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郡主聽她這麽一說,重重呼口氣,仍然不悅,“罷了,給我嚐嚐他們的點心。你們也都吃吧!看看他們有幾分本事,就敢班門弄斧!”這話說的,好像她們靈慧祠專門就是做點心的似的。


    大家品嚐了一番崔家送上門打擂台的點心,漸漸都放下心。


    她們反正也不是要到京城開點心店,仗的就是梨溪山、太清宮的勢力啊,誰來上香不得買一盒我們靈慧細點的點心回去呢?你們崔家再厲害,敢把點心店開到這兒麽?


    老郡主用華麗的辭藻貶低了一番崔家的點心後,“就是這口氣咽不下。竟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欺負了我的徒兒,還敢上門挑釁!”


    瑤光垂眸苦笑,不僅如此呢。人家還在太後、皇帝麵前上眼藥了,讓皇帝派了個小密探來窺探我!唉,如果不是十七郎對香料過敏打噴嚏,我這時還懵然不覺呢。非要等到宮裏派個小黃門給我一壺鴆酒才醒過來。


    同樣的一件事,陳述的人所用的態度不同,給聽者造成的印象就會完全不同。


    現在她雖然收服了十七郎,等於在皇帝身邊還放了個自己人,可是——這京城,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個天下最繁華最穩定的地方,可對我來說,卻總是潛伏著許多危機。我不能恣意行走,稍有放鬆,就會有人尋隙。這次僥幸度過危機,下次呢?


    如果……我去了京城之外的地方呢?


    最佳的情況,是我能奉旨去一個繁華的大城市,無人敢欺辱我,從此天高皇帝遠,逍遙自在。


    瑤光出了會兒神,聽到老郡主吩咐宋靜守和李靜微,“宋丫頭去把我書桌收拾收拾,我要給廣泰公主寫信,李丫頭,將崔家送來的點心撿出來些,裝好了,再裝一份我們的點心,一起封了。待我信寫好了,著人送去白雲觀!”


    薛娘子一驚,“師尊,您要做什麽啊?”


    老郡主笑眯眯的,“也不做什麽,再過一陣子菊花也開了,去歲的菊花酒也可以取出來了,山下稻田裏螃蟹也都長得肥美了,當然得叫廣泰公主帶著宗室出身的女冠們來翠穀一會。”她撇撇嘴角,“吾輩宗室女,還輪不著他渤海崔家來羞辱!”


    薛娘子和瑤光互看一眼,都不做聲。


    出了老郡主院子,薛娘子跟瑤光說,“崔家的萬裏樓其實並不賣點心,果凍是人家吃席麵後送的甜點心。”


    瑤光冷笑,“那更好了,叫她去送吧!我原還有些擔心她跟我們打擂台要高價賣呢,沒想到是起了這個心,拚著自己不賺錢也要把我們拉低。”傻缺。連猴子都覺得更難拿到的果子更甜呢。你白送?誰稀罕?


    何況,崔家的果凍必是用海藻類植物提取出的凝固劑做的,這時代又沒有高明的提取技術,必然隻能用新鮮植物萃取。京城離渤海郡可不近,快馬不停也要一晝夜才能往返。這麽一想,成本絕對不低。


    薛娘子想到當初瑤光力排眾議要把果凍定位為限量供應的高級品,後來又再減了產量,一天隻做四十個,便有些疑惑,“瑤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崔家用的這種做果凍的法子?”


    瑤光不否認,“沒錯。姐姐,現已輪不到咱們去管崔家要如何了,師父不把這口氣出了絕不會罷休,咱們得趕緊想想怎麽藉著師父這股火氣做生意吧。若廣泰公主真的帶著大批宗室女冠來赴宴了,必然會去暖雲深享樂,咱們的流雲衣,還有手提包生意就可以在那兒支起來,瑞蓮坊的鋪子也趁機開了,這才是正理呢。不然,趕不上這一趟,就要等到明年開春了。”


    薛娘子點頭道:“不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兩人幹脆叫人請了常悅去鬆鶴樓一聚,商議了章程,流雲衣怎麽推銷,還有手提包是個什麽物件,在暖雲深賣出了東西如何分成等等。


    常悅對這些並不大在意,她家的主業也不是幫人推銷內衣、包包,她倒是想請瑤光再來給她的美少年們畫幾幅畫像,不過瑤光已經說了,這事恐怕難了,也就不敢再強求。


    瑤光帶她去參觀了瑞蓮坊二樓,“待裝修好了,師父的賞花宴也準備妥當,還得麻煩夫人在貴賓麵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常悅無不答應。


