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了下帽簷走過來敲敲車窗,語氣是十分做作的諂媚:“首席你們回來了?” 張嘴便是奴顏媚骨 ,沒有半分剛剛囂張的模樣。 基地目前有七個掌權者,唯一能被尊稱為首席的隻有司殷遠。 他是獵人的首席,也是當之無愧的人類最強者。 車內沒有人吃他這一套,唯獨季酒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覺得他像電視裏曾經出現過的戲劇變臉一樣快。 胡資來得及看季酒一眼就被驚住了。 以前可從來沒聽說過司首席身邊還有這種美人,這還是那個緋聞絕緣體嗎? 俞飛塵毫不客氣開口:“你怎麽不牽繩就被放出來了?”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偏偏獵人全是一群隨心所欲的,尤其是這群和司殷遠走得近的,算得上各個是反骨,除了司殷遠的話以外什麽都不好使。 基地護衛隊和獵人不和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隻不過還是維持了些表麵上的風平浪靜,胡資也沒想到自己會直接被侮辱成狗,氣得差點拔槍。 他完全沒有本事,能當上小隊長靠的不是自己這身肥肉,而是一個好舅舅,正是護衛隊大隊長。 季酒不解:“他怎麽生氣了。” 黎朝補刀:“這就叫惱羞成怒。” 司殷遠四方不動的坐著,一個眼神也沒給,原本想耍橫的胡資硬生生被他周身的氣場嚇出了冷汗。 他退後一步臉色僵硬:“不打擾了,請往獵人專線那邊走吧。” 被罵了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和剛剛趾高氣揚的模樣大相徑庭。 他站在人群中,覺得身邊的人包括下屬都在看自己的笑話,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獵人專線的人明顯少了許多,看到這倆車的車牌都自動讓開了路,順利的讓他們開到守關口。 守關人坐在宛如監獄的小小窗口裏,隔著欄杆給他們采血。 季酒盯著那個針猶豫了一下,他的血不管是聞起來還是看起來都和普通人類沒什麽區別,不知道檢測出來會不會暴露。 他隱約已經察覺到人類對待畸變物的態度不可能是友善。 他眼神裏的猶豫落在司殷遠眼中就是一個怕疼嬌氣的表現。 他本應該直截了當的讓這個小草包去抽血,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疼的。” 配上臉上冷硬的表情,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在安撫。 所以沒有人往那方向聯想,在場的人都在偷看這位被帶回來的長相惹眼溫順的青年,猜測著他的身份。 季酒:“好喔。”他伸出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腕處淡紫色的血管若隱若現。 他看著自己的血被裝在小小的管子裏放入檢測機器,好奇的問:“它能檢測出什麽。” 俞飛塵放下袖子:“能檢測出有沒有被畸變物汙染,有的畸變物會通過人體進入基地,之前就出個幾次大亂,後來研究院推出這個機器後才沒有再發生這種危險。” 當時那幾個不小心攜帶了畸變物進來的獵人,一下子從英雄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那時候司殷遠還沒有完全成為獵人首席,他們最後被“自願”簽下脫離基地的協定,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等待的期間,黎朝朝守關人要了長登記表給季酒填,這是每一個想要成為基地合法居民的幸存者都要填的。 除了一些基礎必填項目,最下麵的一項就是詢問是否有異能。 季酒用小學生字體認認真真寫了是。 守關人接過後第一眼就掃到了異能欄,他抬起沒什麽感情的眼睛:“請於三日內去官方協會確認異能。” “好喔。” 檢測的時間很快,十分鍾後守關人就給他們蓋章放行了。 季酒瞥了眼裝著自己血的小管子,偷偷放出一縷黑霧鑽了進去隨時準備銷毀。 現在沒檢測出來不代表以後不會,人類的技術總是進步得很快。 這走過消毒路口的時候是漆黑一片的,司殷遠想起剛剛小草包嬌氣膽小的樣子,腳步頓了頓。 如果在黑暗中不管他應該會很害怕吧。 真是嬌氣。 他主動將自己的一片衣角塞到季酒手中,麵色依舊冷毅的大步向前。 季酒:ovo? 作者有話要說: 在司首席濾鏡下的季酒:可憐弱小無助,不看緊點就會被畸變物欺負。 被吃掉的無數畸變物:???第07章 大胃王 經過繁瑣細碎的檢測工程,他們終於順利進到了基地裏。 一道機械的女聲發出播報:“歡迎你們回家,基地永遠在這裏守候。” 