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板還是笑嗬嗬的:“有段時間沒聯係了,還怕許姑娘這邊把我忘了。”


    許棉輕聲下樓,一點腳步聲都沒有:“怎麽會,我這邊也等著錢老板的消息呢。”


    幾句寒暄之間,許棉已經輕聲又快速地走到了二樓臥室門前,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視線一掃,臥室沒人,見裏麵一個房間燈亮著,她快步過去,門沒關,她也沒多想,直接進門。


    抬眼一看,霍江逸脫得精光,就穿了一條四角內褲,站在鏡子前穿襯衫,胳膊一伸才套上,襯衫紐扣都沒來得及係。


    許棉差點一腳打滑,忙不迭轉身,又想起電話非常重要,立刻再轉回去,霍江逸係紐扣的手一頓,也剛好看過來,身形半轉,長腿、四角褲、某激凸、腹肌、人魚線,全部同時撞進了許棉的視野內。


    “!!!”


    她臉唰一下紅透,卻隻能在耳邊錢老板的聲音下硬著頭皮上前,耳邊的手機拿開些許,抬眼,盡量隻讓自己看向老板的臉,飛快無聲道:“錢老板。”


    霍江逸異常鎮定,示意許棉應付一下,邊係襯衫扣子邊快步往外。


    許棉繼續嘴裏和錢老板寒暄著廢話,目光卻下意識追隨上霍江逸的背影,白襯衫下露著黑色四角內褲的邊沿,一對長腿結實緊致,看得許棉差點一嘴鼻血噴出來。


    晃了個神的功夫,電話那頭疑惑道:“許姑娘,你現在是不是不方便打電話?”


    許棉快速回神,鎮定道:“隻是剛好在外麵閑逛而已,沒關係,錢老板你接著說。”


    今天是周六,休息日在外閑逛也正常,錢老板沒多想,接著道:“你上次托我找的東西,有頭緒了。”


    有頭緒?


    這麽說是因為保守,還是有別的意思?


    很快,霍江逸拿著手機走進衣帽間,這次許棉看到了大長腿的正麵,以及襯衫前擺下若隱若現的激凸。


    許棉:“…………………”


    還挺大。


    呸!


    想什麽呢!


    霍江逸冷靜地走回她身邊,垂眸看她,眼神詢問。


    許棉故意咬字重複了錢老板剛剛的說辭:“有頭緒?”說著看向霍江逸。


    霍江逸低頭,雙手拖著手機,拇指在屏幕上快速翻飛,沒多久就是一段話:“跟他說,隻是有頭緒就沒必要聯係你。”


    許棉了然,對著電話:“有頭緒的話,錢老板這電話是不是打早了?”


    錢老板一愣:“才二十多天而已,能有頭緒已經不錯了。”


    霍江逸沒有湊過來聽,又是飛快一段話:“告訴他,你時間有限。”


    許棉:“我時間有限。”


    這三言兩語表達的氣勢和強勢的態度已經足夠了,錢老板猶豫了一番,緩緩道:“不是我慢,是賣家那邊顧慮很多。”


    霍江逸低頭傾身,麵對麵的,耳朵湊到了許棉手機旁,這是個非常曖昧的動作,才一靠近,她便感覺自己貼著手機的耳朵變得滾燙,而呼吸之間,皆是男人的氣息,熟悉的,陌生的,令人心跳加速的,令她頭暈目眩的。


    許棉是真的暈眩了一下,腳步虛浮地晃了晃,差點站不穩,努力克製著,想穩住下盤,人卻覺得飄。


    忽然,霍江逸伸手,長臂一撈,麵對麵地圈住了她的腰,替她穩住身形,這樣一來,她的鼻唇剛好抵在他肩側,他也剛好順勢低頭附耳在她手機旁。


    “他是想賣的,但那老物件估計來路有點問題,他現在非常謹慎,關鍵是,也想探探你這邊的口風,能出個多高的價。”


    許棉被圈在男人懷中,腦子卡殼,沒有提示,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該說什麽,忽然捏著手機的那隻手被握住,挪開,霍江逸的氣息貼著她的耳朵:“給他估價,八十到一百五。”


    許棉差點腿一軟徹底癱在男人懷中,拚了命地繃著腳後跟站穩,手機被送回耳邊:“八十萬到一百五十萬之間。”


    錢老板那邊緩了緩:“好,有估價就方便多了,我來跟他談。”


    許棉的手機又被拿走,霍江逸的氣息再次貼過來:“讓他盡快安排見/麵/交/易。”


    許棉快站不住了,閉了閉眼睛:“我要當麵交易,越快越好。”又道:“賣家的顧慮對我來說是沒有必要的。”


    錢老板:“明白了,我盡快吧,許姑娘這邊再等等,應該不用多久了。”


    許棉:“好。”


    電話結束。


    許棉這下站都站不穩了,手軟,手機都拿不住,霍江逸像是早有感知,直接伸手從她掌心裏抽走手機,圈著她腰肢的那條胳膊卻半點沒有鬆開的意思。


    拿走手機之後,還摟著她,垂眸觀察她的臉色:“還好嗎?”


    鬆鬆鬆鬆鬆鬆……手!


