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磊氣喘籲籲的追到了人,就笑著和她們走到了目的地。


    澤西村東麵是雜貨攤子,每天都有人在這裏擺地攤賣東西。各種小吃的攤子從街頭就擺到了街尾,糖葫蘆,米糕子,炸土豆,涼皮,這琳琅滿目的吃食,看得季磊和阮靜直流口水。


    阮靜和季磊都是節儉的人,最後他們也隻是和曲菱一人買了一小袋酸梅粉,一邊走一邊用吸管吸著。酸酸甜甜的話梅味在口腔裏溶開,讓阮靜和季磊眉開眼笑。


    或許是賣這小零食的人少了,前世曲菱長大後再也沒有吃過酸梅粉,現在吃了卻感覺也別有一番風味。就像是童年一樣,酸酸甜甜,甜大於酸,無憂無慮的時候總是比沮喪的時候多。


    攤子上賣舊書的也有,隻是不多。但是賣文具的攤子挺多的,像是小楷本兒,擦頭,鉛筆之類的東西應有盡有。


    阮靜像個大姐姐一樣,帶著曲菱和季磊一邊買一邊砍價,她嘴甜活潑,一笑眉眼就彎成了小月牙,就算是砍價也讓人覺得可愛。


    大約買了十多分鍾,東西就買全了。


    三人都說現在還早,想要再逛逛,還不想走。於是他們一邊走一邊看,不知不覺就到了賣古董和各種老物件的地方。


    進了這個地方,阮靜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看著地攤子上的手鐲戒指,興奮的蹲下,拿了串清亮透明得像玉一樣的小手鐲,抬頭對曲菱說:“菱菱你覺得小靜姐帶著個會好看嗎?”


    “小靜姐戴什麽都好看。”曲菱大致上看出那是個玻璃鐲子,但勝在看著造型好看,於是笑著附和了一句。她眼睛像攤子上的物品匆匆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雖然她不懂什麽古玩,但她卻知道這市場裏的物件假貨居多,真品卻很少。


    那攤子上的老板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一聽見這話就掀開了蓋在頭上的草帽,等看到曲菱他們一群孩子之後,心裏的高興就像立即被水澆滅了一樣。


    “叔叔,這個小鐲子多少錢呀?”阮靜笑著問老板。


    黃武今天還沒開張,他看那小丫頭實在喜歡這個他從批發市場總共十多塊錢批來的一批玻璃鐲子,就比了個手勢:“你喜歡的話,叔叔就五塊錢賣給了你好了。”


    “五塊啊。”阮靜不舍的摸了摸鐲子,“就不能少一點嗎?”五塊相當於她今年所有壓歲錢的四分之一了。


    黃武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書畫攤子的老人就說:“你少一點又怎麽了,他們還隻是孩子。”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不過就是一塊透明的玻璃而已。他們幹這行的,知道一點貨物的來路。雖然他平時也坑過其他人,但這不過是幾個孩子而已,少賣一點錢,隻當是做好事了。


    黃武被說的臉一紅,有些惱羞的揮了揮手:“就兩塊錢,你愛要不要,不要我就賣給其他人了!”


    這老板的態度實在不好,曲菱本想勸阮靜不要了,但見她實在是真心喜歡,又默默的住了口。


    事情已定,曲菱隻能無奈的掃著地攤上的小物件,突然一個不起眼的瓷杯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杯子在眾多形態各異的杯盤瓷器中不顯眼,但卻讓曲菱不著痕跡地眯了眯眼睛。


    那杯子隻有成人手掌的一半那麽大,杯足微高,杯口成喇叭狀,杯沿下是白底冰梅的裝飾。乍一看上去並不起眼,隻是它上麵縈繞著一層淺淺的光暈,讓人曲菱感覺十分舒適。


    阮靜歡喜的把鐲子帶上,正要給錢時,就被曲菱按住了手。


    曲菱在阮靜不解的目光裏,蹲下來看似隨意的把杯子拿起,朝黃武語氣隨意的問:“老板,這杯子長得挺好看的,我買回去喝水。我和姐姐一起買,要不你便宜一些唄?”


    黃武看了眼曲菱手上的杯子,語氣誇張的說:“這可不行,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嗎?這可是康熙年間的冰梅高足杯,至少得幾十萬才我才賣的。”


    他心裏想提價,畢竟哪來的這麽多正品的冰梅高足杯,這東西不過是他七八塊錢從一個鄉親手裏收來的罷了,為的隻是杯子底下“大清康熙年製”這六個字而已。


    第十一章 冰梅高足杯


    曲菱把杯子翻過來,果然見了杯子下的底款是“大清康熙年製”,她像是被驚到一樣,小心的把杯子放了回去說:“那我不要了。”


    黃武閑著也有些無聊,就故意吹噓:“我是個心善的人,我看你是個小丫頭,隻要你能出得起一百塊,那我也就賣給你了。”


    “我隻是買了杯子而已,一百塊也太貴了。”曲菱想走,又佯裝不舍的問,“我隻有二十五塊,您不賣就算了。小靜姐,咱們給錢走吧。”


    “老板,給你錢。”阮靜立即把錢遞給黃武。她一聽曲菱要花二十五買一個破杯子喝水,就有拉著曲菱想走,她生怕曲菱頭腦一個不清醒就買了下來。


    二十五塊錢,已經是她媽媽大約一個月的工資了。


    黃武驚了驚,他也沒想到曲菱一個小孩子身上有這麽多錢。見他們三個小孩要走,他忙對曲菱說:“小姑娘等等,你說你要用多少錢來買這個杯子?”


