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雍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他好像心腸軟和了許多,對這些不相幹的人和事多出了幾分耐性和善良。真奇怪啊。屋裏,巨蟲把腦袋塞在沙發扶手和坐墊之間的縫隙,睡得很死,楊雍伸手摸了一下,覺得對方身子微微發熱,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總歸不是生病,清醒的時候巨蟲活躍極了,恨不得死在他身上,使勁亂操,沒有比它更精神的了。然後是忙碌和一頓豐盛的晚餐。晚間新聞結束,男女老少都十分熟悉的春晚開始了,小品歌舞,嘻嘻哈哈。楊雍每年都不錯過,盡管覺得一些節目和明星非常陌生,但是有趣。巨蟲喝了蜂蜜水,非要埋在他胸口,露出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楊雍隨手撫摸著它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繼續看著電視,偶爾發出很輕的笑聲。他們就像無數普通的家庭中的一個。第十六章 意外襲擊比起變化,楊雍更厭惡危險的意外。這幾天蟲的食量忽然大增,原先養的雞鴨都被吸食光了,今天是大年初三,傍晚已過,對方鬧起來,他不得不出門買東西。到底是夜夜交歡的情分,楊雍對它越來越沒辦法。冬日的夜晚,寒冷,卻無風,按習俗初三是不宜走動親朋的,所以街上顯出幾分空曠。市場也安靜,楊雍還算幸運,趕在收攤前挑選齊了。平常走的那條路放置了表示修整的告示牌,他隻好拐入另一條僻靜的小巷,彎彎繞繞,忽然從某處傳來了女人的叫聲,很輕,轉眼就安靜了下來。不知為何,楊雍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很少管閑事,但必經之路,再怎麽都不能回頭了,天色濃稠,那聲音來自他前方不遠的某個拐角。楊雍放輕了腳步,那裏堆著雜物,舊樓沒什麽人住了,汙水從破損的水管漏出,滴滴答答。此時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勒著脖子,男人並不強壯,但彼此力量仍有差距,因此女人兩腳亂踹,叫不出聲來,掙紮的力度似乎肉眼可見地減弱。那男人還粗言穢語,或許害怕被周遭人察覺,惱怒但壓抑嗓音,在楊雍站著的地方隻能聽見寥寥數語,都是些“婊子”、“看得起你”、“別追究”之類的威脅。楊雍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從腳邊拿起一塊被人遺棄的建築廢料,磚頭碎了一半,可還能用。他不著急上前,目光落在男人的背上,然後越過,看清了女人的長相——確實是曾經追求不得又汙蔑他的鄰居。見禁錮著的女人喘息微弱,男人心裏的暴怒少了,得意洋洋,貼著她耳邊咒罵。然而,他身後突兀來了一陣風,細微的風,男人意識到了什麽,避之不及,被狠狠砸中了後腦勺。他疼得大叫一聲,摔倒在地,下意識想跑,剛爬起又被稍微恢複意識的女人死死拉扯住,而另一個人緊握磚頭,再次朝他重重砸來。過了許久,警笛聲響徹小巷。幾人都被帶去做筆錄,楊雍頭一回進派出所,態度溫和,加上女人確認了他是見義勇為,民警便友好地詢問著,並安慰他。而楊雍得知了那個男人傷不重,舒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是一時著急,沒想太多。”“您做得對。”對方回答,“這人啊,是我們找了好久的騙子,身上好些案子呢!”至於被報複的女人情緒穩定下來,支支吾吾向他道了謝,但不敢多說,眼神裏有很明顯的恐懼。陪著她的警察以為是她受襲擊了還感到後怕,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定定神。女人看著楊雍拎起那兩袋子活禽離開,哆嗦了一下,肩膀縮著不知道想些什麽。回去路上,楊雍處於一種莫名其妙的亢奮狀態,剛才他隱藏良好,這會獨自走著,心裏越來越覺得躁動。其實攻擊那個男人的時候,他差點沒控製住自己,是記起了後果,才沒有真的下重手。配合他的外表、氣質,恰到好處流露出些許畏縮,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高尚和勇敢,以為這是來自一個普通人的意外表現。他果然是有點不正常的。直到進了家門,看到飛來飛去的一隻蟲,楊雍才好像緩過氣來,麵上表情恢複成平時的真正的柔和。那個女人正是看到了他先前手上沾血、麵無表情的模樣,覺得恐怖,後來才沒膽子繼續靠近,多說一句都覺得他要拿東西砸破腦袋。因為這樣,她也照實說明情況,還替他開脫了,把襲擊她的騙子說得多麽可怕,自己又是多麽無助。事實上,當初楊雍發現蟲的存在,對峙,也是這樣的凶。除了在床上,這是他骨子裏那股瘋狂的另一麵。