,想到裏麵是他和月兒的孩子,眼神一下變的非常溫柔。


    隻是,迎上男人那等炙熱又深情的眼神,徐明月卻一下害羞的紅了臉,。雖說是坦誠相見過的關係,不過分開這般久,同泡一個溫泉還被他這般不遮不攔的看著,不由的耳根子就通紅通紅的。


    徐明月抓起一旁的絲綢衫子,要遮住身子起來,隻是懷孕的身子遠沒有以前利落,腳踝微微一歪,朝著木桶的邊緣砸去。


    身子還未碰到,一隻手臂卻伸過來,將她圈在懷裏,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心,“你便是有心,朕也幹不動了。”離宮這些日子,積累下許多朝政,還要平衡朝裏的勢力,經過這一天一夜的折騰勞碌,他的確是有些疲憊的了。


    看到他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青須,徐明月這才放鬆了警惕的神經,剛要抬手給他揉捏太陽穴,被他他緊緊抱在懷裏,湊在她的耳邊低低道:“朕無事兒,就是想抱抱你。”


    徐明月眼圈一紅,腦袋依靠在他的胸口,原本以為分開是錯過,不想經曆了這些日子,對他的感情卻是這般百轉回腸,依賴萬千……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淩霜宮,徐明月剛剛起身,就見太後帶著容嬤嬤急匆匆的走來了。


    徐明月笑著向太後行禮,抽了抽唇角笑道:“蓉妞,上茶。”


    “哀家今天來這淩霜宮可不是為了喝茶!”太後睨了蓉妞一眼,隨後坐在正座兒上,屏退眾人後,朝著徐明月道:“佑兒不知道你的陰謀詭計,哀家卻是知道的。沈蛟不慎殺死了你的皇弟,他怕得不到你,就意圖嫁禍給佑兒,想讓佑兒為他頂罪……”


    徐明月麵無表情的跟太後四目相對,“太後,你想怎樣?!”


    “當年你的確是貴重的平原公主,但是你卻不是徐家血脈,封你為平原公主也不過為了遮遮醜。佑兒他不惜性命的護你,哀家也不求你知足,隻是哀家奉勸你一句,你若傷害佑兒,哀家便掐死顧笙!”向來慈和的太後,眉宇裏閃過一絲狠戾。


    說完,一雙眼睛落在徐明月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那狠戾的眼神又閃過半分糾結,半晌,歎了口氣道:“你這個人從未真正感到快樂,現在佑兒愛你,你有有孩子,有什麽不知足的,非要去報……”太後剩下的話有些說不出,她方才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都說出掐死顧笙的話,現在她也沒立場要徐明月不為胞弟報仇。


    再者,徐明月也斷斷不是那等子天真和單純的人!


    但是,無論如何她是要保住東魏皇孫的,她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你年紀還小,現在的手段也敵不過居心叵測的沈蛟,哀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太後睨了徐明月一眼,雖說她沒有閑心插手徐明月的事兒,但是看在皇孫的麵兒上,一切可以妥協。


    徐明月雖說要防著太後,但是也揣測出太後對皇孫的看重,太後手中的人脈非一般人可比,有太後相助,她自然是事半功倍,“多謝太後,本宮明白您的意思,隻是我徐明月的孩子不會過繼到任何人的膝下!”


    太後揚眉,“你放肆!你真當你是平原公主!”


    “本宮不是平原公主,是輔國大長公主!”徐明月扶著肚皮,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太後橫斜徐明月一眼,眼底既有厭惡又有幾分說不清的情緒,先前她的確是喜歡徐明月那等跋扈又直率的性子,可現在她這種謀略和沉穩,更讓她動了些敬佩的心思,饒是她自己在徐明月這個年紀,也不一定能有這般心術。


    這樣的女人,生下來的皇子必然是主宰天下的帝王,太後眯著眼打量半晌,淡淡道:“哀家會養在膝下,哀家的皇孫不能名不正言不順!也不能讓天下朝臣看低悱惻!”


