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鳴想從鬱浩然這裏尋求突破,便似無意地提起白涼來,他開玩笑說:“剛才我唬你的,一套茶杯而已,以現在白導的身家,他想買多少套不行,不會跟你斤斤計較的。而且除了拍戲的時候,其他時間他都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你不用太怕他。你與其現在為這麽個茶杯提心吊膽,不如研究一下明天那場戲怎麽拍,畢竟時間有限,要是你再吃ng,白導說不定真的會找你麻煩,到時候你就慘了。”


    聽周齊鳴提到白涼,鬱浩然又想起白涼今天在劇組提醒他的那些話,身體一僵臉一白,反應大得連周齊鳴都察覺到了。


    周齊鳴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隻當鬱浩然今天挨了白涼的訓,打趣道:“你看吧,你既然這麽怕白導找你談話,你就應該好好利用現在的時間,鑽研劇本。”


    鬱浩然輕輕地搖了搖頭,咬著嘴唇斷斷續續地說道:“今天白、白導確實是找我談話了,但是不是訓我……”


    周齊鳴佯裝好奇地追問道:“那他找你說了什麽,總不會是誇你今天表現得好吧,不然你怎麽到現在都沒有點開心的樣子。”


    鬱浩然想起白涼警告他的那些話,對上周齊鳴那雙深情又多情的眼睛時,心裏沒來由地一驚,他沒跟周齊鳴對視幾秒鍾,就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白涼的擔憂也不無道理,周齊鳴在外一直是潔身自好的形象,除了電視劇電影宣傳時期跟女演員傳過一些沒有根據的花邊新聞以外,其他時間都很低調。私生活無跡可尋,感情史一片空白,更是沒有傳出過他性取向是男的消息,就連幾個月前確定他是《名角》男二號時,網友們都對他要演同性戀抱著懷疑的態度。


    雖然也有人說周齊鳴一直傾心白涼,所以先前會友情出演白涼主演的《無邪》,現在又答應白涼出演他導演的同誌片,但這些終究隻是傳言,周齊鳴並沒有在任何場合上親自承認過他對白涼的感情,而且白涼跟沈珩那麽恩愛,根本沒有空隙可以給周齊鳴有機可乘。


    那為什麽周齊鳴會突然跟他提出假戲真做的要求呢,是因為獵奇,還是因為受到了白涼跟沈珩的刺激,抑或隻是想讓他能身臨其境,早點把這部電影拍完,不影響周齊鳴自身的行程安排。那麽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周齊鳴是被他吸引,才想跟他談戀愛的呢?


    鬱浩然呼吸一窒,先前猛地吸入的那口氣實在太冰冷,弄得他心肺都在撕痛。


    周齊鳴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鬱浩然不知道從哪裏提起一股氣,抱著視死如歸的想法,轉過頭再次盯上周齊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周老師,您能告訴我,當初要跟我假戲真做的原因嗎?”


    周齊鳴聽他終於問出這句話,心裏不知怎麽的就輕鬆了很多,他定定地望著鬱浩然的眼睛,鬱浩然的眼睛其實也很好看,雖然沒有白涼那樣黑亮得純粹,但是是琥珀色的,像琉璃一樣,在燈光下欣賞時,眼珠子透明得可以看進心裏,裏麵滿滿的都是自己。


    周齊鳴人到四十幾歲,少年時為了名利拚搏,青年開始順風順水,戀愛自然也秘密地進行過幾次,但與愛侶的日常生活裏總少不得名與利的交易,很快讓他感到厭倦,所以這麽多年也沒定下來。


    直到他認識了白涼,十幾歲的白涼有著他少年時期的幹勁,目的明確,認定了就一往直前無所畏懼,眼神裏沒有其他一點雜質。他一開始就被白涼的品性吸引,在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看著白涼一點點成長,終於到了他所不能及的地步,他想這樣白涼就不會像他以前交往的那些對象一樣,整日算計他的名利,想從他身上索取什麽什麽,讓他厭惡了吧。


