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岫眼前景物亂晃,郭遜之的臉一會清楚一會模糊,他胡亂點頭道:“千真萬確。”


    在他胸口輕輕拂來拂去的手突然捏住他的頸部,“何岫當真是多情。”


    何岫將那咬牙切齒的臉往後一推,伏在地上笑的胸口顫動,“我什麽樣的德行你會不知道嗎,七郎?”


    第50章 第 50 章


    郭遜之勾唇一笑,慢慢現出蔣儀安的模樣。兩隻眼如同帶著水波,瀲灩的攝人。


    “幾日不見,七郎功力大漲啊。”何岫調笑。


    “托岫郎的福。”蔣儀安大大方方的說:“多謝岫郎當初舍我的那一身妖力。”


    果然,地狼沒有理由對何岫窮追不捨。他們是蔣儀安指使的。至於蔣儀安是什麽人,為什麽能指使的了地狼族。何岫微微一笑,他並不想知道。


    “同我不相幹,是你的本事大。”


    蔣儀安眸色更深,勾住何岫的脖子,用目光細細的描畫他的眉眼,“你,還好嗎?”


    這目光太深邃,容易為誤認為是神情。何岫微微怔了片刻,而後大笑,“沒了那桎梏,輕巧不少。”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隻是如今要從頭開始學做鬼,挺麻煩的。你知道郎君我最厭惡修行,可是偏偏攤上一個隻要我讀經的師父。”


    他隨即搖頭,“不對。他說不承我師徒之情,我們什麽都不是。”


    “什麽不是啊。”何岫仰起頭,笑的肆意誇張。


    蔣儀安也笑著爬起來,看見何岫迷迷糊糊像隻瞌睡的懶貓,忍不住把他腦袋扒拉到自己懷裏親了一口。


    何岫醉眼朦朧,推他一把,“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麽來尋我?”


    何岫支撐起身體,“莫要拐外抹角,直接說,萬事好商量。”


    他把蔣儀安的脖子勾住,將他的臉拉下來,“我現在可是什麽法力都沒有了,還剩這一縷孤魂,你若是想要,就拿去。”


    蔣儀安眼色微暗。何岫心裏對他有芥蒂,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望著眼前色厲內荏的人兒,不由的就想起當初那個紅衣瀲灩,風神異質的少年郎君來。從他當初在故章城中被那一笑一顰間灼灼的風神晃的走了神,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何岫的身邊開始,就是孽緣。直到何岫的手按住他的後頸,他還沉浸在那驚鴻一瞥之中不能自拔。那一瞬他渾然忘記了自己當初的目的,隻覺得被按住的地方燙的驚人。他難耐的晃動的脖子,急於從那陌生的難以控製的感覺裏掙脫出來,又暗暗期待著,這一雙手千萬不要離開。


    他貼著他的耳笑道:“你修了幾百年才換了這一副皮囊行走世間,難道就為了哄騙凡人的那幾匹布?”


    這綿言細語飽含威脅的意味,聽在蔣儀安的耳中卻似林籟泉韻一般。他沒動,不是因為怕了何岫,而是因為他半邊身子蘇了麻了。□□漲的難受,他咬著牙,克製著自己不要反身撲過去。何岫抽在他身上的那幾柳條在他看來就似情人之間充滿情趣的調戲一般,他圈起身子,不讓那人發現自己齷蹉的念頭。


    當初定的計劃被這個小小的變數毀的麵目全非。蔣儀安爬起來,膝行了幾步,抱住何岫的大腿,指天指地的發誓,“日後不管什麽人,小鬼都不敢再騙了。我定然痛改前非。”


    之後他找了各種的藉口改變計劃,找了無數的理由纏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的三心二意。他用了那麽多心思,怎麽能允許他記恨自己?


    蔣儀安愛惜的摸著何岫的發梢,嘟起嘴巴,做了一個委屈的表情,“好傷心,岫郎現在同我這般疏遠了。”


    何岫哧哧笑著,把蔣儀安往身上抱了抱,“不疏遠。我隻是累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咱們睡過不止百八十回了。你想要什麽就張口直說,郎君從來都是大大方方的人。啊,不,鬼。”


    蔣儀安嗔目,半真半假的說道:“在你眼中,我隻是圖你什麽?”


    何岫似笑非笑,半點頭半搖頭。


    蔣儀安氣得在他晃來晃去的鼻子上咬了一口道:“那人呢?他就正大光明,他就不圖你什麽?”


    “他當然不圖。”何岫捂住鼻子,笑著搖頭,“他對我沒所求。”


    何岫覺得嘴巴裏苦澀的很,湊近蔣儀安,對著蔣儀安潤澤的嘴就親了下去。水澤澤甜津津,從外甜到心裏。蔣儀安被親的手腳發軟,躺在何岫的懷裏,瞳仁烏黑的看著何岫,氣勢稍軟。


    何岫摸索著蔣儀安的後背,“就是因為他不圖我什麽,所以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何岫的語氣酸溜溜的,酸的蔣儀安心情一陣心慌,急切的需要什麽來慰藉一下心中又酸又澀的感覺。他將自己的一隻手順著何岫的衣襟伸進去,在何岫的腿間□□,“他不打算要你了?”


    何岫眯起眼睛□□了一聲,心底潮濕哇涼。


    “自此都同我在一起吧。”蔣儀安壓下舌頭底下‘不要再三心二意,見異思遷’這一句話,湊近何岫的耳旁,在他耳根輕輕的啃咬。


    何岫哧哧笑道:“幾年不見,七郎這勾人的技藝精進不少。”


    蔣儀安臉兒通紅,“隻問你同不同意?”


    何岫翻身將他壓在身下,一邊下手剝他的衣衫,一邊喘著氣順著他的胸口腹部往下親吻,意亂情迷的道:“自此之後,我隻同你在一起。隻對你一個人好;答應你的事情,我全做到;對你講的話絕對真心。旁的人都不看,旁的事都不聽。”


    蔣儀安心頭一震,百感交集,腦中嗡嗡作響。過了許久才聽見何岫沙啞的聲音道:“……我的一顆心全在你一個人身上。”


    何岫抬起頭來,看見蔣儀安淚流滿麵,神情微怔。他按住蔣儀安的胸口。這本是何岫的殼子,那裏有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蔣儀安突然抱住他,毫無章法的吻著。似有水澤蹭到何岫臉上,微微濕潤。何岫詫異的抬頭,卻看見蔣儀安眼微斂,嘴微張,一副意亂情迷的神態。剛才的脆弱無助,就似錯覺一般。何岫吻了吻他微微潮濕的眼角,濕熱的唇一路下滑。蔣儀安紅著眼睛,咬住嘴唇,“你後所說的,我可全記下了。我同那人不同,我說到做到。你若是負我,我就……”何岫壞心眼兒的狠狠一吸,蔣儀安腦中一片渾濁,哪裏還說的出半句狠話。


    二人久別成相思,又都是許久未開葷。兩下翻雲覆雨,共赴了幾次巫山,猶覺不足。


    雲收雨畢。


    二人手腳疊在一起,久久不肯動。蔣儀安手按在何岫的命門上,“你如何認出是我?”


    何岫不以為意的隨他捏著,勾起嘴角,“全天下隻有你一隻覺得雲瀾是我親爹。”


    蔣儀安恍然大悟,滾在何岫懷裏,哧哧笑著。何岫歪在一旁,隨他笑個痛快。蔣儀安腦袋往他懷裏蹭了蹭,而後抬起臉來看著何岫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若說,那火居道士當真是你親爹呢。”


    何岫大笑,“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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