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片刻,葉軒墨想起《論語》中的那句“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


    君主對待臣民應該要做到有禮義,而臣民也應該用忠心去對待君王。也就是上級對下級要懂得以禮相待,能夠體恤,尊敬下屬,不能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下屬。


    而洞察到下屬的不足,正是我們踐行“君、親、師”之道的體現,去引導他,教誨他,使得下屬感受到自己對他的關愛,當他感受之後,他自然也會盡心盡力的去輔佐你。


    葉軒墨按照自己的步驟一步步的寫了下去。


    這一次,葉軒墨的內心是非常開心的,雖然沒有使用範文,而且這答題也有缺陷,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第一次動手寫八股文,能夠做到這地步,自己已經滿足了。


    很快,葉軒墨便答完了,他非常瀟灑的向曾夫子交上了自己的考卷。


    而這其它還在奮筆疾書的學子們看到這一幕後,一個個都愣住了。


    “這家夥怎麽這麽快?”


    “不會是交了白卷吧?你看,這家夥不會作弊什麽都不是。”


    曾夫子拿過葉軒墨的考卷後,直接略過了葉軒墨的帖經和墨義,自己上次也算是見識過葉軒墨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些題對他來說不過是送分而已。


    看到葉軒墨這時文後,開始仔細品讀起來,看了兩句後,他便發現葉軒墨居然沒有使用範文。


    隨後,他抬頭看向葉軒墨問道:“你自己寫的?”


    聽見曾夫子的話後,葉軒墨非常恭敬的行禮答道:“不錯,是學生自己寫的。”


    “比你剛來書院的那一篇好太多了,可是,仍需努力,就這水平,離縣試還遠著呢。”


    葉軒墨聽到曾夫子的話後,他笑著點點頭。


    “學生曉得。”


    看到葉軒墨這舉動後,曾夫子長歎一聲。


    “哎,我若早知你有此實力,當初在丙班的時候,就應該拉著你拜我為師。”


    “行了,這考卷我看過了,你拿去給誌遠兄瞧瞧吧。”


    從曾夫子手中接過考卷後,葉軒墨朝他鞠了一躬笑道:“夫子,您對學生有傳道授業之恩,也是學生的恩師,學生定不忘夫子師恩。”


    說罷,葉軒墨便拿著自己的考卷朝藏書館走去。


    看著葉軒墨漸行漸遠的背影,曾夫子麵露微笑,自言自語道:“或許,這孩子會是我這輩子最得意的學生。”


    回到藏書館後,葉軒墨將自己的考卷呈給唐鴻霖。


    “先生,這是弟子本次的考卷。”


    唐鴻霖接過葉軒墨的考卷後,也直接略過了帖經和墨義,直接跳到時文上,看到葉軒墨的破題思路後,唐鴻霖笑著點點頭。


    “還不錯,總算是沒有用範文了,不過這承題、入體、起股、中股、後股這些都不堪入目,你可明白?”


    葉軒墨聽到唐鴻霖的教導後,沒有反駁,此時的他已經知道自己和那些範文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了,但是他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也能寫出那些文章的。


    “學生明白。”


    看見自己麵前如此懂禮貌的葉軒墨後,唐鴻霖笑著輕撫自己的胡須笑道:“好了,準備準備,我看了日子,下下個月二十三號是個好日子,到時候為師為你辦一場真真正正的拜師儀式。”


    葉軒墨聽到唐鴻霖的話後,有些害羞的撓撓頭。


    “先生,不用這麽正式吧?”


    一瞧葉軒墨這模樣後,唐鴻霖笑著說道:“當然需要了,為師到時候可要廣邀好友,讓能來的都來見禮,而且你是我的關門弟子,弄得人盡皆知也好讓某些人死心啊。”


    葉軒墨雖然不清楚唐鴻霖在說些什麽,但他還是非常認真的點點頭。


    “學生明白了,必定不會給先生丟人的。”


    唐鴻霖聽到葉軒墨的話後,他笑著點點頭。


    “嗯,我也覺得你不會給我丟人的。”


    “好了,別在這裏站著了,趕緊去背書吧,莫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了?”


    一聽唐鴻霖的話後,葉軒墨笑著轉頭拿起書籍看了起來。


    很快,這一次月考的成績出來,葉軒墨的成績居然在乙班的下遊。


    回到宿舍後,另外三位舍友很熱情的邀請葉軒墨吃熟食。


    此時,李文傑率先開口問道:“軒墨,你和唐館長學習這麽久了,這成績才乙班墊底,真的不要緊嗎?”


    “當然了,我們不是看不起唐館長,他是書院藏書館的館長,這學識肯定是一等一的好,但是,這學識好不等於會教學生啊。”


    葉軒墨聽到這話後,笑著說道:“多謝文傑兄關心,不過我覺得先生教弟子的本事才是咱們書院第一,至於成績,我現在還年輕,慢慢來,不著急。”


    聽到葉軒墨的話後,其他幾人也就不再勸了。


    時間轉眼便又過了十幾日。


    京城,皇宮禦書房內。


    當今大周天子仁治皇帝看到江西提督學政上的折子後,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懷念之色,他想起了自己當年的那位老師為自己的奪嫡之事,奔走四方,幫他拉攏其它人才的那一幕。


    不知過了多久,仁治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伴海公公,隨後開口問道:“海大伴,你說朕當年做錯了嗎?”


    作為陪伴了仁治皇帝十幾年的海公公自然明白那件事情是什麽,他直接跪了下去答道:“陛下,您作為當今聖人,怎麽可能有錯?”


    一聽這恭維的話後,仁治皇帝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


    “是啊,朕怎麽可能錯呢?”


    說完之後,仁治皇帝便將這江西提督學政的折子扔到了一邊,拿起另一本奏折後,仁治皇帝非常憤怒的將這奏折摔到了地上。


    “既然朕不會錯,那這些人為何一直讓朕下罪己詔?為何要將山東水災歸結到朕頭上?真是一群沒用的飯桶!”


    “陛下息怒。”


    仁治皇帝發泄完心中的憤怒後,他又將江西的那道奏折給拿了回來。


    “若是老師還在朝堂,定能為我排憂解難。”


    “哎,也不知道這小師弟為人怎麽樣啊,海大伴,你說他會不會知道老師的身份,然後故意接近老師的?”


    海公公聽到仁治皇帝的話後,他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點點頭答道:“奴才退下之後就讓江西的錦衣衛好好查查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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