    然而沒來得及等他分辨他對白涼的感情究竟是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還是單純的欣賞或者愛慕,白涼就快速消失在他的視野,再次見麵時,就被告知白涼已經跟其他人在一起了。


    於是那一點點沒來得及分辨的感情就變成了求而不得的執念,並且陷在其中越來越深。人都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失去的,就越容易自我麻痹,告訴自己那才是最值得你追求和珍惜的,以至於後來錯過更多更美好的東西。


    周齊鳴是不服氣的,他也多次想旁敲側擊白涼跟沈珩的矛盾,試圖從沈珩那裏吸引一點點白涼的注意,他沒有能力跟沈珩對著幹,所以總是不經意地出現在白涼麵前,就連上次在s市機場巧遇,都是他精心設計。


    然而結果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白涼跟沈珩之間的羈絆之深,中間別提一個大活人了,就連一隻蚊子都沒有喘息的地方。白涼能在沈珩麵前坦然地跟他說話,就證明他們之間壓根不用擔心信不信任的問題,任別人怎麽挑撥離間,都沒有可能分開的。


    他承認那天晚上是受到了白涼跟沈珩的刺激,才衝動地跟鬱浩然說出“試一試假戲真做”這種話,他在娛樂圈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待了二十幾年,什麽樣的人沒看過,鬱浩然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愛慕並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嫉妒沈珩能得到白涼全身心的愛意,嫉妒之餘,他又有點躍躍欲試,想要體驗一下,被人深愛的感覺,剛好他身邊有個鬱浩然,這部電影還給了他這麽好的理由,鬱浩然於公於私都沒有辦法拒絕他的提議。


    周齊鳴甚至想好了退路,是他利用了無辜的鬱浩然,所以在對待鬱浩然的事情上,他總是很有耐心很有包容心,他縱容鬱浩然的親近,卻壓抑著自己的欲望,怕最後難以收場。他想如果那天他厭倦了這場遊戲,他可以毫不拖泥帶水地抽身,作為補償,他可以用自己的人脈和資源給鬱浩然牽線搭橋,保證鬱浩然未來二十年的事業都順風順水。


    他本來想等電影殺青後就跟鬱浩然坦白的,說辭和處理方式他都想好了,電影殺青後他會去美國待一段時間,不出現在鬱浩然麵前,將時間留給鬱浩然冷靜,等電影上映後再重逢,彼此見麵時都不會太難看——畢竟男主演和男二號關係太僵,對電影的影響不好,這總歸是白涼導演的第一部 電影。


    但是剛才被鬱浩然那絕望的眼神一看,他井然有序的安排就突然被打亂了,他原本有千萬種答案來回答鬱浩然的問題,但眼下跟鬱浩然對視著,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白涼也好鬱浩然也好,他們又做錯了什麽,要承擔他任性的後果呢?


    鬱浩然見他久久不回應,眼睛裏慢慢蒙上一層霧氣,眼眶也迅速變紅,似乎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下一刻就要崩潰了。


    那是一腔無疾而終的愛意終於迎來大限的無聲哭泣,鬱浩然這麽驕傲的人,活到二十幾歲的年紀,應該是意氣風發淩雲壯誌的,而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因為被人玩弄感情而哭哭啼啼,這實在暴殄天物。


    周齊鳴端詳著他,許久歎了一口氣,突然將他攬入懷中,在他耳邊輕聲笑道:“就是這樣,明天上戲的時候,記住現在的感覺,然後放肆地發泄出來就好了。”


    鬱浩然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這話後突然放鬆下來,然後趴在他的肩膀上,終於哇的一聲放聲哭了出來。


    周齊鳴靜靜地任他哭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給他順氣,鬱浩然這一哭就停不下來,比劇中伶哥兒得知二爺娶妻時還要淒慘,這哭聲在偌大的四合院中顯得怪滲人的。


    周齊鳴無奈極了,連連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也不怕哭得太厲害,把所有人都引過來。”


    鬱浩然擦著自己哭紅的眼睛,眼淚鼻涕糊了自己一臉,二十幾歲的大男生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周齊鳴一邊給他擦臉一邊說:“早知道給你導戲能把你弄哭成這樣,我還不如等明天白導親自教訓你,讓你多吃點苦頭然後自己去領悟呢。”


    鬱浩然不好意思地扯出來一個笑,竟然比哭還難看,他小聲地問道:“您沒有騙我嗎?”


