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學聞言瞥他問:“你不是說你隻想和紙片人在一起嗎?”    “倒也是。”梁少點點頭,“今晚打遊戲吧,不複習了。”    李銘學:“……”    .    顧絨下午四點左右就和沈秋戟出了學校,打算順便在外麵吃個晚飯。    兩人因為一直在外麵玩,顧絨都沒怎麽看手機,不過就算看了也沒用,因為他沒加學校的表白牆,更不在宿舍,所以看到表白牆最新一條表白消息的梁少,沒法把這件事分享給他們,隻能和李銘學說:“李銘學,你看,咱們學校表白牆有人拍了顧絨的照片在問呢。”    “真的嗎?我看看。”李銘學聽見這話也立馬打開自己的扣扣看空間。    他和梁少都加了覃城大學的校園表白牆,表白牆那經常會有人匿名告白,也有人因為在學校裏遇到了喜歡的人,又不好意思上前要聯係方式,就會拍下那人的照片,或者描述一下那人當日所在地點和聯係方式,然後匿名或者不匿名請求表白牆發出來,再求問這人的聯係方式,有些人還會標注詢問一下情感狀況,說如果有對象就算了。    顧絨就被拍了。    但是今天表白牆發出來的這條卻隻詢問了顧絨的聯係方式——    【[圖片][圖片]在學校超市遇到的小哥哥,很喜歡他,想問問有沒有人知道這位小哥哥是誰?或者有沒有聯係方式,可以告知一下嗎?麻煩牆君匿名,謝謝啦。】    這是一張明顯趁主人沒注意時拍下的照片,照片上的顧絨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下.身是一條天藍的長褲,打扮幹淨清爽,正站在學校超市的奶茶架旁邊,側身舉手,微微抬眸盯著架子上的奶茶,像是在猶豫到底要挑選什麽口味的。    顧絨長得真的很好看,五官精致,皮膚雪白,所以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他,卻沒有絲毫女氣。    哪怕這是一張沒有刻意找角度凹造型偷拍來的照片,也依舊能夠看出顧絨比普通人優越的五官及外貌。    因此這條說說被表白牆發出來後,底下有不少人都在感慨說這個男生長得好好看,都想要他的聯係方式。    “還真是。”李銘學啞然失笑。    他瞧見後的第一反映就是還好沈秋戟沒加表白牆,他今天出門時也沒有帶顧絨借給他的那個智能機,不然沈秋戟瞧見了怕是要氣瘋。    再往下翻翻評論,李銘學看到有人說了提到還艾特了顧絨——    【夏詩:他是大一環藝2班的顧絨。】    【車舸:這不是我們班的顧絨嗎?@顧絨】    李銘學想了想,在這條表白說說下幫著顧絨補充了下情感狀況,不過沒有道出顧絨性取向,隻說:【李銘學:他有對象了,而且感情很好。】    一般這樣說了以後,偷拍表白的人看到了應該就會放棄,並給予祝福。    然而看著這條說說的梁少卻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用手肘戳了戳李銘學:“誒,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好像也有人偷拍過方哲表白?”    方哲就是深陷於林慧嫻和顏娉之間的男人。    但就算沒有這件事,李銘學也認識他,畢竟方哲的照片經常在覃城大學的表白牆上出現,他嘖聲道:“他被拍的次數多了去,你說的是哪一次?”    聽了李銘學的話,梁少搖搖頭說:“倒也是。”    他隻是忽然記起好像在一個多月以前,他也在表白牆這裏看到過有人偷拍了方哲的照片表白,那個人也是匿名,但是不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用的氣泡,都和今天表白牆這裏找顧絨的人很像。    當時評論區也有人把方哲艾特了出來,還有人說他女朋友了,女朋友很漂亮,他們感情很好。    誰能想到被誇感情好的方哲和林慧嫻沒多久就分手了,還轉頭就和顏娉在一起了。    最近兩天吃了複印店扣扣群裏的瓜後,梁少就有了個大膽的猜想——那個偷拍方哲表白的人不會就是顏娉吧?她知道了方哲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後,便撬了林慧嫻的牆角,把方哲搞到手了。    不過梁少也就是胡思亂想一下,他覺得世上應該沒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況且人家方哲是異性戀,和顧絨和沈秋戟這兩人的性取向完全不一樣,就算有人想撬也肯定沒戲。    於是梁少也沒再繼續深想,打開了自己的單機不可描述遊戲,開始和他的紙片人老婆度過一個完美的平安夜。    而今晚和沈秋戟住在外麵的顧絨,在酒店洗完澡後就覺得很困,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怎樣都無法抬起。    九月廣場的聖誕夜活動很好玩,他和沈秋戟玩得很瘋,到酒店時都累死了——沈秋戟可能不累,但顧絨是真的疲憊不已。    顧絨自己也很奇怪,就算他體力不如沈秋戟,但也不應該這麽容易疲乏的,想到自己早上做夢驚醒的事,顧絨就想會不會是自己昨晚沒睡好,所以今天才會覺得萬分疲倦。    因此他到酒店後就先去洗漱,沒等沈秋戟從浴室裏出來就睡著了,在這種情況下,沈秋戟就是想做點什麽也不可能。    他給顧絨掖好被角,又把空調的溫度調整到合適之後便掀被也躺到了顧絨身旁,伸手抱住顧絨。    疲憊之中的人很容易入睡,睡著之後也不容易做夢,因為睡得太深太沉了。    顧絨入睡倒是入的很快,然而睡著之後,他卻又開始做夢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埋入了土裏,鼻間全是泥土的腥味和濕重,這樣的感覺令他窒息難受,所以在眼前豁然明亮,身體也隨之變得輕盈,好像堵在鼻子裏的泥土全部消失了般呼吸暢通時,便會覺著這前後兩種感覺區別很大。    前者叫人厭惡,後者叫人迷戀。    隨著耳側一聲雞鳴,顧絨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被滿目的殷紅弄花了眼睛,還沒看清周遭的景物,就聽到一段幽幽的黃梅戲:“雄雞啼破五更天,雲霞淡淡殘月彎彎……”    顧絨順著聲源處望去,透過紅紗屏風,他再次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坐在梳妝鏡前,正在摸製塗粉,編發盤頭。    顧絨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他不是在睡覺嗎?還有他為什麽會用再次這個次?難道他已經見過這個女人一次了?    “莊外隱隱馬行急……夫君又隔幾重山?”    女人還在唱著黃梅戲,歌聲哀怨淒涼,顧絨使勁搖了搖頭,試圖讓昏沉的腦袋清醒一些,這個舉動像是有效果的。    顧絨掐下把自己,卻沒有痛感,他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可供逃跑的門窗之後,就隻能把目光看向這間屋子另外一個人——紅紗屏風後梳妝的女人。    如果她是“人”的話。    偏偏紅紗屏風就是薄薄的一層,什麽都擋不住,所以顧絨可以清晰的看到鏡子中的女人並沒有五官,徒有一張白皙的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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