    中秋過後,點心店的生意恢複日常銷售量,瑤光和薛娘子挑選了六個手巧的婆子丫頭,和竹葉一起教她們做包包。


    她們用竹篾為骨架,選用了厚實的錦緞為麵,做了十幾個包,大家換著背幾天,說說各自的體會,淘汰了幾個,最終選定了四個包型,托特包(大號和中號),馬鞍包,和風琴包。


    其他的包型並不是不好,而是她們目前沒找到合適的皮匠,也不想一下子發展太多副線,先這麽做出來,如果“手提包”成為京城仕女們必須擁有的愛物,那自然有人跟風製作,到時候再挑選手藝好的皮匠就容易得多。


    選中這幾個包型作為第一批推出的產品,也是因為這幾個包型簡單,隻要按照模板在布料上畫出線,裁下來,按照流程縫製即可。


    有了之前做點心時的流水線,現在工人們很快就能上手了。


    流雲衣的製作比起包包要複雜些,但也隻是工序更多,瑤光依舊進行流水線訓練,每人隻要能夠將自己負責的那部分工序做熟練,組裝起來就是了。


    最後再安排一個質檢員:竹葉。由她負責驗收成品。


    秉承她一向的風格和理念,瑤光給包包和內衣也都準備好了漂亮的包裝。


    她請竹器店做了竹骨架,內衣和包包裝上骨架後在放進絲絹綢緞縫製的袋子裏。袋子裏還放了精致的手繪小卡片,上書“碧水”兩個篆字。


    因為靈慧祠供奉的神仙是碧水元君,這是位掌控京城水係的女神,所以瑤光就用“碧水”二字作為她們產品的商標。


    瑤光召集來手下的婆子丫頭們,激勵一番,叫她們趕緊加急趕製手提包和流雲衣。老郡主的賞花宴定在九月初十,可客人們大約會提前幾天就來。


    除了普通包裝,她還得準備些限量版豪華禮盒裝。


    芸香樓不是看不上她做的“彩妝盒”“口紅盒”麽?哼哼,今後要你們高攀不起!


    瑤光命人買了一大批雪浪紙送去竹器店,叫師傅們糊了二三十個大紙盒,其中加上細竹篾做的網格骨架,做好的盒子沉重結實。她要的就是這種沉甸甸的手感。盒子做好之後再配上絲綢的輕便提袋。


    瑤光做好員工動員,安排好各項事項,將這幾十個紙盒放在筐子裏,騎著豆沙回翠穀別院了。為什麽呢?因為老郡主怒氣暫歇之後立即不甚委婉地暗示她:你病還沒好了一個月呢,今天叫你來是我著急了,你還是回你自己的地方住吧。


    回到別院,瑤光再次感到人手不夠。


    她取出韓瑤光1.0留下的那份農莊地契和仆人的身契,用紙筆寫下莊仆的年齡、性別,打算從中找些人來山上幫忙。可是,這些人要住在哪裏呢?


    這還得去找中人陳三嫂問一問。最好是翠溪鎮或是山下有人賣院子,如此便能讓人住下,她目前缺的隻是員工宿舍。


    下午,瑤光畫了幾個盒子後略感困倦,躺在床上又翻了會兒《金靈翹傳》。她看著書感歎,唉,這書要是配有插圖就好了。她又爬起來,跑到桌前畫了幾張小圖,待幹了之後上色,再粘在書頁上,嘿嘿,咱不就有圖文並茂的小yellow書了麽?可惜,這個時代的印刷技術實在不怎麽行,好不容易有插圖的書,也都是白描插圖,為什麽?因為白描圖隻有線條好印啊!再好一點的,是把白描圖印好了之後手工上色。那最後的成品效果就因上色人的水平而異了。


    瑤光畫圖畫得正起勁兒,竹葉來給她送晚飯了。


    她病愈之後便令秦婆子等人回山上了,現在要趕在重陽前搞大生產,她怕竹葉年輕壓不住陣,就叫秦婆子去瑞蓮坊當監工。


    瑤光忙將圖畫收了,叫竹葉陪著她在客廳吃飯。


    她先問問小竹可從太清宮學堂回來了?功課還好?在哪兒吃的飯?在學堂裏有沒有交到朋友等等,又囑咐竹葉,“跟那個小皮猴子說,等我回了靈慧祠,可要看她功課的。”她養病期間薛娘子把教養小竹的事兒攬了過去,瑤光看了幾次小竹的功課,必須得承認,薛娘子教導小孩比她強得多。


    竹葉應了,猶豫片刻又說,“娘子,今日我去漱玉街收錢匣子的時候,看見曹娘子家嫂子來了,叫曹娘子把她趕出去了。”


    “嗯?怎麽回事?”