    周齊鳴瞪著他問:“我騙你什麽?”


    鬱浩然不好直說騙他假戲真做的事,怕周齊鳴又給他來一次致命打擊,隻能拐著彎兒說:“剛才真的是為了幫我找明天演戲的感覺嗎?”


    周齊鳴歎氣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做,專門逗你哭嗎?”


    鬱浩然想起自己剛才哭得驚天動地的樣子,臉上浮起紅暈,這大起大落的,著實嚇到他了。


    周齊鳴又把他抱進懷裏,溫聲安慰他說:“對不起,不過不會有下一次了,你可以相信我。”


    鬱浩然似乎知道他有所指,又似乎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似懂非懂地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周齊鳴抱著鬱浩然年輕的身體,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既然白涼和鬱浩然都是無辜的,那就由他這個始作俑者賠上自己的下半生,為這一場鬧劇贖罪吧,他會用他人生剩下的時間,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去愛……懷裏這個多愁善感的男孩。


    第275章


    第二天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因為能見度實在太低, 而且很冷,饒是趕進度的白涼都不得不向天氣妥協,跟劇組說等天再亮一點再出發。


    這樣一來, 今天的拍攝任務就變得更緊張了,桃樹跟梅樹不一樣, 不能淩霜傲雪,可能一場風雪就能將嬌弱的桃花都打落, 所以戲份無論如何都不能往後推了。


    白涼看著灰沉沉的天空,眉頭微微皺著,始終舒展不開。他穿著一身灰色的大衣, 站在四合院走廊的屋簷下, 潮濕陰冷的天光從院子四四方方的上空照進來,讓人生出一種逼仄的感覺。


    跟白涼的愁眉苦臉不同,鬱浩然跟周齊鳴神色如常, 這會還在正廳裏拿著劇本對戲, 時不時有說有笑的,仿佛外麵的壞天氣並不能影響到他們的心情。


    白涼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形,他眉頭還皺著, 副導演誇獎鬱浩然演得傳神都沒讓他感到欣慰一點,他狐疑地望著周齊鳴,周齊鳴也大大方方地讓他看著,好像一切都是他多慮了而已。


    看著鬱浩然天真爛漫的樣子,白涼終於忍不住提點他:“學長, 今天是你的重頭戲,現在為止天氣都沒有變好的預兆,所以今天的拍攝時間會被壓縮得很緊張,我希望一會到了片場,你能不受其他事情影響,爭取一次過。”


    換做以前,鬱浩然被白涼提點時總是惶惶不安的,因為他在白涼這裏實在吃了太多ng,雖然很多時候確實是他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但今天他卻很有把握,聽了白涼的叮囑,他心有成竹的回答道:“放心吧白導,我今天一定能演好的。”


    白涼進組以來難得見他這麽自信的樣子,他仿佛又變回了那個高傲的影大校草。


    還沒等白涼琢磨初這其中的緣由,劇務組一個小年輕就跑進來喊道:“天亮了,天亮了!”


