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一人一份,確實是一人一份,化成一篷血霧的小夥子那份也沒摞下。  其他乘客看著隻剩下一灘血肉的空座位上放著的飯盒,沒有人再敢拒絕遞到麵前的早餐。  乘務員並沒有再像盯著姑娘一樣,盯著他們吃下早餐,把飯盒分派給了左右兩邊的乘客,就推著餐車往前走了,停在下一組座位跟前。  乘客們拿到早餐,沒有被逼著當麵吃下,意謂著隻要不違逆乘務員,早餐到手,如果害怕有問題,可以選擇不吃,這樣一來,乘客對乘務員的敵意瞬間消失,二者之間的關係重新回到了一個平衡點上,不再有人破罐子破摔地針對乘務員。  飯盒順利分派下去,籠罩著車廂的陰森氣氛一掃而空,溫暖的陽光重新鋪滿車廂。  車廂裏恢複了秩序,顧小風也沒和薑樓繼續做同桌的意願,重新坐回對麵。  餐車停在了顧小風身邊,沈芳那邊的人順服地接過餐盒。  輪到顧小風,顧小風接過乘務員遞來的飯盒,出於禮貌,順手先遞給坐在小餐桌對麵的薑樓。  薑樓正在遊戲中與人小心翼翼地周旋,對遞過來的飯盒不理不睬。  乘務員扭頭過來,緊緊地盯著薑樓和顧小風,顧小風拿著飯盒的手頓了一下,把飯盒放在了薑樓麵前桌麵上,然後伸手衝乘務員要他自己的早餐。  薑樓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無暇分心,自然把擱在麵前的早餐當了空氣。  乘務員仍然盯著薑樓,沒動。  在獵場裏混成了老油條的沈芳,這會兒都繃緊了神經,看看薑樓,再看看顧小風,又再看看乘務員,再看回薑樓和顧小風的時候,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隔壁幾人更是嚇得臉色發白,連呼吸都屏蔽掉了。  薑樓依然老神在在地打他的遊戲,而顧小風也神色自若地舉著手等他的早餐。  乘務員盯著薑樓看了一會兒,慢慢轉頭回去,拿起最後一個飯盒,擱在顧小風的手裏,顧小風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乘務員點了下頭,推著餐車往前走了。  沈芳等人長鬆了口氣。  薑樓的這局遊戲剛好結束,收起手機,扒過桌上的飯盒,打開飯盒蓋子,把飯盒裏的東西一件件地取出來,隔著包裝袋細細地看。  顧小風沒動這飯盒的意思,就著薑樓的手,看薑樓手裏捏著的東西。  剛才姑娘打開飯盒的時候,他隔著整節車廂看了一眼,大致知道是什麽東西,這會兒細看,發現蛋糕是鳳梨味的,水果是雪梨,都是他不喜歡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更多一章,希望寶寶們喜歡。還是要收藏。第25章 死神列車(五)  至於那幾顆糖果……  半透明亮閃閃的糖紙,包著或紅或藍的夾心水果糖,十分精致好看。  普通人看這幾顆糖果,隻會感覺到漂亮,但在顧小風眼中,漂亮的糖心透著一小團髒舊爛棉絮一樣的黑灰霧氣。  顧小風微眯了眼。  隔著包裹著糖心的糖脂,聞不到味道,但如果他沒有看錯,那玩意應該類似於臭水溝裏的瘴氣。  看上去賣相普通的蛋糕和水果,反而幹幹淨淨,可以入口。  等乘務員走遠,沈芳搓著胳膊,蹭到顧小風身邊,掛著椅子角坐下:“好可怕啊。”  顧小風:“……”  專門處理特殊事件的外勤科科長,能被這場麵嚇到?  大姐,你能裝得上心點嗎?  沈芳對上顧小風服氣的表情,再看薑樓壓根沒搭理她的意思,訕訕地道:“出事的小夥子是你的鄰居。”  顧小風:“嗬嗬……”  那樓風水真好!!!  顧小風真的一點不想搭理沈芳了,他雙手扣著後腦勺懶洋洋地往後一靠,用眼角餘光勾著薑樓。  薑樓把從飯盒裏掏出來的糕點糖果,一樣一樣地填了回去,擺放得整整齊齊。然後推開飯盒,抬頭起來,涼颼颼地看向沈芳。  沈芳不知道這大佬幹嘛看自己,頭皮有些麻。  薑樓冷著臉,掃了隔壁座位一眼。  沈芳:“……”  扭頭求助地看向顧小風。  顧小風兩眼望著車頂,權當沒看見。  沈芳默默起身,挪回隔壁,繼續當肉夾饃。  老式的火車‘哐當哐當’的有點晃,沈芳被擠得呲牙咧嘴,心裏默默紮著小人,恨不得把隔壁兩個不要臉的紮成刺蝟。  