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圍坐在木桌邊,孫楚一說:“慶祝我們高中畢業,一起吹蠟燭吧!明年夏天,那兩間教室裏依然坐滿了人,可惜那群人不再是我們。這可能是大家最後一次相聚一堂,以後就算還有同學會,或許來不了這麽多人了。不管在座的各位會去往何方,但願我們的同學情誼長存,以後誰有困難,盡管打電話,我第一個衝過去!即使分開,也不說再見,因為後會有期!最後!願大家有前程可奔赴,亦有歲月可回首。”


    他低下頭,蓋住眼角的那滴淚水,聲音含了一絲哽咽:“畢業快樂!”


    紀九帶頭鼓起掌。


    漸漸地,掌聲轟鳴,摻雜著些許哭聲,傳遍整個房間。


    一些人笑著笑著就哭了。


    一些人拍著拍著就背過了身。


    蠟燭熄滅的那一瞬間,紀九恍惚間又回到那年微風颯爽的秋季。


    大家匆匆來到閔川,三年後,又匆匆告別,各奔東西。


    有些往事,不複從前。


    在這個流行離開的世界裏,也沒人擅長說再見。


    視線一一掃過熟悉的臉龐,心中默念每個人的名字。


    終了。


    仰頭。


    喝盡杯子裏最後一滴雞尾酒。


    如花般絢爛的三年啊。


    謝謝。


    再見。


    還有……珍重。


    ——


    晚風微涼。


    城市的霓虹燈灑落在江麵上,給夜晚帶來了浪漫和神秘的氣息。


    今晚喝得有點過頭,酒精度數不高,但耐不住沾酒必醉。


    紀九歪靠在溫墨身上,意識混混沌沌,麵前事物在眼中瞬間幻化出了無數疊影。


    頭暈得厲害。


    身側,少年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衫隱隱傳來,染著淡淡的酒味,氣息清冽。


    紀九微眯眸子,抬手在兩人之間比劃了一下,發現他不知不覺間,竟已經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沒好氣地癟了癟嘴。


    這家夥究竟瞞著她吃了多少鈣片?才三年,就竄這麽高?


    從前明明伸手就能摸摸頭……


    看來以後要跳起來才行!


    紀九迷糊地想。


    三年的時光,不長不短,卻讓溫墨褪去了僅存的幾分稚嫩,五官愈發硬朗起來。長身玉立,哪怕是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也能在他身上穿出不同的味道。


    沿著江邊的小石子路緩緩走著。


    紀九喝過酒不愛坐車。


    不知為何,聞到車裏的味道,再顛簸幾下,她就忍不住想吐。


    好在國際酒店離紀宅不遠,走路半個小時也到了。


    溫墨索性讓司機把紀子然先送回去,自己陪著某隻喝醉酒的烏龜慢慢溜達。


    “嗝。”


    紀九打了個酒隔,身體軟趴趴的。


    溫墨捏了捏她的鼻子:“回去給我洗澡,臭死了。”


    唔?這嫌棄的語氣?


    紀九一把推開他,後退幾步:“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溫墨見她晃晃悠悠,腳步不穩,拽著手腕把人抓回來,低低一哂,重複道:“臭死了。”


    紀九哼哼唧唧,睜大眼瞪他。


    少年眸中含笑,氤氳著淺淺暖意。


    空氣安靜了半晌。


    紀九突然孩子氣地嚶嚶了兩聲,指著他,語出驚人。


    “說!你……你是不是不想要女朋友了!”


    溫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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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酒後的宿醉是最讓人難受的。


    昨夜難得放肆了些, 沒想到第二天醒來,頭疼得簡直要炸開。


    紀九艱難地翻身坐起, 頓覺一陣眩暈襲來, 眼前一黑, 身子又重重跌了回去。


    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揉了揉太陽穴, 感覺那股眩暈感消去不少,才重新爬起來。


    洗漱時, 看著鏡子裏少女的倒影, 紀九微微蹙了蹙眉。


    胡亂抓了兩把亂糟糟的頭發, 心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煩躁感。


    她總感覺自己遺漏了一茬子事……


    似乎還挺重要的。


    但是昨晚不小心喝斷片了,從酒店出來之後的所有記憶, 像是主機係統被拆毀重裝了一般, 已經全數清空。


    恍惚間,還在夢中。


    拉開一扇窗簾,午後的陽光照射進來, 無比刺眼。


    紀九的房間朝外看去,正對著後花園, 視野開闊,景致極好。六月, 院子裏團花錦簇, 一派繁榮之景。


    視線掠過紫藤長廊,倏地被一抹白色身影所吸引。


    那人弓著背,手拿鐵鍬, 在一片花田上忙碌著,時不時用鏟子翻個土,隔幾分鍾又去室內抬兩朵花種下,跺兩腳,把土踩平。


    站在窗戶邊怔怔看了片刻,那人仿佛有所察覺,緩緩直起身,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的一刹那,紀九腦子裏如海水倒灌般,湧入許多東西,包括那部分丟失的記憶。


    失神間,少年忽然腳尖一轉,有了別的動作。


    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解開腰上的圍裙,抬眸朝二樓掃來一記眼刀,平靜的,毫無情緒起伏。


    然後,一步一步走回了大宅。


    臥槽!


    紀九手忙腳亂,趕緊拉上了窗簾,重新倒回床上。


    過了兩秒,又覺得不太對。


    完犢子!


    忘了鎖房門!


    心猛地跳漏一拍,紀九掀開被子,剛想垂死掙紮一番,結果腳還沒沾地,那沉重的腳步已然近在咫尺。


    紀九一下子縮回了腳丫子,將被子扯過頭頂,密閉的空間帶來些許安全感。


    門口傳來細微的落鎖聲。


    紀九死死閉上眼,開始裝睡。


    小半會兒功夫,床邊明顯凹陷下去一個坑,紀九知道,此時此刻,溫墨就坐在身邊。


    說不定,心裏還在琢磨著該怎麽把她大卸八塊。


    畢竟昨天她酒壯熊膽……


    咳咳。


    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氣氛凝固了良久。


    紀九下意識放輕呼吸,不著痕跡地掩了掩被角,企圖降低存在感。


    若是這時候有醫生來給她測個心跳,得出的結論絕對是——心律不齊,得治!


    不行不行,太他媽心虛了。


    酒精果然不是好東西,酒後容易誤事啊啊啊!


    鬼知道她昨晚怎麽就腦子一抽說出口了,明明還準備再等段時間的。


    嗚嗚。


    最重要的是,她貌似說完以後,就……


    就歪脖子睡著了……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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