黎朝可靠沉穩的將被拖去消毒的車開回來,俞飛塵邊係安全帶邊解釋:“這圈是基地外圍,我們獵人公會在內圈,剛剛那些狗仗人勢的就是基地護衛隊的勢力,以後都離這種製服的人遠點。” 季酒乖巧的點點頭:“好喔。” 基地被七個勢力分割,每個勢力都有專門檢測異能並給異能蓋章的地方,司殷遠想也沒想的就帶季酒去了獵人公會檢測。 留在公會沒出任務的獵人們早就聽說了首席這趟出門帶了個人回來,愛湊熱鬧的全趕了過來,把大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卻在人出現的第一秒全都十分有序的分開留出一條寬敞的路。 白色的高大建築上雄獅叼著鮮花的標誌是公會最具代表性的象征物。 季酒看那大獅子看入了迷,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自己被這麽多人好奇的看著,他手上還捏著司殷遠的衣角,就這樣怯生生跟著他走。 剛到門口就被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踩著黑色恨天高風風火火跑來的高挑女人攔住了,鳳初瑤捧著臉湊到他們前麵:“天啊!這是我的嫂子嗎!?” 饒是司殷遠也被這聲嫂子喊得愣住了兩秒。 季酒也迷茫的眨眨眼,像是懵懂無害的小動物。 鳳初瑤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她作出西子捧心的動作:“他好可愛!” 俞飛塵不敢看老大的臉色,他趕緊打斷鳳初瑤:“春花你別搗亂,這是我們路上救下的。” 鳳初瑤氣得差點脫下自己的高跟鞋砸俞飛塵臉:“不許叫我那個名字!我已經改名四年了,我現在叫鳳!初!瑤!” 最後三個字咬牙切齒。 俞飛塵敷衍道:“好的春花,知道了春花。” 旁邊馬上有好事的獵人拍掌:“這能忍?打他!” “誒對!揍他臉!” “靠,小心點別誤傷人啊!” 門口瞬間熱鬧了起來,司殷遠見怪不怪的帶著季酒遠離混亂的現場。 在公會深處有專門負責異能檔案的組,負責檢測異能的是個光頭的和尚,他站起來麵色祥和對著他們道好。 季酒好奇的瞅著他光禿禿的頭發,又瞅瞅他桌上啃了一半的變異肉蹄子。 和尚十分坦蕩:“正所謂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是個假和尚。” 兩句話前後矛盾,季酒歪了歪頭。 司殷遠:“...公會裏怪人很多,遇到太奇怪的別理就行。” 被說成是怪人的和尚依舊笑眯眯,他十分禮貌的詢問:“能大概跟我描述一下你的異能是什麽樣的嗎?” 司殷遠自然接話:“他對畸變物有抗毒性。” 和尚新奇的看了眼這位向來年輕話少的首席,用高深莫測的語氣道:“知道您現在像什麽嗎?” “什麽?” 和尚實話實說:“像是陪小孩來看病硬要自己對醫生解釋孩子哪裏痛的家長” 司殷遠:...... 來到公會的短短十分鍾,他和季酒在別人口中的關係從曖.昧變得禁.忌。 和尚並不質疑司殷遠的話,他隻是有些遺憾。 還以為能錄入新的異能,沒想到是一個沒什麽用的雞肋異能,但還是盡職盡責的找出了一些毒性不足以致死的畸變物來讓季酒嚐嚐。 麵對這些被洗得幹淨還切了塊完全看不出原本樣貌的畸變物季酒接受良好,一口一個全吃了。 吃完還盯上了和尚啃了一半的肉蹄子。 實際上從進門開始他的注意力就都在那上麵。 司殷遠拿出了自己的卡給他,語氣淡淡:“拿著這張積分卡去公會食堂吃飯,能吃更大的蹄子。” 季酒的目光瞬間就回到了他身上,高興的彎彎眼。 真不愧是我的飼主! 和尚隱約覺得自己被喂了了某種無形的狗糧,確定了一遍季酒沒事後就蓋章錄入檔案,順便遞給他屬於公會的徽章。 他也不問季酒是不是想加入獵人公會,一看首席這護崽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要經常帶在身邊的。 至於青年看起來弱得毫無戰鬥力,這不是還能登記成為獵人家屬附屬於公會嘛,還是有很多人加入了獵人公會卻並不會出去做任務。 司殷遠果然隻是瞥了眼遞來的徽章,什麽也沒說。 在錄入最後一個關鍵信息的時候他抬起頭了:“登記成為「開拓者」還是「拾荒者」?” 季酒再次疑惑的歪歪頭,他不懂二者有什麽區別。 和尚解釋道:“「開拓者」指的是負責剿滅畸變物開路探路的獵人,一般公會裏的危險性外出任務都是他們接的,「拾荒者」的任務地點一般就局限在「開拓者」的後麵,負責在「開拓者」清除威脅後去收集那區域的物資,雖然側重不一樣,對於基地來說兩者都是英雄是維持基地運轉以及提前防禦畸變物的主力軍。”隻不過兩者的任務定義不同,很少會一起外出任務。 最後這句他沒直接點出來。 司殷遠淡淡道:“給他安排「拾荒者」的身份就行。” 季酒鼓著小臉問:“你是什麽?我想跟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