顧小風沒有碰那份早餐,拿出壓縮餅幹,丟了一塊給沈芳,又拿了一塊丟到薑樓麵前,順手擱了瓶水在壓縮餅幹旁邊,然後一邊拆著自己手裏的餅幹包裝,一邊抬著眼皮看薑樓:“你兩手空空,也不備點吃的,如果沒有遇見我,萬一這飯盒一派幾天,你不是得餓幾天?”  上一個獵場,顧小風是最後一批進的農場,第一批進農場的人在三天前。  顧小風不知道獵場裏的三天,會不會是彈指一瞬,隻知道他現在很餓。  他如果太餓,心情就會變得糟糕,打架也會少點力氣。  薑樓對壓縮餅幹這玩意原本興致缺缺,但聽了顧小風的話,卻低低地笑了一聲,剝開壓縮餅幹的錫薄紙,咬了一口。  他沒有對這自認溫良淑德的大少爺說,獵場需要活物,不會先把人全餓死。  半小時後,乘務員重新出現,回收了飯盒,即使飯盒裏的東西一點沒動,她也渾不在意地收走,仿佛真的隻是尋常列車上的乘務員。  乘務員回收了飯盒,又發了一輪礦泉水,便不再出現。  顧小風晃著派送的礦泉水瓶,水是幹淨。  有問題的隻有糖果。  獵場如果想毒翻所有人,就應該在糕點和水裏下毒,而不是隻在糖果上做手腳。  這隻動糖果的做法,是啥意思?  吃飯的時候,顧小風注意到薑樓吃了水果,卻沒碰糖果,他不認為薑樓不碰糖果,是因為不喜歡吃糖。  至於沈芳,完全複製薑樓,薑樓吃什麽,她吃什麽,薑樓不碰什麽,她也絕不碰那東西。  他沒有把糖果的事說出來,原因有兩個。  一是上個獵場,青瞳人潛伏在參加培訓的人員之中,先殺了同宿舍的人,引起騷亂,把人聚在院子裏,才開始動手,殺人如切瓜。  顧小風不知道吃了那糖果,會是什麽反應,也不知道這次獵場會是什麽情況,但不排除殺人魔潛伏在乘客裏的可能。  是敵是友都分不清,就冒然暴露自己的能力,是唯恐自己死得不夠快。  二是想看看薑樓和沈芳能不能發現糖果有問題。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二人是不用他提醒了。  一上車就死了人的緣故,即使乘務員沒有反應,車裏乘客的神經依然緊緊繃著,沒敢放鬆一點。  閑著沒事,顧小風把上車後的細節捋了一遍。  如果獵場裏有不能殺npc的硬性規則,在獵場裏把自己混成老油條的沈芳不會不知道。  但不能殺npc的事,無論是沈芳還是郭峰,都沒有告訴過他。  他並不認為沈芳和郭峰對會他知情不報。  反而覺得沈芳和郭峰如果知道獵場規則,一定會給他發一份規則清單,讓他避雷。  畢竟他們是想讓他進來破局,找出獵場的幕後人,以及讓獵場徹底消失的辦法,而不是讓他進來送死。  因此,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正大的人並不知道獵場裏還有這些遊戲規則。  這麽一比,靈隱那邊就更顯得高深莫測。  顧小風對靈隱vip區又多了一分好奇。  用腳輕踢了踢薑樓的腳:“誒。”  薑樓正在打遊戲,聞言,隻撩了撩眼皮,算是搭理:“?”  顧小風:“不能攻擊npc,是獵場的硬性遊戲規則?”  “不算。”  “怎麽說?”  “隻是有一定幾率出現。”  “幾率大嗎?”  “一般。”  “靠什麽判斷獵場會出現的規則?”顧小風好學,逮到機會就問,薑樓打遊戲忙顧不上回答,他就耐心地等著。  薑樓被顧小風眼巴巴地望著,遊戲有些打不上去了,幹脆退了遊戲,抬頭起來:“我說是直覺,你信嗎?”  顧小風:“……”  自然不信。  這天有點聊不下去了,顧小風咳了一聲,轉了話題,硬聊:“靈隱vip區的信息真嗎?”  薑樓:“你進去看看,再多進幾次獵場,不就知道信息真不真了。”  顧小風:“……”  這家夥真是話題殺手,又把天聊死了。  薑樓手指在手機屏上滑過:“對了,你應該沒賬號。”  顧小風:“你怎麽就認定我沒賬號了?”  薑樓:“你有嗎?”  顧小風一字一字地道:“我有。”  普通號也是號。  薑樓:“哦。”  顧小風:“……”  他好想抽這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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