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湃被押到上海市公安局,他大義凜然地對審問者厲聲說:“似你們這般反革命黨,我們在海陸豐不知殺了多少,你們現在不必再問,將我槍斃好了!”8月30日,蔣介石親自下令,在龍華警備司令部內槍殺彭湃和其他四人。臨刑前,彭湃踢翻了獄警端來的“送終餐”。他正氣凜然地高呼:“打倒帝國主義!”“打倒國民黨蔣介石!” “中國共產黨萬歲!” “中華蘇維埃革命萬歲!”


    1930年後,為紀念彭湃、楊殷同誌,各地紅軍成立的紅軍學校,多命名為彭(湃)楊(殷)軍政學校。


    第27章 歷史的長子——殷夫


    1909年,殷夫出生於浙江象山。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8年加入太陽社。後參加青年反帝大同盟刊物《摩登青年》的編輯工作,並從事革命詩歌創作和其他革命活動,是無產階級的優秀詩人,在進步刊物《奔流》、《列寧青年》上發表不少革命詩歌。


    1929年4月12日,他站在工人階級立場上,和他的反動家庭徹底決裂,他的《別了,哥哥》的詩,在當時社會上產生了巨大影響。他詩中的哥哥,是國民黨反動派的一名高級將領。《別了,哥哥》這首詩的副標題是“算作是向一個‘階級’的告別詞吧!” 全文如下:


    別了,我最親愛的哥哥,


    你的來函促成了我的決心,


    恨的是不能握一握最後的手,


    再獨立地向前途路進。


    二十年來手足的愛和憐,


    二十年來的保護和撫養,


    請在這最後的一滴淚水裏,


    收回吧,作為噩夢一場。


    你誠意的教導使我感激,


    你犧牲的培植使我欽佩,


    但這不能留住我不向你告別,


    我不能不向別方轉變。


    在你的一方,喲,哥哥,


    有的是,安逸、功業和名號,


    是統治者們榮賞的爵祿,


    或是薄紙糊成的高帽。


    隻要我,答應一聲說,


    “我進去聽指示的圈套”,


    我很容易能夠獲得一切,


    從名號直至紙帽。


    但你的弟弟現在饑渴,


    饑渴著的是永久的真理,


    不要榮譽,不要功業,


    隻望向真理的王國進禮。


    因此機械的悲鳴擾了他的美夢,


    因此勞苦群眾的呼號震動心靈,


    因此他盡日盡夜地憂愁,


    想做個普羅米修士偷給人間以光明。


    真理和憤怒使他強硬,


    他再不怕天帝的咆哮,


    他要犧牲去他的生命,


    更不要那紙糊的高帽。


    這,就是你弟弟的前途,


    這前途滿粘著危崖荊棘,


    又有的是黑的死和白的骨,


    又有的是砭人肌筋的冰雹風雪。


    但他決心要踏上前去,


    真理的偉光在地平線下閃照,


    死的恐怖都避易遠退,


    熱的心火會把冰雪溶消。


    別了,哥哥,別了,


    此後各走前途,


    再見的機會是在,


    當我們和你隸屬著的階級交了戰火。


    1929年11月,他先後又發表了《血字》、《讓死的死去吧!》兩首用他的熱血寫成的詩,當時,在革命青年中產生了無法估量的深遠影響,就是現在讀來,也催人奮起!


    《血字》


    血液寫成的大字,


    斜斜地躺在南京路,


    這個難忘的日子——


    潤飾著一年一度……


    血液寫成的大字,


    刻劃著名千萬聲的高呼,


    這個難忘的日子——


    幾萬個心靈暴怒……


    血液寫成的大字,


    記錄著衝突的經過,


    這個難忘的日子——


    獰笑著幾多叛徒……


    “五卅”喲!


    立起來,在南京路走!


    把你血的光芒射到天的盡頭,


    把你剛強的姿態投影到黃浦江口,


    把你的洪鍾般的預言震動宇宙!


    今日他們的天堂,


    他日他們的地獄,


    今日我們的血液寫成字,


    異日他們的淚水可入浴。


    我是一個叛亂的開始,


    我也是歷史的長子,


    我是海燕,


    我是時代的尖刺。


    “五”要成為報復的枷子,


    “卅”要成為囚禁仇敵的鐵柵,


    “五”要分成鐮刀和鐵錘,


    “卅”要成為斷銬和炮彈!……


    四年的血液潤飾夠了,


    兩個血字不該再放光輝,


    千萬的心音夠堅決了,


    這個日子應該即刻消毀!


    《讓死的死去吧!》


    讓死的死去吧!


    他們的血並不白流,


    他們含笑的躺在路上,


    仿佛還誠懇地向我們點頭。


    他們的血畫成地圖,


    染紅了多少農村城頭。


    他們光榮的死去了,


    我們不能向他們把淚流。


    敵人在瞄準了,


    不要舉起我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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