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直觸心靈,嬸子看見張風的時候是真心的喜歡他,關愛他,利用張風的血可以刺激已經被隱藏起來的、也就是你們原來熟悉的她,至於枕頭下麵的銀針粉末裏麵是帶著她自己的血,鈴鐺喚醒她的頭腦,鮮血刺激她的記憶,可依舊沒能把她拉回來。”


    說到底,還是張婆婆自己不願意“回來”麵對自己的親人,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初能壓製自己本性的人了,現在的她粗俗,卑鄙,疑心重且嫉妒心非常強。


    她覺得兒子和孫兒都應該是依靠她的,兒媳就是一個外人。


    而這麽多年來,兒子即使對她孝順,卻不是很遷就她,因為在張婆婆的眼底,兒子最遷就的是兒媳,她不甘心,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最喜歡的小兒子,居然沒有把他放在心裏的第一位。


    她把所有厭惡都發泄出來了,即使能清醒過來,也沒有臉麵麵對自己的兒子兒媳。


    這是她自己把自己藏起來了,與那東西無關,隻能說她的情緒助長了那東西,使得對方強壯起來,日子長了,張婆婆便會被那東西完全掌控,活在厭惡別人,以及厭惡自己的日子裏。


    “這可怎麽辦啊!”


    張老三完全不敢想,張婆婆要是回到之前不睡覺的狀態,身體根本受不了多久折騰。


    “把你舅舅接過來吧,”文澤才想了想後說道,“我想你舅舅家裏應該有一座童子,那童子是以嬸子的模樣做成的,小時候可以為她擋災,也叫守護童子。”


    第152章


    “守護童子?”


    張老三一臉懵逼, 他從未在四舅那裏聽說娘有什麽守護童子啊。


    “那童子是什麽模樣的?”


    見張老三有些跟不上文澤才的話, 一旁的張風主動問道。


    “做童子的材料有很多種,但是它們都是雕刻而成, 富有玉童,貧有木童, 男童子身上披著藍色的布,女童子身上披著的是紅色的布。”


    張風腦子裏閃過四舅爺屋子裏放著的東西瞪大眼, “那童子需要供奉嗎?”


    “自然是需要的。”


    文澤才點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四舅爺房間裏有個小供案,上麵就有兩個娃娃, 隻不過時間長了, 上麵布滿了灰塵, 加上前幾年搞不得封建迷信所以一直沒供奉過,不過我小時候曾經瞅見過四舅爺把米飯放在那童子的麵前。”


    那時候他們吃飯都吃不飽,一碗米飯雖然沒有其他菜, 但是在那時候已經是非常好的貢品了。


    “爹, 我沒有記錯, 我去吧。”


    張風說著就準備穿鞋往外跑, 張老三攔住他,“你說到底也是個娃子,娃子說的話你四舅爺能信?能把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你?”


    “就是啊,四舅爺能便東西藏這麽多年,一定不會讓你隨便帶走的,說不定你剛開口就會被他打出去。”


    張老三媳婦太了解四舅爺了, 所以也跟著如此說道。


    最後還是張老三趕去了張婆婆的娘家。


    張婆婆原本姓宋,宋舅爺已經七十歲了,他比張婆婆大五歲。


    此時,他正坐在院子裏眯著眼睛看著幾個小玄孫,時不時地喊上一句,讓他們小心點兒被摔著。


    “爹,三娃子來了!”


    宋老五一邊推開院門一邊衝著他叫道。


    “三娃子?”


    宋舅爺放下旱煙,有些渾濁的眼睛看向衝進來的張老三,“怎麽這麽急?家裏又出事了?”


    關於張婆婆的事兒,小輩們都瞞著他,可他到底是這麽大的人了,從小輩的表情裏也看得出來,況且他對那個妹妹雖然氣惱,但是也確實關心,既然小輩們瞞著,說明事兒不大,所以他就沒怎麽放在心上。


    可現在看著親妹妹的兒子火急火燎地趕過來,他頓時心裏一陣狂跳,“你娘不會是?”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眼前有些發黑,張老三連忙過去扶住對方,“不是,我娘沒事,隻不過四舅,我想請走我娘的守護童子。”


    剛鬆一口氣的宋舅爺聽見後半段話後一把抓住張老三的胳膊,“你怎麽知道守護童子?!誰告訴你的!”


    張老三一見宋舅爺這種反應便知道宋家確實有文澤才想要的東西,於是他連忙解釋了一番,宋舅爺聽完後臉色發怔,手也鬆開了。


    “我說過,時日久了,她會自食惡果,果然、果然啊。”


    宋老五與張老三對視一眼後,來到宋舅爺麵前,“爹,小姑現在還等著急用呢。”


    宋舅爺深深地歎了口氣,最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沒多久便抱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出來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宋舅爺要去張家,宋老五自然跟著一起,他可知道自家老爹的性子,萬一和小姑又吵起來了,那可不好。


    他們是去看病的又不是去刺激人家的。


    到了張家後,宋老爹先去看了眼睡熟的張婆婆,然後才打開盒子,麵帶恭敬地將童子“端”了出來。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又喜歡吵鬧、夜啼不止,我們爹娘就偷偷請了一位師傅,那師傅是個有本事的,為她和同樣身體不好的二哥雕了童子,自那以後,小妹就能睡安穩了。”


    也就因為這樣,慢慢長大的張婆婆一旦有些情緒,她爹娘就壓著她進房間,對著她的童子不停地叩拜,甚至為了讓童子保護她,將她的口糧貢給童子,她隻能跪在地上看著。


    時日長了,張婆婆便學會壓抑自己,在家人麵前她總是那麽善解人意,一直到嫁人後也是如此,可有一天宋四舅沒打招呼便過來瞧她,那時候張婆婆剛生頭一胎。


    可偏偏地裏又是忙碌的時候,所以家裏沒人,院子門也沒關,宋四舅急著見小外甥,也沒打招呼便進了院子,結果剛踏進偏房就看見張婆婆一臉狠色地用手捂住孩子的口鼻,嘴裏罵道,“閉嘴!閉嘴!”