    竹葉轉述吳嬤嬤打聽來的消息:曹娥的兄嫂一直以為她會過繼他們的小兒子,卻不料中秋節時,曹娥下山團聚,姑嫂不知因何起了齟齬,曹娥便說待自己三十歲後去育嬰堂抱兩個螟蛉子養,不會過繼侄子。這下可戳了馬蜂窩了。她兄嫂早將她那份嫁妝中那幾畝田地算作自己的了,她山上開這片鋪子的進益將來也是他們的,這哪能願意,於是糾纏不休,今日又來了。


    竹葉愁道:“娘子,她嫂子隻怕還要再來生事呢。到時豈不耽誤咱們生意?這可怎麽辦呢?”


    瑤光想起曹娥看觀音圖時說的那番話,就知她並不是一時惱怒才和她兄嫂撂狠話,而是心裏早有了主意。要換做是她,也更願意養螟蛉子。侄子再好,人家有自己的親爹媽,真遇到什麽事,曹娥肯定越不過她兄嫂。


    瑤光淡淡道:“若她嫂子再上門鬧事,就跟她說,這店麵是我的,我可不是好相與的。”赤練仙子李莫愁之名現在怕是已經從京城傳到梨溪山了。


    隔了兩日,瑤光正在瑞蓮坊二樓指揮工匠們掛窗簾,清芷又氣喘籲籲跑來了,“師叔,聖上派了特使來了!快隨我回靈慧祠!”


    第93章 兩個少年


    瑤光一驚再看清芷一臉喜色,就放心了,“聖上派人來做什麽?”


    清芷樂嗬嗬的,“聖上敕封師尊為‘紫霞真人’改日還要正式行封禮呢今日先送來了好多賞賜。還另有旨意和賞賜給師叔哎呀咱們趕快回去吧!”


    到了靈慧祠瑤光一看“特使”嘴角忍不住上翹,“十七郎,別來無恙。”


    十七郎早盼著和瑤光見麵,見到她自然也按捺不住微笑他怕別人看出端倪忙正色肅容宣了旨意大意是皇帝對瑤光的工作很滿意,給每年漲一百兩工資以示褒獎另外賞賜了綢緞、皮草、香料、藥材等物。


    瑤光領旨謝恩,心想這狗皇帝倒厚道這算是給派人窺探我一事劃過了嘿嘿,要是我沒把他派來的密探策反了,這個禮我倒是收的心安理得不過,現在嘛,管他的,受之有愧,卻之不恭。再說了,那個渤海侯家公子,與他雖無血緣,但按禮法說是他表弟,他表弟調戲侮辱我,理應給我賠禮道歉卻一直裝著無事發生,前天還派人來氣我師父一場,他身為帝王,約束家人不力,能沒責任?可不就該賠禮給我和我師父麽?


    老郡主一向喜歡漂亮年輕人,又格外喜歡十七郎活潑能言,拉著他拉裏拉雜說了好一陣子話,定要留他吃了午飯才走。


    十七郎忙道:“陛下聽聞韓道長侍奉安慈太後至誠,即便病中也不忘日夜祝禱,移居別院時還另設靈位供奉,特意囑咐我也去別院上一炷香。我下了山再用飯吧。”


    老郡主便叫人收拾了食盒,讓十七郎的隨從帶上,待他出穀之後再吃,又交待瑤光,“你帶十七郎去吧,今日還有什麽好吃點心,也給他帶上些。”


    瑤光斂容稱“是”,領了人和十七郎等人迤邐下山,去了翠穀。


    十七郎將他領著的這幫人留在翠穀入口待客處,韓瑤光道:“翠穀中院落窄小,地方有限得很,辛苦各位在此等候。”


    十七郎隻帶了兩個護衛去了瑤光的別院,這兩人進得院子,隻見院落果然十分窄小,內院中似乎是一排三五間屋子,玻璃落地窗子,便不敢直視,隻留在外院中。這裏倒也留了一處給客人休憩的地方,以兩道竹屏隔開了一個小涼亭,挨著牆是一方泉水,其中立著一座嶙峋怪石,上生青苔。


    十七郎隨著瑤光進了內院,在白天打量她這院子,暗中比較自己那夜瞧見的景象,原來她臥室窗外那顆樹是一株極大的紫藤,樹蔭下以怪石砌了一個小水池,裏麵養著幾尾魚和綠萍水草,一股活水從院中間的大池引進來,潺潺流動。


    原來,那一夜,他一直能聽到的水流聲並非山中溪流。


    瑤光待十七郎上了香,才對他笑道:“你的傷都好了。”


    十七郎摸摸臉頰,看著她,忽然一陣臉熱,繼而全身如沸。


    瑤光是位老司機,還有什麽不懂的,拉著他手進了內室。


    兩人溫存之後,她給他整整衣衫,重新梳好發髻,挺正經地說,“我那天又想了想,端王殿下也未必就是要作弄你,他大約是怕你沉迷女色。開國之後為何皇室子弟再沒幾人能練成上乘先天功,可想而知。每個人都有十個八個老婆,姬妾無數,美酒佳肴,今天遊玩,明天聽戲,後天走馬打獵,哪有工夫靜下心練呢?別說是修習武功,就是練書法、做針線,都得靜心才能收效,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十七郎靠在她肩上看了她一眼,指指床頭櫃上那本《金靈翹傳》笑道:“這壞姐姐,自己放在枕頭旁整日看的都是什麽啊,還好意思叫人清心寡欲呢!”


