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意極了,握住季鋒的下巴又晃了晃,“你以為,你要是不喝薑湯,就會沒事了?no,no,no!我給你下了雙保險呢。你讓我撿柴火的時候我就已經動手了你這個小笨蛋!哦不不不,是你讓我去收拾尼姑們的屍體時我就動手了!你覺得,我為什麽要去撿慧靜的屍體啊?當然是因為我在雲台上的時候看到她點了香燭啊!她們那香燭很有古怪,想必是用來催發加料薑湯的藥性的,果然,我在她荷包裏找到了幾粒香丸,撿柴火的時候捏碎了塗在柴草上麵,隻等時機一到,你喝了薑湯,消化得差不多了,我再給加一把柴草,嘿嘿嘿嘿~包你爽到極點。”


    瑤光得意了一會兒,想要將從今天遇到季鋒時就不斷在腦海中醞釀的諸般手段運用在他身上,哈,先扇你幾個耳光吧?


    她舉起巴掌朝他右臉上扇,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又放輕了,嗯,打你嗎,這隻是物理攻擊,何況好不容易你現在睡著,落我手裏了,萬一給打醒了怎麽辦?嗯……要不,把你眉毛刮掉?嘻嘻——那你可好長時間不能見人了!除非,你畫眉毛?哈哈哈!


    她想到這兒忍不住笑出聲了,一手托著季鋒的臉,一手放在他眉毛上順著眉峰走勢輕輕劃了兩下。他的眉毛長得真好,又濃密,又整齊,仿佛畫出來一道劍眉。真不愧是季指揮,每一根眉毛都聽指揮,沒一根亂長的。


    忽然,瑤光看到季鋒眼皮下眼球在快速移動,像是要從夢中醒來的樣子,她頓時嚇得後背出了一層汗,趕緊把攀岩用的繩索取出來,把他雙手兩腳都捆起來。錦衣衛有可能都經過專門的抗藥訓練,搞不好這藥對他沒那麽好的效果?


    不過,她捆了半天,他並沒要清醒的樣子,似乎又陷入了沉睡,雙唇微張,嘴角上翹,一副安寧喜樂的樣子。


    瑤光呼口氣,“看來你還做起美夢了啊!”


    她在火堆中又加了把柴草,提起季鋒用一根樹枝掛在一邊的小風燈,點燃燈芯,提燈走進山洞。


    這個山洞十分幹燥,四壁和腳下的石頭摸起來還微微發熱,不知是不是地下有地熱或是泉水經過。落霞山附近溫泉很多,常有地熱,所以這山穀中的兩條蛇至今還未冬眠。不過,再過一陣子會更冷,蛇終究還是會冬眠的,因此尼姑們才說,若是這次見不到佛光就要等到明年春天了。