    曲菱回過頭說:“用二十五塊,買這個杯子和我姐姐的鐲子。”


    二十五塊將近一天的工資了,黃武心裏挺滿意這個價格,他也隻想快點賣出去:“我可以便宜賣給你。”


    曲菱笑得天真爛漫,一看就很好騙的樣子。她爽快的掏出了錢,正要遞過去時,被季磊連忙拉住:“菱菱,你今天怎麽了?傻乎乎的,這是二十五,不是兩塊五,你這樣太大手大腳了。”


    “是啊,菱菱別買了。”阮靜也跟著勸:“什麽樣的杯子也不值二十五。”


    曲菱卻固執的把錢遞給了黃武,又讓黃武退了阮靜的兩塊錢,她把錢拿給阮靜,卻見她氣呼呼的不肯接。


    阮靜氣得捏了捏曲菱的臉頰:“菱菱,你聽我和阿磊哥的話,快去把東西退了。不然等你回去後,一定會被姨拿竹條子抽的。”


    黃武心裏正竊笑今天生意不錯,就聽到了季磊的話。他心裏怕到嘴的鴨子飛了,就皺起眉頭,冷硬的說:“我這裏的東西,賣了之後一概不退。”他說著,就躺回了椅子上,再不理曲菱他們三人。


    “你怎麽這樣!”阮靜被他那模樣氣得心裏發堵。


    曲菱卻對著季磊和阮靜安撫一笑:“你們不要擔心,這杯子我不會退的,我買它有我自己的道理。這錢也不是我媽媽給的,隻要小靜姐姐和阿磊哥幫我保密,我媽就發現不了這件事。”


    她說著就把阮靜的錢遞給她,“小靜姐,那鐲子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好了。你千萬不要和我客氣,不然我就生氣了。”這錢其實是她把平常的零花錢都攢了下來,還有一些是她爸說她桃子賣得好,所以給的獎勵。


    阮靜接過錢,她和季磊看著曲菱隻能在心裏歎了句任性。看來,以後他們要好好照顧好菱菱了,像她這麽好騙的小孩,說不定被人用顆糖就拐走了。


    出了這事,阮靜和季磊也不想再逛下去了,曲菱心裏惦記著自己剛買的杯子,於是三人就往家裏走去。


    曲菱回了自己的房間,就把杯子拿出來細細的打量著。那杯子製作精致小巧,觸手細膩,杯沿下的冰梅製作的也好。


    但她並不了解古玩的知識,所以隻能觀察著杯子上縈繞著的淺淺光暈。


    現在時間還早,曲菱把她剛得的匕首和杯子小心翼翼的收到背包裏,跟王亞美打過招呼後,就往山上走去。


    她是不懂這些,但是爺爺肯定知道。


    曲華細細把玩著手裏的杯子,好一會兒,他才看了眼一臉期待的曲菱,故意慢吞吞的說:“這的確是清朝康熙年間的冰梅高足杯,是正品,你用多少錢撿漏來的?”


    曲菱看著曲華也故意孩子氣的揚揚眉:“您猜猜。”


    曲華抬手給曲菱腦門上來了一下:“我不猜。你快點說,不要吊人胃口。”


    曲菱倒了杯茶,推到曲華麵前,慢條斯理的:“我花了這個數。”她伸出了兩個手指。


    “兩千還是二十萬?”曲華頓了頓,“不對呀,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所以,你該不會是花了兩百吧?”


    “這您可猜錯了。”曲菱笑著說:“這是我花了二十多塊錢買的。”


    曲華一口茶水嗆在喉管裏,忍不住就咳嗽了起來。曲菱見自己玩大了,連忙站起來幫自己爺爺拍背。


    曲華緩了緩,才不敢置信的重問了曲菱一遍:“你說,你用二十多塊,就把康熙年間的冰梅高足杯買回來了?”他心裏聽得直咋舌,這是什麽運氣?就算是地上撿金子,也沒有這麽誇張吧。


    曲菱含笑點頭。


    曲華看著這麽鎮定的曲菱,忍不住想要她變臉,於是就問:“菱菱,你知道這杯子市場價是值多少錢嗎?”


    曲菱其實蠻好奇的,於是就問:“我不知道,它值多少錢呀?”