    這是許棉想說的話,可她此刻頭冒熱氣,背後汗流涔涔,腳跟堅硬如灌水泥,膝蓋卻軟,定在原地東倒西歪站不住,全身力氣有一半都在圈著腰的那條胳膊上。


    他還問她好不好。


    他不都看著麽。


    她要是好,能站不住?能腿軟?能手機都拿不了?能不立刻、馬上、現在、立即推開他?


    可她緊張如斯,霍江逸卻還能淡笑著、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非常紳士且語調從容、不失優雅道:“沒關係,不著急。”


    許棉:“!!!”


    沒關係?


    不著急?


    沒關係什麽?


    不著急什麽?


    許棉突然就清醒了,上身往後仰、人往後退,脫離這懷抱。


    霍江逸鬆開胳膊,後退半步,很自然地看她:“好了?”說著把手機遞過來。


    許棉搶錢似的劈手奪過手機,再也沒眼看麵前的男人,臉色緋紅,眼睛瞪得老大,隻一個勁兒地往別的地方看,奔著衣帽間門口去。


    插了翅膀似的,飛了。


    *


    最終,計劃趕不上變化,出門逛街計劃臨時取消——


    錢老板很快發來一條短信,說賣家那邊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突然改口,說也想盡快交易。


    許棉把消息轉發給老板,得到了“讓他安排”的回複。


    霍江逸穿好衣服,還沒離開衣帽間,又接到榮哲的電話,說是江湖救急,請他遠程協助幫個忙,關乎兄弟的人生大計,絕對不能推辭。


    霍江逸掛了耳機在耳朵上,不推辭,也沒打算特意空出時間給榮哲,從衣帽間出來,抽屜裏拿了卡正要出去,耳機裏一聲信息提示音。


    他摸出手機,解屏一看,許棉的消息:“老板我突然想起我有點事。”


    沒頭沒尾一句話。


    他沒出門,轉身往大露台去,走到欄杆邊,垂眸往下一看,許棉拎著包悄無聲息地拉開了別墅院門,門縫裏飛快一閃,沒影了,過了幾秒,不遠處別墅主幹道上出現了一個邁著大步狂奔的身影。


    霍江逸靠著欄杆遙望那抹逃似的身影,輕笑一聲。


    榮哲在電話裏納悶,以為這是笑的他,憤怒道:“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鐵樹都能開花,二十多歲的處/男憑什麽不能追求真愛?”


    霍江逸拉回視線,單手插兜高高地站在露台上:“真愛?上次那個一月刷爆三百萬的,你也說過是真愛。”


    榮哲恨恨道:“不一樣!這個不一樣!”


    霍江逸口氣悠閑:“是麽。”明顯心不在焉。


    隔著電話,榮哲看不到霍江逸的神情,要是能看到,一定會原地蹦起大喊一聲“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顯然沒有。


    不但沒有,霍江逸的思緒早隨著不久前小跑著離開別墅區的那抹身影飄遠了。飄著飄著,又在時空的維度中回到不久前的衣帽間內。


    慌亂的眼神,故作的鎮定,緋紅的臉色,還有盈盈一握摟在臂膀下的腰肢,鼻尖下清甜的香氣。


    “喂?喂!姓霍的你人呢!”


    霍江逸突然帶著疑惑的口吻道:“遇到真愛是什麽感覺?”


    榮哲:“啊?”想了想,概括道:“大概就是,一堆人裏麵,隻能看到她,其他人連背景板都不算。”


    霍江逸:“那如果隻有你們兩個呢。”


    榮哲默了默:“不知道。”


    霍江逸:“不知道?”


    榮哲:“是啊!不知道,迄今為止我每次見她,她身邊加上我身邊加起來至少有二十個人在場!我怎麽知道單獨相處隻有我和她是什麽感覺。”


    霍江逸:“你想象一下。”


    榮哲還真想了一下,緩緩道:“隻有我和她兩個,兩個——唉!你這假設的!”


    霍江逸:“?”


    榮哲煩躁道:“你這個披著高雅藝術皮的流氓!”


    霍江逸好笑:“我怎麽了?”他也沒說什麽,怎麽就平白無故得了一個高雅流氓的讚譽。


    榮哲:“你這不是流氓是什麽?都說了是真愛了,你覺得一個男人和真愛單獨相處的時候能有什麽感覺?會有什麽感覺?”


    行吧,問題又被拋回來了。


    霍江逸把球踢回去:“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榮哲嘖道,從博大精深的中文語言體係中挑了一個比方:“少來了,都是豬,白菜怎麽拱還用我教你?”


    霍江逸:“……”


    榮哲緊接著道:“那都兩個人了,在男人這裏還能有什麽感覺,當然是想要摟她抱她親她睡她的感覺了。”


    霍江逸“唔”了一聲做回應。


    榮哲不解:“你‘唔’什麽?”


    霍江逸:“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當發現她心神不寧、站不穩、進而摟過她腰肢的那瞬間,他其實有很多選擇,可以踢把腳邊的軟椅讓她坐下,可以直接拿走她的手機聽錢老板在說什麽,甚至可以讓她打開手機公放。


    多的是辦法,他卻在當下那一刻選擇了最“親密”的那種——


    摟過她、扶住她站穩,低頭附耳貼上手機,他的嘴唇距離她的肩膀僅有一張紙的距離,拿走手機、氣息貼過去告訴她該說什麽的時候,隻要再近半寸,豐塔納嚐試在帆布上演繹的維度的突破將由他親身體悟,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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