    季鋒在山洞中較平的一塊地上鋪了些幹草,上麵放著兩張狼皮褥子,一旁還有一個包袱。


    瑤光找了個石縫把小燈插好,把他的包袱打開,仔細翻看裏麵的物品。


    這包袱裏裝的都是些日用雜物,瑤光又跑出來把季指揮身上翻了個遍,成功找到了些好東西。


    除了錦衣衛魚牌、錢袋,他懷裏還裝著一本羊皮封麵的小冊子,裏麵夾著一支炭筆,冊子裏畫了許多畫。瑤光藉著篝火一頁一頁翻看,不由挑了挑眉微笑,季鋒大約是領了追蹤她的任務後才啟用這本小冊子的,最前麵幾頁畫的是他印象中她的樣子,一頁是她在畫院講座;一頁是她騎馬立在路邊的柳樹下,手中握著一把木劍迎空虛指;一頁是她的臉部特寫。都畫得很傳神。再接下來,是他一路來聽旁人所說畫出的她裝扮的各種樣子,臉上長著太田痣老鼠斑的婢女,摸酒家女小手揩油的肥佬,攙扶老母親的孝順少年,風流的女道士……還有那個插糞少年!最後,是她上次和他分別時的樣子,不過,瑤光皺皺眉,我明明裝扮的是一個從良失敗的名妓,他怎麽畫的我這個樣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穀底守株待兔的時候閑極無聊,他將她裝扮的名妓一連畫了好幾頁,先是行走的,背景是那個她更衣的茶樓,接著幾頁全是她騎在馬上微笑,乍看起來全都一樣,再一看,每張圖有細微不同。其中一張,她笑得冶豔至極,連瑤光自己都納悶,我竟然有這麽魅惑的時候?哈哈哈!再仔細一看,哦,季同學畫這張速寫的時候失去了客觀性,給她加了條從衣角露出一點點的狐狸尾巴。嘖。你是搞刑偵還是搞藝術啊?


    再翻一頁,這張圖上,她的笑容中帶著點失落惆悵,目光幽遠。


    最後一張圖中她仍然在微笑,眼簾微垂,可眼波橫流,其中又有些責備、戲弄、輕蔑、挑逗等等含義,嫵媚之意態直衝觀者……


    瑤光“啪”一聲合上冊子,心髒砰砰亂跳,有種偷窺了別人隱私的負罪感,又莫名感到不安。她盯著季鋒看了一會兒,突然間暴怒起來,拿這小冊子往他臉上亂拍“你這個——”


    她還沒說出什麽,季鋒突然毫無預兆地慢慢睜開了眼睛。


    瑤光頓時嚇得一哆嗦,抓著小冊子,和他對視著。


    沉默了幾秒鍾,季鋒沒再有任何行動,眼神迷離。


    瑤光拿不準他是怎麽了,試探著叫了他一聲,“季指揮?”


    他並沒應她。


    瑤光又叫:“季公子?”


    他依然不應答。


    瑤光想,看來藥效還在,他並沒清醒,隻是睜著眼睛而已。有些植物狀態的病人也會無意識地睜開眼睛。她不知道這藥到底會有什麽功效,但總之不會是使人亢奮的,不然尼姑們為什麽要下給準備跳崖的人呢?估計裏麵還有些致幻、鎮靜並使人感到欣快愉悅的成分。


    她想起慈山曾在雲台上誘導般地跟她說話,也學著那種語氣柔聲問:“季鋒?季承晦?”


    “嗯。”季鋒居然應了,還笑了。笑了!


    我滴個龜龜啊——瑤光在內心大吼,這笑容要是讓人看見了,季老虎的淫威從此就不複存在了!這是什麽思春期少女最愛看的少女漫畫男主角才配擁有的笑容!


    也許是太意外太慌亂了,瑤光也說不清為什麽,竟然用手中的小冊子給自己扇了扇風,她吞咽一下,又學著慈山那語氣問:“那……你討厭韓瑤光麽?”


    季鋒臉上笑意不減,但一直沒有回應。


    瑤光又問:“你為什麽,討厭韓瑤光……”


    無疑,這不知名的藥物會使人的感知變得非常遲鈍,季鋒看似是在和瑤光對視著,但雙眼又像在透過她看別的什麽東西,這些東西隻有他能看得到,還有趣得很。


    這樣的聯想,還有靜到極致的周圍環境,讓瑤光忽然間有些害怕,她不禁慢慢地轉過頭,側首向自己背後看了一眼。


    什麽都沒有。


    她再轉過頭,看到季鋒仍然在微笑,在跳動的篝火映照下,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瞳孔漸漸放大,然後,他輕輕說:“你可真美啊……”


    瑤光愣了一下,他緩緩閉上眼睛,又睡去了。或者,該說是,昏迷?


