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在船失事時,船員中沒有一個人喪生?”戈弗雷問。“沒有……如果這不是指那個可憐的藏在船上的中國人,沒能再找到他!”


    “但那條獨木舟呢?”


    “假的,那條獨木舟是我讓人造的!”


    “可那些野蠻人呢?……”


    “假的,那些野蠻人,幸好你的步槍子彈沒打中他們!”


    “但卡雷菲諾杜?……”


    “假的,卡雷菲諾杜,或更確切地說,這是我的忠實的傑潑·勃拉斯,依我看,他出色地扮演了‘禮拜五’的角色!”


    “是的,”戈弗雷答道,“而且他兩次救了我的生命,一次是遇到一頭熊和一頭老虎……”


    “假的,那頭熊!假的,那隻老虎!”威廉·w·科德魯普叫道,一麵開懷大笑,“那兩個軀殼都是用稻草填塞的,在你沒有看見時,由傑潑·勃拉斯和他的夥伴們搞的!”


    “但它們的頭和爪子會動!……”


    “那是用一個發條,傑潑·勃拉斯在夜間去重新裝配的,在你遇見它們之前幾小時就為你準備好了!”


    “什麽!所有這一切?……”戈弗雷又說了一遍,為自己上了這些當有點慚愧。


    “是的,這些事在你的島上進行得太好了,外甥,準是使你感到了不安!”


    “那麽,”戈弗雷答道,他決定開個玩笑,“如果您想這樣地考驗我們,威爾舅舅,為什麽您寄了一個箱子,裏麵有我們極其需要的所有物品?”


    “一個箱子?”威廉·w·科德魯普答道,“什麽箱子?我們沒給你寄過箱子!是不是,由於意外?……”


    這個舅舅一麵說著,一麵把身體轉向菲娜,她扭轉了頭,垂下了眼睛。


    “啊!真的!……一個箱子,不過菲娜準是有著同謀者……”


    威爾舅舅轉向德考特船長,他大笑起來。


    “我有什麽辦法呢?科德魯普先生,”他回答說,“我完全能偶爾抗拒您……但對菲娜小姐……這太難了!……於是,4個月前,在您派我去監視這個島時,我把載著上述箱子的小船放進了大海……”


    “親愛的菲娜,我親愛的菲娜!”戈弗雷邊說邊把手伸向少女。


    “德考特,可您答應了我保守秘密的!”少女紅著臉回答說。


    威廉·w·科德魯普舅舅搖著他那顆碩大的頭,徒勞地想掩飾他的極度感動。


    但雖然戈弗雷聽了威爾舅舅的解釋後忍不住微微一笑,塔特萊教授,他卻笑不起來!他從他所聽到的感到莫大的侮辱,他!成了這樣一種愚弄的對象,他,舞蹈和儀表教授!因此,滿懷自尊地走上前來:


    “威廉·科德魯普先生,”他說,“別硬撐了,我想,我差點不幸地成了它的犧牲品的那條巨大的鱷魚也是用硬紙和發條做的吧?”


    “一條鱷魚?”舅舅答道。


    “是的,科德魯普先生,”卡雷菲諾杜這時回答說,對他,最好恢復他的真實的姓名傑潑·勃拉斯,“是的,一條真的鱷魚,追逐著塔特萊先生,然而,我根本沒有帶在我的那批東西中!”


    戈弗雷於是講述了一段時間來所發生的事,突然出現的許多猛獸,真的獅子,真的老虎,真的豹,接著又有真的蛇侵犯,在4個月裏,在這島上從未見到過一次這些猛獸的概貌!


    這一次是威廉·w·科德魯普感到困惑了,他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史班瑟島——很久以來就為人知——從未有任何猛獸到過,而且根據出售合同條款本身,不應該藏有一個有害動物的。


    他更不明白戈弗雷講給他聽的針對島上幾次在不同的地點出現的一縷煙他所作的一切嚐試。因此,麵對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物,他感到大惑不解,他不由想到,這所有的事都不是根據他的指示,遵照隻有他有權製定的計劃發生的。


    至於塔特萊,這不是一個可以對他誆騙的人,除了他,他什麽都不願接受,不接受假的輪船失事,不接受假的野蠻人,不接受假的動物,而且,尤其不願放棄他贏得韻光榮,用他的步槍的第一顆子彈打倒了一個玻裏尼西亞部落的首領,——科德魯普公館的一個僕人,何況,他的身體跟他一樣健康!


    什麽都說了,什麽都解釋了,除了真正的猛獸和不知道的煙這個嚴重的問題,這甚至差點使威爾舅舅陷入了沉思。但,作為一個講求實際的人,他盡力以意誌推遲解答這些問題,並轉向他的外甥:


    “戈弗雷,”他說,“你以前一直那麽熱愛島嶼,所以我可以肯定,在向你宣布這個島屬於你,屬於你一個人時,能使你感到愉快並能圓滿你的願望!我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你可以玩個痛快,玩你的島,任你高興!我不想強迫你離開它,絕不想要你疏淡它!這一輩子就當個魯濱遜吧,如果你的心對你這麽說……”


    “我!”戈弗雷答道,“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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