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了,最後還是楊老師救了他。楊老師收完所有同學的作業後宣布了一件事:“對了同學們,今晚要和大家說一件事。本來學校的外地寫生課是不允許放假的,但是今年特殊, 煥山度假村裏後天要過下元節, 我和蘇老師與學校商量後決定, 在大後天給各位同學放一天假。但是放假的前一天,也就是後天,我們全部同學得去參加煥山度假村裏舉辦下元節,由於下元節當天要封村,不能有車輛和行人外出走動,所以我們必須提早一天住進村裏。”    “我和蘇老師明天會為同學統一訂酒店,不用再交錢, 學校出錢讓大家去參加這個節日是為了讓大家好好欣賞和學習煥山這邊的民俗建築以及設計風格,所以同學們要交兩張煥山下元節的寫生畫出來,明天大家正常寫生畫四張作業, 但晚上要搬去酒店就不上批改課了, 所有作業留在下元節結束後的第三天, 假期結束後來基地上課時交。”    還有這種好事?    能免費住酒店和參加地方節日,同學們聽完楊老師的話都十分欣喜和期待,一二班的學生就不用說了,三班交了錢來寫生的也覺得他們賺到了。    煥山度假村由覃城大學竭力設計,學校會這樣推崇讓同學來這寫生倒也正常,畢竟項目做好了還能舉辦時令營開展學習。    路笑雩則好奇下元節,四下和同學們打聽消息:“下元節是什麽節啊,是那個鬼節嗎?”    “鬼節是中元節。”聽到路笑雩問題的顧絨忍不住給他解釋,“下元節是另外一個節日,每年農曆十月十五,水官降臨凡間,校戒罪福,為人消災。”    沈秋戟也接著顧絨的話繼續往下說:“沒錯,後天村子裏的人應該都會去三官廟上香,我們要去寫生的地方大概率就是煥山的三官廟。”    講完他還側身到顧絨耳邊,單獨和他說:“不錯啊,二絨現在懂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顧絨現在一見著沈秋戟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更不好意思正麵直視沈秋戟,不過沈秋戟沒提半句和那張出浴圖有關的話,顧絨就以為這件事已經揭過去了,剛要鬆口氣,結果沈秋戟又說:“畫也畫得越來越好了,挺像我的。”    顧絨:“……”    他可以自.殺讓時間重置到他畫完速寫之前嗎?    顧絨很想這麽幹,但他沒膽子。    沈秋戟調侃完他以後也開始說正事:“我覺得下元節你可以去。”    “請水官為我消災解厄嗎?”顧絨知道沈秋戟為什麽這樣說,和上元節中元節相比,下元節名氣沒那麽大,但實際上這也是個曆史悠久的傳統節日。    “對。”沈秋戟點點頭,“或許水官顯靈,就能把你愛撞邪的怪異體質給掰正了。”    顧絨勉強被這句話給安慰到了。    晚上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但想起他和沈秋戟住一屋後尷尬的情緒又猶如浪潮層層將他吞沒,他現在對沈秋戟也ptsd了,所以沈秋戟一開始脫衣服,顧絨就趕緊轉過身假裝玩手機,不敢多看。    等顧絨覺得沈秋戟差不多該換好衣服了,他才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圈屋子,結果他卻看到沈秋戟還是光著上身在屋裏閑逛。    顧絨大驚失色:“你怎麽不穿衣服?!”    “我穿著啊。”正在喝水的沈秋戟握著礦泉水瓶有些愣,指了指自己的褲子說,“這不是在嗎?”    顧絨蹙眉,指正他的話道:“那是褲子。”    “可我前兩天這樣你也沒說什麽,而且給你看看不好嗎?省得你下次再畫錯。”沈秋戟挑眉,繼續昂首喝水,胳膊上的肌肉因為抬手的動作線條越發流暢好看,充滿了力量的美感,好像一拳就可以打死三個顧絨。    顧絨抿唇作了個吞咽的動作,側過目光小聲說:“我哪裏畫錯了?明明畫的很好啊……”    結果沈秋戟聽見他這麽說就笑了,將水瓶在桌上放好走到顧絨麵前,開始解自己褲腰帶。    “你又幹什麽?”顧絨更震驚了,開始找被子裹住自己。    沈秋戟動作不停:“我給你看看。”    顧絨麵紅耳赤:“我不看!誰要看啊?!”    但沈秋戟不容他拒絕:“不行,你必須得看。”    顧絨想溜走。    他不明白事情怎麽就到了這一步?為什麽他畫了沈秋戟半.裸出浴圖,沈秋戟要逼著他看他脫.褲.子。    這時沈秋戟曾經說過卻被顧絨忽視的一句話,忽然閃現在他腦海裏,那時沈秋戟問他:男孩子的清白也是清白,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gay你該怎麽辦?    顧絨當時聽沈秋戟這樣說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顧絨卻不由想,難道沈秋戟……是gay?    “你看。”而沈秋戟也在催促著他趕緊轉頭。    顧絨明明是不想看的,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控製不了眼睛,目光慢慢地轉向沈秋戟——    沈秋戟解開褲繩,將褲子稍微往下拉了一點,露.出更多的腹部說:“我有九塊腹肌,你少畫了一塊。”    顧絨:“……”    原來不是看那個啊。    顧絨也說不出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失落,他像是在掩飾情緒似的,隨便找了個話題飛速說道:“我隻聽說過八塊腹肌,你怎麽還能有九塊啊?都不對稱……”    沈秋戟給顧絨科普專業知識:“其實很多人的腹肌是不對稱的,人腹部的肌肉形狀是天生的,你隻能把它練得飽滿好看一點,而無法強行練對稱,而我肌肉分布不好,練得再好也不可能對稱,所以就有九塊。”    說完後沈秋戟再看向顧絨,就發現自己這個室友耳朵尖紅得厲害,連脖頸上都是泛著淡淡的粉,讓人想要一口啃上去撕咬.舔.舐的欲.望。    沈秋戟喉結攢動,偏偏他還惡人先告狀,質問顧絨:“你臉紅什麽?不是你說的嗎?我有的你都有,你之前還逼我看你洗澡的,現在你看我個腹肌怎麽就臉紅了?”    什麽叫他逼著沈秋戟看他洗澡了?明明還隔著一層簾子呢,可眼下卻不是和沈秋戟辯論的好時機。    於是沈秋戟就看到他問完話後青年耳根紅得更厲害了,雙頰像是喝醉了酒般暈著駝紅,卻還要強撐著臉麵嘴硬說:“那是我年輕不懂事,不知廉恥,現在我知廉恥了。”    但任何人都聽得出他這句話分明是狡辯。    沈秋戟他也沒談過戀愛,七叔以前就說過他性子孤僻,為人冷淡,要不是他真的有夠窮,恐怕門裏諸位還會以為他選的是孤命。    然而即便沈秋戟沒有談過戀愛,可沈秋戟也知道,他和顧絨都是男人,以前在醫院同吃同睡同洗澡顧絨都沒有臉紅過,現在就是看個腹肌顧絨就羞怯地跟和他親了嘴似的態度不、正、常。    總的來說,是顧絨變了。    變得會在浴室等著他洗完澡後看他的胸肌腹肌;不僅要看,還要在速寫課上畫出來;畫出來也就算了,顧絨還一邊嘴上說著不看他脫.褲.子亮腹肌,一邊身體卻很誠實地扭頭過來看,看完又要臉紅。    最主要的是,在明心樓那會,顧絨說過願意為他擋刀——哪怕要再死一次也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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