    火堆中的柴草燃燒發出細小的嗶剝聲,瑤光用一根樹枝撥了撥火,加入一根木柴,一連串小火星飄飄搖搖上升,迸裂,消失在空中,不遠處,那股細泉仍舊鍥而不舍滴答滴答落在石槽中,又無聲滲入地下。


    瑤光整理了季鋒藏在身上的各種雜物:兩本速寫小冊子,一本尚是完全空白的,一疊四張空白路引(太棒了!),一封準備發給宛州知州的錦衣衛指揮使諭令,信中寫明水仙庵諸人妖言惑眾引誘民眾自殺即令擒獲庵中各人,查明其身份收押聽審等等,此外還有一兩的小金錠兩個,散碎銀子若幹和一張豐和當鋪的當票,上麵寫著當一件八成新狐皮圍領團花倭緞大氅一件,當銀十兩並贖回日期。


    瑤光拿著當票看了半天。季鋒肯定不缺錢,這當票,或者說,這個豐和當鋪,沒準是錦衣衛們傳遞消息的所在。


    她把當票金銀又放回去,隻拿了他的幾張路引。


    瑤光整理好自己的背包,從山洞裏取出一張狼皮蓋在季鋒身上,自己也去睡了。


    這一夜她睡得相當不安穩,一會兒夢到季鋒不知何時醒了,兩眼凶光看著她,一會兒又夢到自己睡醒了,出了山洞,腳下發出蛋殼碎裂的聲音,一低頭,四排骷髏頭向您問好!


    她第二次醒來後又往篝火中添了點柴,再順便看看季鋒如何了,有沒有醒來的跡象。不過,他一直沉睡著,還麵帶笑容,不知道做著什麽美夢。


    快到清晨時,瑤光又從夢中驚醒。這一次,很難說她的夢是不是噩夢。她在夢中變成了那兩條蛇中的一條,和同伴一起在晶簇上盤旋磨蹭,兩條蛇尾攪來攪去,一不小心,捆在一根晶柱上了,怎麽也解不開了。她是給急醒的。


    瑤光又跑出山洞看了看火堆旁躺著的季鋒,他依舊睡得安詳睡得從容,不知什麽時候從火堆裏迸出的火星把他左眉梢一角燎掉了一個小圓點,他都一無所知。再一看,我去,他肩頭上早被燎了幾個小洞了。


    瑤光嚇了一跳,這幸好是他睡覺老實,一動都不動的,這要是滾到火堆裏怎麽辦?頭發衣服燒掉了還是小事,他被燙醒了,我還睡著,那可要糟糕。


    她趕緊將雙手伸到他兩腋之下,把他往一旁拽遠了些,再重新蓋上狼皮。


    這時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瑤光不敢再睡,胡亂洗漱一下,啃了兩口幹餅略填填肚子,溜之大吉。


    那兩條蛇是吞不下人的,季指揮最多再睡一會兒,應當無恙。


    她臨走前還好心地將捆他雙手的繩子解開了,順便在吃幹餅的時候往季鋒頭上身上灑點餅屑,這樣一來,等天亮了,小鳥來覓食,自然會叫醒他。至於季指揮英俊的臉上頭上會不會落上鳥屎,她才不在乎呢。


    瑤光順著她下山穀時一路固定的繩索重新爬上了雲台。這一次,隻花了四五十分鍾的工夫。


    登上雲台時,她向下遙望山穀,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父愛如山啊。


    麽麽噠。


    第148章 岩畫


    季鋒醒來時天光早已大亮。


    有幾隻不知死活的麻雀飛到了他頭上啄食什麽。


    他發了會兒呆大驚失色,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後撲街了。


    韓瑤光走之前把他兩隻腳捆在了一起。


    至於他頭發上還有蓋在他身上那狼皮褥子上為什麽有餅屑嗬嗬。這女人走之前要麽是坐在他旁邊一邊看他睡覺一邊啃冷餅子要麽是故意灑了一把餅屑在他身上,等著鳥雀將他啄醒。


    他回憶起昨夜她的種種舉動,氣得咬著牙低叫了一聲。那薑湯裏有問題!