    因為趕著去片場,劇組頓時忙得人仰馬翻,白涼再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也收拾好東西,跟著劇組往片場趕。


    去到桃花林時,天光乍破,那道穿過層層烏雲的光照射在大地上,或多或少驅散了陰暗,終於使人心情好很多。


    白涼佇立在山頂上,劇組的人忙著搬運道具布置片場,他就看著那道光,然後舉起手機拍了下來,發送給遙遠的沈珩。


    這昭示著他很快就可以完成劇組的拍攝,回到沈珩身邊。


    如鬱浩然所說,今天的拍攝進展得十分順利,順利得白涼都有點不可置信,直到最後一個鏡頭結束,白涼都還沉浸在鬱浩然絕望的嘶喊聲中,沒有回神。


    副導演見戲份演完了,作為導演的白涼卻走了神,於是自己做主喊了cut,宣布這一條順利過了。


    鬱浩然身上隻穿了一套保暖內衣和一條長袍,長袍已經被桃樹上的水露打濕,風一吹凍得他瑟瑟發抖。


    他的小助理早就拿著一條厚厚的毛巾在片場外麵等著,生怕自己的藝人凍出病來,可惜還沒來得及上前噓寒問暖,手中就突然一空,毛巾不翼而飛。


    小助理茫然了一下,感覺眼前快步走過一個身影,定睛一看,不是周齊鳴是誰?而周齊鳴手中不知什麽時候,拿著原本在他手裏的毛巾。


    鬱浩然終於聽到副導演的指示,抱著瑟瑟發抖的身體要往片場外麵走,剛才全身心投入到演戲中的時候倒沒有感覺有多冷,停下來之後才後知後覺自己手腳都要凍僵了。


    他還沒走幾步,迎麵走來一個人,下一秒他就被一條大毛巾團團包起來,腦袋也被一隻大手輕輕揉了一下,是熟悉的感覺。


    鬱浩然凍得發紫的嘴唇忍不住向上一彎,他從毛巾裏探出頭,衝著一臉擔憂的周齊鳴狡黠一笑,但是這個笑容沒維持多久,他就突然打了個噴嚏。


    小助理被這聲噴嚏驚醒,這才察覺自己的失職,拿著裝了熱水的水壺小跑上前,塞到鬱浩然手裏。


    鬱浩然的手早就被凍僵了,哪裏有力氣扭開壺蓋,周齊鳴很自然地從他手裏拿走水壺,替他擰開蓋子。


    小助理懊惱地拍著自己的腦袋,再看向自己跟著的藝人和周影帝時,隻覺得自己眼花了,不然他怎麽感覺自己藝人跟周影帝中間冒著粉紅色的泡泡呢?


    白涼心不在焉地聽著副導演和攝像師誇鬱浩然演技的話,眼角瞥到周齊鳴和鬱浩然親密無間的樣子,便借著導演慰問演員的正當理由過去。


    鬱浩然已經坐到自己休息用的椅子上,身上裏三層外三層地裹著各種各樣的衣服,手裏捧著一杯熱水慢吞吞地喝著,而周齊鳴就坐在他邊上,跟他有說有笑的。


    見白涼走過來,鬱浩然條件反射地緊張了一下,幾乎就要站起身,周齊鳴卻輕輕地摁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歇著。


    白涼也見到了他起身的動作,跟他擺了擺手說:“學長你坐,我過來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就來看看你。”


    鬱浩然點了點頭,放心地陷回他周身的衣物裏取暖。


    白涼笑道:“剛才學長表現得非常不錯,副導演一直在我旁邊誇你,我也覺得你的表現很驚豔,這麽冷的天真是辛苦你了。”


    鬱浩然感激地看了周齊鳴一眼,對上周齊鳴充滿笑意的眼神後,他被凍得蒼白的臉突然一紅,羞赧道:“不辛苦,這都是我的本分,今天這場戲演得這麽好,還要多虧周老師昨晚對我的指點,我還應該感謝周老師才對。”


    白涼順著這話看了周齊鳴一眼,周齊鳴眼睛浮現出笑紋,說道:“是小鬱自己領悟能力強。”