    她嫌孩子太鬧了。


    也正是因為被宋四舅撞見了自己不堪的那一麵,私下裏張婆婆對宋四舅便多了幾分負麵情緒,那是外人看不見的。


    “我多次勸解她,有什麽不高興的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可是她一直不聽我的話,漸漸的我們兩兄妹就疏遠開了。”


    好幾年也沒見麵。


    童子的五官雕刻得十分傳神,從中能看出張婆婆的神態,但是再像也隻有一兩分,畢竟是張婆婆小時候對照著雕刻出來的。


    “文大師,這守護童子請來了,接下來做什麽呢?”


    張老三有些急迫地問道。


    文澤才拿出黃骨漿紙,問了張婆婆的八字後,用朱砂筆寫了上去,放在那童子的底部,最後將童子放在張家的神龕板上。


    “燒香進貢。”


    文澤才看向張老三。


    這是張婆婆的守護童子,自然應該由她的後人來供奉,一直放在宋家雖然有人供奉,可卻不是她的晚輩,效果甚微。


    張老三的媳婦連忙去準備,張老三甚至跑去洗了個涼水澡,換了身幹淨衣服,恭恭敬敬地給童子叩拜燒香。


    宋四舅的表情有些怪異,“那童子如果在她身邊,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文澤才搖頭,“如果放在嬸子的身邊,結果隻會比現在更慘,因為她拿到手的時候就會摧毀童子。”


    在她心底,童子就是她的噩夢。


    宋四舅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他年齡大了,這麽急趕著過來本就很疲憊,現在見沒自己什麽事兒後,便安心的坐下休息。


    宋老五和秦勇幫著做一些瑣事,閑下來的就隻有文澤才和張風。


    張風看著神龕上麵的童子,還是沒明白,“童子隻能讓我奶奶把情緒壓下去,這和以前害得她那樣有什麽區別嗎?”


    以前害了他奶奶,現在帶回來還不是一樣的害她。


    “誰說童子是讓她壓情緒的?”文澤才看了他一眼後歎道,“童子是鎮魂用的,嬸子小時候受了驚嚇,請了童子後,她才得以安眠,至於壓製情緒,那是嬸子爹娘誤解了童子的用意,說到底嬸子之所以這麽壓製自己,也是因為小時候被嚇怕了。”


    那時候帶孩子都是大的帶小的,父母有了就生,根本不會管怎麽養的問題,隻要能拖口氣活下來,那就是好事。


    為了不讓張婆婆夭折,她父母便將希望放在童子的身上,隻要張婆婆稍微有點怒氣,他們都覺得是沒恭敬童子的原因。


    燒香供奉後,文澤才取了張婆婆一滴精血點在童子的眉心處,張婆婆眉頭微擰,發出一陣口申口今,直到血完全浸入童子的眉心像是印進去之後,張婆婆才睜開了眼睛。


    “我、我好累啊。”


    張婆婆睜開眼的第一句話。


    “咋累了?是不是心口不舒服?”


    張風連忙上前問道。


    瞧見張風,張婆婆笑彎了眼,“看見你啊,我啥感覺都沒了,舒服得很喲。”


    這說話的語氣讓張老三等人差點哭了,張婆婆抬眼看了看他們,最後抿著唇讓張風扶她起來坐著,她沒失憶,什麽都記得。


    “老三媳婦過來。”


    她衝著張老三媳婦招了招手,張老三媳婦啥也沒說便走到她跟前,張婆婆見此紅了眼睛,她拉起對方的手,低聲道歉,“是娘腦子糊塗了,是娘想岔了,你別怪娘。”


    張老三媳婦哪裏會怪她,雖然想起對方生病的時候老是罵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是婆婆心裏對自己的真實想法,可好歹一起住了二十多年了,就算心裏不舒服,也能挺過去。


    “每日清晨燒一炷香,半個月上一次貢,切記。”


    第二天一早,文澤才和秦勇離開之時,他叮囑著張老三道。


    “多謝文大師。”


    張老三就差給文澤才跪下了。


    其實文澤才這次也沒做什麽,因為宋家有守護童子在,若是沒有還很難辦,可有那就能輕鬆許多了。


    張婆婆雖然恢複了神誌,但是她的性子也在慢慢的變化,和常人一樣,她也會生氣,也會因為一點小事念叨,雖然和以前的她很不一樣,但張老三已經很滿足了。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娘啊。


    回到老巷口的時候,正好碰見秦嬸子和秦勇的媳婦,文澤才笑眯眯地看著有些激動的秦勇,“你在我身邊已經待得夠久了。”


    秦勇等人嚇一跳,這是要他離開的意思?


    “文、文大師,是不是秦勇哪裏做得不好?”


    秦嬸子小心地問道,秦勇媳婦也提著心。


    文澤才搖頭,“不是他做得不好,是他做得太好了,我當然想讓他繼續做下去,但是得有個條件。”


    “您盡管提,我們什麽條件都答應。”


    秦嬸子毫不猶豫。


    文澤才輕笑,“要想繼續呆在我身邊,那就得拿工資,不然怎麽養活一家人?若是這點都推辭,就請秦勇去別處吧。”


    秦勇跟在他身邊,屈才了。


    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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