    可有問題的絕對不止是薑湯。不然的話她也喝了不少,即使催吐後吐了出來也不可能毫無影響。可惜,這時她早已走了他猜不出她又用了什麽,但不是食物或水,食物雖然是她的但兩人是一起吃的絕無下料的可能。他想起她最後一次要求離開時“討好”地添了一把柴草……


    季鋒深深吸了幾口氣把懷中的東西一一取出來查看然後收拾包袱離開山穀。


    他要先去見宛州知州,把水仙庵的事了結了。


    季鋒和宛州知州交割了案情之後,向著泉州方向追擊卻一連幾天都沒發現韓瑤光的行蹤。


    又過了一天,季鋒收到宛州知州手下的人密報說最近有人在宛州城中的鐵匠鋪子裏定製了很多鋼釘,因為訂的數量多要的又急,所以分了好幾間鋪子訂。季鋒一看定製鋼釘的圖樣就知道是韓瑤光手筆。這鋼釘五寸來長,小手指粗細,釘頭有一個圓環,


    再一查,買鋼釘這位“公子”還買了許多麻繩和牛筋編的繩索和許多油彩膠泥等物。


    季鋒想了想,當即騎馬返回落霞山。


    他這次是從水仙庵附近那山腹中的夾道中進入山穀的,一到雲台上就看到對麵的山壁上爬了一個人。這人真是膽大,像隻螞蟻似的在山壁上爬來爬去,用錘子將鋼釘敲進山石縫隙中,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山穀中回繞,不絕於耳。


    仔細一看,山壁上已經有好幾條繩索了,有些地方,兩枚鋼釘之間還吊了藤籃,裏麵大約放著工具。她應該是釘了好幾天了,山壁兩側先有兩條曲折而下的繩索,也由鋼釘固定,之後她又借助這兩條固定好的繩索在山壁上爬來爬去,盡量垂直地釘上三條繩索,這三條繩索上,每枚鋼釘之間的距離幾乎相當。


    她每固定好一枚鋼釘,就將繩索穿進釘頭的圓環,再向下攀爬,釘下一枚鋼釘。


    季鋒看了一會兒,搞不清她是要做什麽,隻得下到山穀中,站在穀底才喊:“韓瑤光——”


    瑤光聽到他的聲音倒也不太意外。哈,你該不會現在才要來找我算賬吧?


    她對他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不管了,繼續幹我的吧,你想說什麽自己上來。


    沒一會兒,季鋒走到了這一側的山壁之下,如同猿猴般飛躍而上,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運力的,手腳在山石或是樹木上或點或按,毫不費力就到了她近前,右手攀在石壁上一塊凸起的石頭,擰起雙眉,“你又來這兒做什麽?”


    瑤光見他沒提被自己暗算的事,也就好聲好氣解釋:“我想在山壁上畫些畫。”


    “畫畫?”


    “嗯。你也說過,你是從另一條路下來的。即使你叫人查封了水仙庵,甚至堵死了那條山腹夾道,我怕以後照樣還會有人來這裏‘登仙’。”她不期望他能理解,“所以,我想在山壁上畫些畫,希望那些人尋死前看到我的畫,能改變主意。”


    果然,季鋒從鼻孔裏嗤了一聲,“見不到佛光,這些人可能就沒那麽想死了。你用不著畫什麽畫,隻要把那石頭炸碎,再殺了那兩條蛇就行了。”


    瑤光歎氣,“你不懂。”她將繩索扣在腰間,半懸在山壁上,攏起雙手比了個圓桶的樣子,“佛光,是因為這裏地形奇特。你殺了那兩條蛇,難道能保證這山裏沒有其他同種的蛇?在它們死後遊到這裏繼續搞出佛光?現在沒有其他蛇來這山穀,很可能隻是因為它們不想搶地盤,就像一山不容二虎。如果還有同種的蛇,即使炸碎了石頭,也有可能還會有佛光。歸根結底,誰會活得好好的,見到什麽狗屁佛光就想跳崖呢?”