    後麵還有甘菁菁的鏡頭,因為不是什麽重要的戲份,白涼就把導演的工作暫時交給了副導演。


    鬱浩然今天沒有戲了,考慮到他濕了身體,怕他著涼,白涼大手一揮讓他下山到車上去休息,然後以工作的借口,找周齊鳴到人少的地方談話。


    這個小土坡上種滿了桃樹,雖然說經過一天一夜的風吹雨打,桃花飄落了許多,泥土上鋪了一層粉色的花瓣,但枝頭上依舊掛著不少堅韌的花朵,即使已經在風中搖搖欲墜了,但也驕傲地麵對著寒風。


    不遠處是火熱朝天的劇組,下一場戲拍的是甘菁菁,穿著小洋裝的甘菁菁站在桃樹下,風把她燙卷的頭發吹得飄起來,她也沒有一點畏縮。


    甘菁菁的進步確實很大,所以白涼才放心把她的鏡頭交給副導演,周齊鳴見此時白涼隔著這麽遠的距離還不忘關注甘菁菁的演技,便出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菁菁這段時間變了很多,這點戲份應該難不住她的。”


    白涼點了點頭:“對她的演技我還是很放心的。”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周齊鳴,接著又說道:“鬱學長的演技也是一夜之間突飛猛漲,明明剛開始的時候束手束腳的,吃ng吃到我都要懷疑自己的眼光的,差點就動了換人的心思……不過他今天這場戲爆發力實在太強,我又有點慶幸當初沒有換掉他了。”


    白涼說著若有所思地看向周齊鳴,突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說:“想必其中有不少周老師的功勞吧?”


    周齊鳴謙虛地笑了笑說:“功勞算不上,我其實也沒做什麽,是小鬱他悟性高。”


    白涼對此倒是讚同的:“他確實是個做演員的好苗子,不然我當初也不會大費周章地把他簽進or,苦心孤詣地培養他,想必周老師也能理解我的想法。”


    周齊鳴笑道:“自然理解,我們都不希望好苗子被玷汙被埋沒了。”


    白涼點點頭:“既然周老師也是這樣想的,那我有個問題就直截了當地問了,希望周老師不要見怪。”


    “哦?”周齊鳴饒有興致地問道,“是什麽問題?”


    白涼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神色也帶上了上位者的嚴肅,他用昨天那審視的眼神看著周齊鳴,語氣中帶著質問的口吻:“您對鬱浩然抱著什麽樣的態度?”


    周齊鳴倒是不意外白涼這樣問他,就如他能看出鬱浩然眼裏對他的愛慕一樣,白涼能洞察出他的想法也不是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他坦然地應道:“一開始隻是為了嚐試一下新鮮感,所以跟他提出了假戲真做的建議,一來這樣能幫助他迅速入戲,二來也能成全他的暗戀,對於他來說也沒有什麽損失,不過現在我覺得,這樣繼續下去也不是什麽壞事,隻要他還有一天喜歡我,我就能配合他,當他最完美的戀人,除非他先厭倦我。”


    白涼顯然對這種說辭很不滿意,雖然他自己對愛情也是半知不解,但他從沈珩那裏學到的皮毛告訴他,這並不是真正的兩情相悅。


    周齊鳴看出白涼的不讚同,歎了口氣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小涼,我並非什麽聖人,拋去演員的光環,我也隻是個普通又自私的男人。結束一段沒有結果的苦戀,將感情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談何容易,如果我跟你說我現在就愛小鬱愛到死去活來,你會信嗎?我已經不年輕了,也不像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樣說愛就愛,海誓山盟信手拈來,我能做到最好的就是把人生剩下的時間都賠上去,或許哪一天我就學會怎麽去愛別人了。”


    白涼也說過“拋去演員的光環”那句話,所以他一時半會找不到可以反駁周齊鳴的地方。


    周齊鳴又跟他說:“你相信沈珩對你的愛一開始是純粹的嗎?或許他對你,也如同現在的我對小鬱那樣呢?”


    白涼聽了這話,心裏沒來由一慌,但他下意識就回了一句不可能。


    周齊鳴也不急著揭穿他的心虛,兩人就這樣在寒風中對峙著,誰也不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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