    瑤光也笑了,“誰叫你清心寡欲了?我是怕你破了戒就不加節製,荒廢時間,那你從前這麽多年的血汗淚可就白流了。此刻眼紅你的人可不少,你隻要稍微露出點意思,恐怕立即就有人給你送美女俊童,巴不得你墮落呢。”


    十七郎忽然歎氣,“是啊,多少人虎視眈眈。”他抬眼看著瑤光,“姐姐,你也小心些。”


    瑤光送了十七郎出穀,回到別院後又畫了會兒畫,不久,窗外淅淅瀝瀝又落起雨。


    秋雨連綿下了幾日後終於放晴。


    翠溪中落葉蕭蕭,梨溪山上層林盡染。


    還未到重陽便有許多世家貴族登山賞紅葉。


    廣泰公主在九月初六那日帶著大批宗室女冠上山了。其中公主就有四位,另外八人則是郡主、縣主、鄉君。眾人既有在京都附近修行的,也有趁著中元、中秋從各地進京的,輩分都不低,全是和廣泰公主一輩的,也就是皇帝姑姑輩的。


    這些宗室出身的女冠們以廣泰公主為首,未上太清宮就先到靈慧祠拜見老郡主,之後派人去太清宮打個招呼,便一起去了老郡主和廣泰公主在翠穀的別院,自然,少不了到翠穀戲樓和暖雲深玩樂。


    老郡主的宴會自然也擺在暖雲深的後院中。


    瑤光作為唯一一個小輩出席宴會,頗感壓力。


    宴飲一番後,老郡主高聲問:“諸位,吾輩出家為了什麽?”


    與廣泰公主平輩的清河公主昂首皺眉道,“姑姑還囉嗦什麽,我們身上流的可是我大周皇室血脈,我們的祖先是開國大帝、德宗、昭宗這樣英雄聖主!”她將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吾等豈容卑賤小人侮辱!他渤海崔氏是什麽東西?竟然侮辱昭陽高姑祖母之後?還敢上靈慧祠挑釁?”


    眾貴女一致點頭,議論道:“若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還真讓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橫行了!”


    “若無昭陽高姑祖母開先河,吾輩哪能得享今日逍遙?如今她的後人受辱,我們要是看著不管,真讓人以為我們宗室女冠好欺負了!”


    “這崔家、林家的小人們也不是頭一天猖狂了,當日皇兄還在世時,因著太後孕育數子均早亡,難免憐惜她多些,對林家崔家多有優容,哼,這起子小人就得意忘形了。”


    “要我說,太後早該管管他們了。林家九公子和林家四爺為何丟官聖上已是給她家留了麵子,可也不能就這麽裝傻充愣啊!”


    “一次兩次總是挑韓瑤光下手,哼,怕是就是想從我們宗室女中先找個軟柿子試水吧?”


    廣泰公主點頭道:“眾位說的很是。不過,既然陛下都沒治崔氏小兒的罪,又沒有言官上奏彈劾,我們也不便正麵挑起事端。但是,這私下裏嘛……嗬嗬,我和清河妹妹擬了個章程,大家來聽聽如何。”


    廣泰公主和清河公主提議,今年重陽後宗室女冠們在京都輪番舉辦宴席。這本是宗室女和勳貴世家慣例,但這次宴客前,公主們會將她們所宴請的賓客名單附在請帖上。重點來了,崔家母女和鎮南侯府那一支林氏任何女子的名字都不可出現在她們的宴客名單上。


    不要小看這一舉動。


    京中勳貴人家的姻親是如何締結的?夫人小姐們的社交活動如何進行?宗室女冠們舉行的宴會,是京都社交的重要場合。


    現在,以廣泰公主為首的宗室女冠明確表示不待見崔家和林家,要將她們排除在京都貴族女子的社交圈子,會有人這麽不長眼,要跟公主們對著幹,步崔林兩家後塵?


    上有所行下必效之。自昭陽公主起,宗室女冠們建立商會,財勢頗大,便是宮中後妃要做生意也多仰仗她們,眾世家誰又願意與錢作對?隻怕之後就連普通官宦家族的宴席也不敢去請崔林兩家的女子。


    這兩位公主的提議,等於將渤海侯崔家、鎮南侯林家兩家女眷在貴族社交圈中拉黑了。


    瑤光在一旁聽著,不覺想到一個詞,“social death”社交死亡。


    一眾宗室女冠聽了,都在點頭,有人忽然猶豫道:“這林綺……不也是林家的?為什麽她在宴客名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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