    “你猜猜?”這會輪到曲華來賣關子了。


    “我也不猜,知道它是真的就夠了。”曲菱淡定自若,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一樣。


    曲華撇了撇嘴,認輸一樣的說:“它至少值一百萬,而且它很有收藏價值,以後的價格一定會更高。”


    “一百多萬。”曲菱聽了心裏有些感慨,前世她拚命賺錢也沒有攢夠那麽多的錢。沒想到,今生這麽容易就做到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一眼就看出來它不是贗品的?”曲華知道自己孫女沒有學過鑒別古玩,所以他才好奇她是怎麽區分出什麽是正品,什麽是贗品的。


    曲菱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就實話實說:“爺爺,其實我能夠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曲華更好奇了,“那你說說看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我猜測,那東西應該是人的氣運之類的。”曲菱抿了口茶水,才說:“比如,那天爸爸送我來這裏的時候,我看到他在頭上有血霧,然看到他下山時不小心摔在了路上。所以,我才不想他下山。不過,後來爺爺讓我爸爸換了條路,我就發現他頭上的血霧就消失了。還有我能看到您身上有潔白的光暈,當然,這杯子上也有。”


    “對了,再給您看件東西。”曲菱把盒子打開,拿出了霜刃,“這是我救了人後,他送給我的謝禮。”


    曲華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等霜刃一出,他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霜刃,不會轉了。


    第十二章 跳級


    才把霜刃拿到手裏,就感覺有股寒氣順著指尖進入到了四肢百骸。


    曲華仔細看了許久,才對曲菱說:“你這幾天的經曆也要過於豐富了,不過,這匕首到真的是個好東西。”


    曲華直視著曲菱的眼睛,好一會兒才用手掐算。不過一瞬,他就收了漫不經心的表情,嚴肅的對曲菱說:“我居然算不到你的命數。”


    曲菱怔了怔,然後淡笑:“或許是因為我和爺爺親近,不是說越親近的人,命數越不好算嗎?”


    “可是,也不可能沒有一點痕跡。”曲華停止演算,他疲憊的揉了揉酸澀的眉心,說:“還是算不到。”


    “算不到才好,算不到就說明存在很多變數。”曲菱心思開闊,“變數即挑戰,未知的人生才是最精彩的。”


    曲華聽了這番話,不由寬慰了些:“你到是大氣。”


    曲菱卻淡淡一笑:“但我卻知道,隻要人在世上,必然會有因果循環,所以我想和爺爺學怎麽樣鑒別古玩珍寶。”


    “古玩上有吉氣,你既然可以用肉眼看出,那還學這個做什麽?”曲華頓了頓,才說,“這東西不好學,又浪費時間,當初我走南闖慢慢積累了好久的經驗才有了一點眼力的。”


    “您隻說教不教我。”曲菱以手杵腮,直視著曲華。


    “你想學我就教。”曲華沒好氣的撚撚胡子:“你這小丫頭,我又沒說不教你,你著什麽急?怕隻怕等你學了,又覺得辛苦,到時你要是哭鼻子想放棄,我可是會揍你的。”


    曲菱滿意了,就笑得露出了頰邊精致的梨渦:“爺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肯定不會放棄的。”


    其實她隻是沒有安全感。畢竟眼睛看得見人身上的氣運,物件的凶吉這個能力,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都存在。規則的限製,讓人不能索取無度,與其一直把眼睛的能力當做底牌。不如學習到真實的本事,把這能力當做錦上添花。


    這樣她才能安心。


    曲菱和王亞美說過之後,就留在了曲華這裏。她每天煉體學習,把時間真正的利用了起來。直到開學的最後一天,她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山。


    澤西小學注冊的這天,秋高氣爽,陽光正好。


    曲菱收拾了東西,跟著王亞美去了注冊。說實話,要重讀一遍小學,曲菱心裏也覺得有些別扭。但她無法拒絕,畢竟現在她七歲,的確該上一年級。


    學校走廊裏到處是來來往往的學生和家長,歡笑著往注冊的地方走去。


    王亞美和曲菱注了冊後,曲菱就去了一年級一班。


    教室裏已經坐了很多六七歲大的孩子,他們興奮地說學校裏的一切,聲音有些嘈雜。


    曲菱掃了一眼,就往最後一排靠窗子的地方走去。才坐下,就有個短頭發的女孩子坐到了她旁邊。


    蘇燕南覺得自己旁邊的女孩安安靜靜的,長得也好看,她興奮地杵著腮,看著曲菱:“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呀?”


    曲菱看到了上一世的熟人,忍不住淺淺一笑:“我叫曲菱,你呢?”


    “我叫蘇燕南,你可以叫我南南。不過,你笑起來真好看。”蘇月盯著曲菱頰邊的梨渦,真誠誇讚。


    曲菱看著蘇燕南臉上真誠的笑容,笑意更深了一些:“你也好看。”


    蘇燕南被誇的麵色一紅:“如果我和你是同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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