    徐明月微微鬆了口氣,和太後做交易,真的比跟徐佑撒嬌難得多。


    秋葉靜悄悄的黃了,幾隻黃鶯鳥飛斜過冷宮,冷宮門口的一個狼狽以山嶺臉的女子用陰鬱的目光瞪著徐佑,眸底全是驚濤駭浪,她衝徐佑一笑,“臣妾參見皇上,臣妾還以為皇上會沉醉溫柔鄉不醒。”廢後夏氏感興趣地望著徐佑,獰笑道:“皇上你從來不在乎後宮的女人,可是那個自幼長在後宮的就真的可信!?”


    徐佑看到夏氏癲狂獰笑的模樣,便皺眉吩咐任和把她弄走了,隻是廢後夏氏那幾句話卻對徐佑產生影響;自幼長在後宮的隻有他的月兒,聽到有關自己女人的,難免有些無端地猜疑。


    徐佑一路去了永壽宮,太後差人給他上了一盞清茶平靜道:“佑兒,母後早就說徐明月她不是安於現狀的女人,她的胞弟被沈蛟殺了,她是遲早會複仇的,佑兒,皇室的子孫經不起她這般折騰。”


    太後這般講話,表示她早就做好了打算,隻是徐佑卻抬手撫掉了袖邊的清茶,“朕不會辜負月兒,母後若是亂來,朕不保證母後一族能安然無恙!”說完,徑直出了永壽宮。


    隻留下滿臉怒氣的太後。


    盡管徐佑明白的太後字裏行間的意思,隻是對徐明月瞞著去找太後合謀這事兒,他真的很介意。


    徐明月坐在窗前,手裏細細的繡著一隻麒麟,看著窗邊的小木棍,她忽然想起在東海郡時看到的那些稱骨算命的神棍,他們雖說神神叨叨的,但是玄術卻有點兒意思。


    她想起那個閔氏神棍說的隻要撚著繡花針順著紅線纏七圈,然後想著自己心上人,用心的念出神棍給的咒語,等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命中的真愛。


    徐明月也是閑著無事,便隨意的纏著繡花針,深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一隻黃鶯鳥飛過,徐明月抬手揉了揉發癢的眼睛,剛要氣惱的扔掉手裏的針,就見徐佑一臉陰沉的瞪著她,怒氣衝衝道:“你與虎謀……”


    話還未說完,就見徐明月光著腳,抬手緊緊抱住他,“你個傻子!”


    第064章


    朗月懸垂在半空, 徐明月目光溫和地抬頭望著天上的月, 這幾日來興許是孕吐的事兒, 半宿裏總是睡不著覺,且今個兒還夢見了前夫龍陸銀。


    當年若非自己的父皇, 想必他該是逍遙的一輩子,現在不止沒有逍遙,且被天下嗤笑辱罵,其實他沒有錯,不會用兵更沒有錯,隻是身在亂世的無奈。


    徐明月看著天上那輪淡淡的月,不由的有些發呆,之前她嫁到龍府, 當時她還不知道龍府的是,他倆就經常圍坐在涼亭子裏一起賞月飲茶,聊著天下最好玩兒的事兒。


    他脾性很溫和, 從來沒有發脾氣的時候, 隻是有些不懂得怎麽哄女人, 那時徐明月喜歡戴孔雀羽的朱釵,他便弄了隻毛茸茸的小狗兒, 一大清早的就把她給舔醒了, 弄的她臉兒上全是口水……


    如今卻是物是人非,陰陽相隔。


    她抓了一把小小的魚食兒扔進前殿的養的金魚池裏, 淡淡道:“他日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記憶抹不去, 隻願他來世能遇見適合的人吧。


    正想著,就見侍衛通傳說龍陸銀的遠房親戚來了,還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現在站在宮門外等著徐明月。


