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出去住?”沈秋戟提議道。    “你也聽到蘇老師和楊老師他們說,外麵找不到其他有空房的酒店了。”顧絨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說,“最主要的是……我不想開門。”    他們要離開酒店還得開門,經過長而狹窄的酒店走廊,然後搭乘電梯或是走樓梯間才能出去,可顧絨就怕門口一打開外麵就站著那個白裙女人,或者是像市醫院那次,開門後就會踏入一個無限循環的鬼域,以及明心樓那樣無法打開大門,反複在樓層中徘徊。    屆時如果回不來607房間,他們可能會更慘。    所以現在還不如待在607客房裏。    但顧絨還是有點擔心,詢問沈秋戟道:“她不會不講鬼德,直接破門而入吧?”    “應該不會,這類東西無邀無法進入。”沈秋戟說,“我們門關的很好,今晚開燈睡應該沒事。”    顧絨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卻依舊心有不安。    他和沈秋戟邁步正要走向大床,轉身後兩秒,門又被敲響了——    “篤、篤、篤——”    依舊是規律而有禮貌的三聲輕響。    顧絨被敲門聲突然嚇到,頭皮竄麻,一猛子紮進沈秋戟懷裏,死死摟著沈秋戟腰,欲哭無淚:“怎麽門又響了啊?”    沈秋戟被顧絨抱得緊,鼻間都是顧絨身上幹淨清爽的味道。    他以前隻會覺得顧絨是純粹的害怕,現在沈秋戟卻會心想:顧絨肯定假借害怕之名,實則趁機吃我豆腐,他那樣覬覦我的身體,現在抱我抱得這樣緊,他肯定暗戀我愛得要死。    但沈秋戟為了自己的清白想把顧絨推開,畢竟麵對投懷送抱他不拒絕的話,可能留給顧絨的印象不好,讓顧絨以為他是個很隨便的男人。    然而沈秋戟抬起的雙手手指收攏又鬆開,遲疑數次最後卻是輕輕扶上顧絨的肩,等握到青年圓潤的肩頭後,他又難以自抑地將青年往自己懷裏帶了帶,等發現青年非但沒有抗拒,還手腳並用地往沈秋戟的身上攀,沈秋戟說話的聲音甚至都啞了幾分:“可能是路笑雩又過來了,你不用緊張,我去幫你看看。”    沈秋戟身上掛著顧絨,顧絨又不撒手,沈秋戟就隻能帶著他回到門邊。    “怎麽樣?是路笑雩嗎?”    顧絨見沈秋戟盯著貓眼看了半晌也不說話,就急切問道。    沈秋戟沉默了幾秒後,才告訴顧絨:“我也看到了你說那片紅。”    “是吧?是吧?你也看到了?”顧絨驚得三連問,“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我覺得……”沈秋戟有些猶豫,因為他覺得事實說出來可能會嚇到顧絨,所以在公布答案前,他問了下顧絨,“你真想聽?”    顧絨點點頭:“你說吧,我受得住。”    沈秋戟見顧絨心意已決,就說:“那應該是那個白裙女人的眼眶。”    顧絨:“……”    沈秋戟一開始弄不懂顧絨所說的紅一片是什麽,但是等他親眼見到、之前所有猜測想象被具象化後,沈秋戟就懂了——剛剛來敲門的人的確是路笑雩,但是除了路笑雩以外,那個白裙女人也在。    當路笑雩距門半米遠而站的時候,白裙女人就趴在門上,通過貓眼“看”裏麵的人。    可是她沒有眼珠,所以顧絨從貓眼望出去,看到的就是她血淋淋的眼眶。    而顧絨高估了自己,沈秋戟說出的真相他根本遭不住。    聽完後顧絨雙眼一閉看著像是要厥過去了——他剛剛居然盯著那個血糊糊的眼眶,和白裙女人就隔著一層門上的貓眼對望了那麽久。    不過顧絨到底沒暈,他晃了兩下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法,揪著沈秋戟的衣領問他:“你上次在明心樓能從畫中求助觀音大士顯靈,那現在我們畫個鍾馗門神貼在門上有用嗎?”    “還能這樣做?”沈秋戟聞言微怔,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能力還能這樣用,“應該可以吧,不過我沒試過。”    顧絨吸吸鼻子,可憐巴巴說著威脅人的話:“試試吧,不然可能要委屈沈爸比陪我到天亮了。”    沈秋戟:“……”    顧絨也就隻能在他麵前這樣狂了。    但鍾馗神像沈秋戟自己畫的沒用,因為不夠形象沒有神性,要畫也隻能顧絨來畫,所以他問顧絨:“畫門神也行,但你知道鍾馗門神長什麽樣嗎?”    顧絨被問呆了,因為他不僅不知道,他的手機還沒網,連用手機百度一下鍾馗門神畫像怎麽畫都做不到。    可能他今晚又要死在這裏一次了。    顧絨深深吸了一口氣,摒棄所有雜念,麵無表情走向床鋪道:“算了,別折騰了。不管了先睡覺吧,橫豎就是一死。等我死了重來,老、子、一、定不會再打開窗戶。”    最後一句話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過說完顧絨就掀開被子閉眼躺上床,雙手交叉放在小腹處,卻又是一副安詳等待升天的模樣。    沈秋戟瞧了好笑,又覺得顧絨慘巴巴,躺到他身邊說:“我們今晚留盞燈睡,你也別怕,真見鬼了我也能保護你,不會讓我們絨崽死掉的。”    顧絨知道沈秋戟有些本事,可是他想到沈秋戟在明心樓連觀音像都畫不出,還得自己畫,又覺得沈秋戟的這話的分量得打個五折。    “沒事,我命硬的,死不掉的。”顧絨既是在和沈秋戟說話,也是在安慰自己。    果然做好了好死一次的準備後,心理壓力也沒那麽大了。    顧絨閉上眼睛,心想:我那麽多眼睛的護士都熬過去了,還給她講過鬼故事,現在還能怕你一個沒有眼睛的?    為了快速入睡,顧絨還開始數山羊,這一招在失眠時確實挺好使,沒數到一百顧絨就睡著了。    模模糊糊不知睡了多久,顧絨昏沉間貌似聽到了嬰孩的哭聲,如泣如訴,淒厲悲哀,還有女人想壓抑卻無法徹底消弭的悲泣,就在這座月亮灣酒店的某一處響著,再順著牆縫門隙傳入他的耳中。    “篤、篤、篤——”    三道熟悉而有規律的敲門聲再次響起,距離顧絨很近,前兩次敲門這聲音都是從顧絨身前傳來的,那是因為顧絨站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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