    季鋒冷笑,“既然如此,你畫什麽畫勸阻他們呢?你不過是讓他們忍著痛苦多活幾年。還不如叫他們如願死了,早點往生。”


    瑤光瞥他一眼,也冷笑,“我聽說季指揮家也是我道門中人,怎麽你說話卻好像假和尚?即便是真和尚,也絕不會勸人自殺的。”她言畢,不再理會季鋒,繼續在岩壁上固定鋼釘繩索。


    季鋒看她運力的樣子完全不對,忍不住出言指點,“你不要將氣運到手上,到上臂即可。運氣的時候無需刻意,隻要想像接下來要做什麽舉動,神凝丹田,真氣自然會如流水去到需要的地方。水往低處流你知道吧?”


    瑤光倒也聽他的,依他所言試了試,果然事半功倍,她釘好一個釘子,不禁對他感激地一笑,季鋒也回以一笑。


    瑤光剛想說句感謝的話,突然間覺得季鋒的笑容不對勁,電光石火間,季鋒轉眼變臉,伸手就往她右肋下點去!


    瑤光驚得幾乎叫了出來,連忙手忙腳亂躲避,她沒帶佩劍,手中隻握著一個錘子,另一隻手抓在剛固定的繩索上,兩人拆了幾招,瑤光腳下一滑,所站立之處碎石土屑刷刷落下,她既驚又怕,再顧不得躲避,趕緊兩手去抓山壁保持平衡,季鋒卻趁勢向她這邊一蕩,左肘重重撞在她肋下,她痛叫一聲,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更可怕的是這股疼痛還帶著酸麻感快速蔓延到了她肩膀雙臂,瑤光再也沒法抓緊什麽,手裏的錘子也掉下懸崖,嚓一下向山崖下墜落。


    她下墜了幾米,驚呼著,完全憑著求生本能抓撓,在山壁上跌跌撞撞碰著石頭樹根下滑了十幾秒鍾才終於穩住,此時她的鹿皮手套和衣袖全都磨破了,指尖和手臂火辣辣的疼,頭上臉上落了好些蹭到撞到的灰塵土塊,連連咳嗽,她一咳嗽,震動了上方的土石,嘩啦啦一蓬灰直落在頭上,瑤光手一滑,差點又向下落去。


    這時,季鋒悠然落在她身側,左掌托在她腰後停住了她後墜之勢,輕笑道,“就憑你?你一個人?隻要稍有意外,你就會葬身穀底。”


    瑤光這時氣到了極點,連喘了幾口粗氣猛然用力一推石壁,頭下腳上向穀底跳去。


    季鋒大驚,飛身去拉她,隻拉到她一角袍角,嗤啦一聲,袍子被拉斷,隻略緩了緩她下墜的速度。


    季鋒不斷追去,連拉帶拽,總算在瑤光跌落在地麵之前拉住了她雙腳腳腕,眼看距離地麵隻有一尺多高,他鬆開手,看著她摔倒在地上。


    她全身脫力了似的蜷縮成一團,又像疼得渾身抽搐,躺在地上打了個滾,最後哆哆嗦嗦坐起來,用雙臂抱著膝蓋,把頭藏在手臂和膝蓋間大哭。


    她哭了幾聲,揚起頭,紅著眼睛大聲質問,“你為什麽總要欺負我?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麽?”


    季鋒怔住了。是啊,她做了什麽壞事麽?細究起來,並沒有。


    關於韓瑤光的傳聞很多,她行事就算說不上驚世駭俗,卻也極度與眾不同,但除此之外,她並沒做什麽壞事,也沒害過人。不僅如此,她還和嘉城郡主扶助孤女棄嬰。


    那我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為難她?


    若她隻是一位宮中貴人,一個皇帝寵愛的女人,我,會這樣對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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