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書房後,傅思遠便迫不及待的取出自己最新收購的字畫。


    “左大哥,可否幫我掌掌眼?”


    左典文瞧見傅思遠遞過來的這幅字畫,他便微笑著接過這幅字畫。


    看著手中這幅字畫,左典文立馬給出了一個客觀的評價。


    在給出評價的同時,他還有意無意的捧一捧傅思遠這位買家。


    不知不覺中,天色就暗了。


    傅思遠高興的拉著左典文一起吃晚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傅思遠已經表現出醉意。


    他又端起一杯酒猛灌一口,像是在給自己壯膽一般,隨後他眼神朦朧的看著左典文訴苦道。


    “左大哥,你是不知道啊,老弟這日子過得苦啊。”


    “在葉大人沒來之前,這些紅毛鬼三天兩頭就來我店裏吃霸王餐,他們每次喝大了就會動手打我家的小二。”


    “有時候連我都一起打。”


    左典文聽到傅思遠的訴苦,他明知故問的開口道。


    “哦?是嗎?那傅老弟為什麽不去告官呢?”


    傅思遠瞧見左典文那認真的模樣,他便趕緊開口解釋道。


    “左老哥,老弟我一開始也是想著告官。”


    “可是那縣太爺與這些紅毛鬼就是一夥的啊。”


    左典文聽到傅思遠這番話,他若有所思的點頭細想了一下,便轉頭看向傅思遠再次問道。


    “那傅老弟有沒有想過繼續往上告呢?”


    傅思遠瞧見左典文那表情,他又猛灌了自己一口酒,隨後便便搖頭拒絕道。


    “左老哥,我是萬萬不敢繼續往上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畢竟我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麽,就是想讓這些紅毛鬼一直來騷擾我家,讓我家的生意做不下去。”


    “然後再低價購入我家的酒樓。”


    “這種手段又不是第一次了。”


    左典文在觀察到傅思遠的表情後,他知道眼前這位也是老狐狸,別看他現在醉醺醺的,其實清醒著呢。


    隨後,左典文又與傅思遠聊了許久,才從這間酒家離開。


    一直陪坐在次席的傅思遠長子傅念明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爹,您剛剛與這位在打什麽啞謎呢?為何我聽不懂啊?我們為啥不繼續往上告了?”


    “這位不就是府老爺的首席師爺嗎?有了他的幫助,我們完全可以告到府老爺那裏去。”


    “我相信這位新來的府老爺肯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傅思遠聽到自己兒子的這番話後,他一臉認真的轉頭盯著自己眼前稚氣未脫的孩子。


    看了一會兒之後,傅思遠突然露出一絲微笑,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開口道。


    “孩子,你還太嫩了。”


    “我先告訴你我們不繼續往上告的原因。”


    “首先,我們並不知道這位府老爺的心思,他有沒有收紅毛鬼的黑錢,我們尚未可知。”


    “還有就是,一般而言,不要輕易跨過縣太爺直接告到府老爺那裏去。”


    “你告到府老爺那裏去,不就是在告訴府老爺我們的縣太爺無能嗎?你這不是在打縣太爺的臉嗎?”


    “就算府老爺為我們做主了,那之後呢?”


    “縣太爺會不會針對我們傅家?”


    傅念明聽到自己父親這解釋後,他便立馬爭辯道。


    “可是,我們不是還有府老爺嗎?”


    傅思遠一聽自己兒子這反駁,他微微一愣,這麽多年了,自己兒子終於敢反駁自己了。


    瞧見自己兒子的變化,傅思遠非常高興的解釋道。


    “所以,我今日與這位左師爺都在互相試探啊。”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他隻想借我們傅家完成他們的計劃,用完我們傅家就將我們丟在一邊,不再繼續管我們怎麽辦?”


    “到時候縣太爺找我們傅家的麻煩,怕是府老爺就不會再出麵咯。”


    “所以如今趁著他們有求於我們的時候,我們抓緊時機與他們討價還價。”


    “隻要借此機會搭上府老爺的戰船,那我們就無後顧之憂了。”


    傅念明聽到自己父親的解釋,他才半知半解的點點頭。


    傅思遠瞧見自己兒子那半知半解的眼神,他並沒有打算繼續為他解釋。


    若是自己每次都是幫他把事情剖析的明明白白,那他便不會主動思考,就不會有成長。


    此時,離開傅家酒樓的左典文坐在馬車上回憶著今日自己與傅思遠之間的談話。


    這個傅思遠還是很精明的,也是很識時務的。


    既然如此,那便仔細查查他,若是背景沒有問題,那就定他了。


    陳萬鬆等幾位師爺瞧見左典文那表情,他們都迫不及待的圍上來問道。


    “公台兄,情況如何?”


    “公台兄,此事應該已經辦妥了吧?”


    左典文瞧見他們那好奇的眼神,他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暫時還沒有,不過也快了,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對了,你們記得去查查傅家酒樓的過往,口碑,若是有問題,那我們再換。”


    陳萬鬆一聽到左典文這話,便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再換?還能找到比傅家更合適的嗎?”


    “我們之前找的那十幾家可都拒絕了我們,再換怕是不能在子義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啊。”


    左典文聽到陳萬鬆的話後,他也有些惆悵的摸著自己的胡須沉思起來。


    傅家不是第一家被紅毛鬼騷擾的,可卻是第一家願意與他談的、


    因為之前找的那些受害者,要麽是擔心葉軒墨與前麵幾任府官一樣和這些紅毛鬼相互勾結,不能給他們做主。


    要麽就是擔心告官之後,這些人會進行事後報複。


    還有則是因為與寧波的紡織作坊有合作關係,擔心告官之後,這些紡織作坊會因此不收他們家中的絹布,所以隻能選擇暗自忍受。


    也正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一定要抓幾個紅毛鬼來審判一下,在樹立葉軒墨威信的同時,還能讓百姓重拾民族自豪感。


    要讓百姓明白,這些紅毛鬼是不能騎在大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


    因為這裏是大周,是龍就給我盤著,是虎就給我臥著。


    若是敢在大周的地界炸刺,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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