但蟲不覺得有什麽,哪怕一開始被威脅、甚至在弱小時候差點被殺,它還是喜歡楊雍。偶爾做得太猛,楊雍不自覺地暴露出凶性,它會興奮,放任對方撕扯翅膀和抓撓脊骨。或許從本質上說,他們是相似的,異類,凶殘,天生的瘋狂。不過現在,他們需要進食了,楊雍將有點蔫了的雞鴨帶出來,讓巨蟲去追去吃,自己則簡單下一鍋麵條,順便把昨天的剩菜熱一熱。過年了,即使沒什麽親戚上門,還是會不小心做多飯菜,年年有餘,好意頭呢。還沒到晚上十一點,楊雍就拖著蟲滾上床了,胸口起伏,心髒狂跳,那陣激動持續地鼓動他。蟲對這番熱情全盤接受,性器不自覺伸出來,被手指揉了揉,接著對方開始解開衣服,把赤裸的身子靠向它。不一會,蟲就舔舐上楊雍的胸膛,上麵兩枚乳頭已經高高挺立,很興奮了,被液體弄得愈發濕潤,連同周圍的乳肉也發出細微的顫抖。“便宜你了。”楊雍側著身,伸手摟住對方,一條腿抬起跨過去,把性器夾在股間。蟲順勢捅入,穴口包括裏麵甬道都潤滑過,濕漉漉的,隻是依然緊致,無意中形成了不大不小的阻礙。但蟲執著地深入,於是楊雍整個人都求饒似的蜷起來,把壓在小腹的蟲抱得更緊,胸口也淫浪地朝口器湊,任其挑逗到豔紅腫起,直到先前古怪的不舒服感再次襲來。楊雍卻不覺得難受,相反地,體內有種精力充沛到可怕的錯覺,令他撫摸對方的脊背。蟲的身上也很熱,詭異的熱,糾纏在一起之後就徹底分不清是誰的溫度。無休止的吮吸,糾纏,親吻。身體裏的性器朝敏感點頂弄,楊雍不停呻吟,舌頭磨著牙齒,隱隱作痛。他好像受了什麽刺激,從脖子、胸膛、腰腹以及翹起的陰莖,無一不展示著貪婪,那濕熱的穴也絞緊埋在層層軟肉裏的硬物,極其色情。他現在的神色是春天的顏色,紅啊豔啊,哪裏還有在人前的平和與怯懦?性愛給了他如此美麗的容貌,眼睛滴著水,嘴唇綻開……巨蟲死死扒住這具肉體。漸漸地,楊雍仰麵躺著,蟲把他壓在床上操弄,滾燙粗長的性器抽插挺進,簡直要把腹部也頂穿一般,微微顯現出弧度。穴口一次次收縮,卻又一次次敞開,欲望使其變成了最爛最熟的部位,一碰,就往外滲著不知道是誰的液體。蟲的毒液也悄悄順著血管流動,楊雍脖頸的傷口很小,幾乎看不見,但酥麻和疼痛始終強烈。他已經自動自覺地放軟了身子,去享受,去讚歎,去迎合這種無與倫比的快活。其他人是無法得知的,唯有他自己,眼前絢爛和模糊的景象全是為他一人。外麵降溫了,天色漆黑,窗簾被吹起了一個角,起伏小到仿佛什麽都進不來。同樣,屋內的狂熱也出不去,隱秘又庸俗地泛濫開來。終於,蟲無法忍耐,爪子扣住楊雍的腰,狠狠抽動。力度和速度的雙重折磨,讓他迅速潰敗,噴湧而出。緊接著,巨蟲也抵住內裏的軟肉,毫不留情地射精、抽插,穴內的液體被攪動、帶出,聲音粘膩。楊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就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胸口如此滾燙,或許是感情,又或許是某種奇妙的物質分泌。總之,當楊雍回過神來,蟲的口器繼續在胸膛作亂,淡淡的奶腥味彌漫,而這些稀薄的液體是從他乳頭滲出的。他疑惑多於害怕,伸手捏了捏,裏麵應該是乳汁的東西流得更快了,伴隨著不輕不重的刺痛,令他心底莫名產生了一種平靜。他正在產乳——這個事實衝擊著頭腦——楊雍更俯下身,引導著蟲吸食來自他身體的蜜液。過了許久,胸前已經幹涸,楊雍喘息著,努力平複呼吸。蟲舒服地蜷在他身前,飽餐一頓,身體卻依然熱得厲害。他不清楚對方的變化和自己身體的特殊是否有關係,但確實,遇到蟲之後,他就越來越脫軌,向著“不正常”的一方邁進。沒什麽不好的。徹底結束之後,一人一蟲都沒精神了,偏偏床鋪都髒,楊雍硬撐著起來收拾,似乎牽動了什麽地方,濁液順著他大腿一點點流淌。於是他隻能嚐試擦拭,把使用過的東西丟進垃圾桶,然後將打盹的蟲也帶上,好好洗漱。浴室的瓷磚比雪更白,更亮,雪落到地上就髒了。燈光是暖色的,照上去,一切鋒利的東西陡然柔和,此刻楊雍躺在浴缸,抱著巨蟲,水流溫柔衝刷起來。他還是困惑著,倒是不敢碰胸前,紅腫,可能磨破皮了。之前買的藥膏還有剩,幸好是假期,在家裸露著身體也絲毫不怕,可以等待它們痊愈。蟲以為他生氣,迷迷糊糊動著爪子,好像安撫,又好像克製的試探。楊雍慢慢環住它,記憶裏混亂的巷子、女人、噴濺的血似乎都遠去了,那種瘋狂得到宣泄,再次潛伏。安寧得不像話。第十七章 扭曲異變如非必要,剩下的假期,楊雍是打算一直待在家裏了。胸口自那晚之後,斷斷續續溢出奶水,為此他也查了不少資料,但眾說紛紜,有人認為是激素水平過高造成的,也有人表示是某種病變導致的。看了一會,楊雍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丟開了,反正不著急,多等幾天看看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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