    徐明月看著水池裏遊動著的金魚,碧波粼粼的池水裏,很多條帶著鱗片的小金魚歡快的搖擺尾巴,前赴後繼的追逐著,圓圓透明的小嘴兒裏不斷的吐著一串串瑩亮的泡泡,活脫脫的就像年幼活潑的小孩子。


    看了好半晌,徐明月淡淡道:“帶她們進來。”


    那婦人一進門就哭的十分傷心,一邊抹淚一邊推搡著還女孩兒,急切道:“大長公主,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兒了,麗兒這孩子被光祿寺卿的庶子退婚,現在弄的滿城風雨的……”說著那個夫人拉著女孩子的說,朝著徐明月的眼前擺弄,“您看看,都被那家人打成什麽樣子了……”


    小女孩兒麗兒被那婦人這般不管不顧的,一下失了臉麵,臉憋紅的要往金魚池子裏投河自盡。?


    徐明月擺擺手,侍衛眼疾手快的猛跳將麗兒捉住,麗兒佝著頭,一雙大大的眼裏閃爍著呆滯。


    那婦人嚇的臉色蒼白,隻是想到失禮,忙過去給徐明月賠禮,徐明月倒是沒接她的話茬,徑直拉起呆滯的麗兒,淡淡道:“你是個好姑娘,隻是還未遇見對的人,沒必要為了個男人輕易去死。”


    這婦人的事兒,放在平常她是不管的,隻是趕巧了今個兒想起龍陸銀,覺得有些虧欠,便決定幫著麗兒出口氣。


    剛出了宮門,就見徐佑一身玄色便裝,雲淡風輕的換了她的馬車,新乘坐的馬車裝飾極為華麗,裏麵也鋪滿了軟軟的墊子,就算是不小心碰到哪裏也沒什麽事。


    隻是長安城的百姓卻沒見過這等華麗的馬車,四周懸掛著明亮如晝的六角珍珠燈,就算是長安城裏的高官巨富也斷斷沒有裝飾的這般惹眼至極。徐明月瞪了他一眼,“你別亂來,這可是你的好臣子光祿寺卿的家事兒,摻上你就麻煩了。”


    “纏上朕的女人就不麻煩?!”徐佑閉著眼睛,靠在徐明月的肩上,一手輕輕的撫摸她的小腹。


    徐明月抬手拍掉他的手,“正經些。”


    徐佑一笑,將她圈在懷裏。


    過了長安的永興坊,便是一大片嶙峋的怪石,石頭不像是漢白玉那般的瑩潤,但是質地卻是很軟,許多秀才在上麵刻字雕花,上麵一行行的閨怨小詞也別致有趣。怪石的一旁是纏繞著綠苔的枝蔓,一綠一白,倒是顯得沒那般恭肅冷清了。


    馬車不小心壓在一塊小石頭上,車身有些微微的晃蕩,徐明月掀開車簾兒,看著幾株石峰兒裏的小草,不由的轉頭看著麗兒的馬車,想著事後再給她尋一房夫家,雖說她母親有些什麽,但是麗兒還是個不錯的好姑娘。


    隻是,坐在一旁的男人,卻覺得位高權重的一國之君被一個小女子比下去了,當下便伸手抓過徐明月的手,“先前朕在東海郡看到了一隻玉鐲子,玉質清透,水頭也好,是高麗國進貢的,你瞧瞧帶著可是合適?”說完直接將那鐲子套在她的腕子上。


    徐明月看著腕子上的鐲子,剛要說兩句,就見麗兒坐在馬車上哭,徐明月眼神微微一怔,剛要換到她的馬車上安慰一二,就見一隻手徑直將她圈在懷裏,“當年朕出征時,那才真是沒有人性的殘酷景象……手起刀落……血染疆場。”


    知道他這是在搶話茬,轉移話題,便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閉嘴!”隨後忍不住地捏他大腿一記,“人家姑娘在傷心頭上,才十二歲,這扮可憐,又能去找誰哭訴?”


    找誰哭訴,那是她的事兒,徐佑可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對旁的人這般親密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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