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酒疑惑眨眨眼。  司殷遠感受了他身上淺薄到幾乎沒有的精神力再次肯定道:“沒錯,隻不過你精神力太低很容易被誤會成普通人。”  這樣就能解釋他為什麽可以吃了梨卻不會暈了。  隻有異能者才會有精神力,季酒身上的精神力雖然很容易讓人忽略,但仔細感受還是能察覺到一點的。  基地裏也有幾個異能是「抗毒性」的異能者,但這個異能太雞肋,除了能保證在這個食物驟減的末世不被餓死毒死外根本沒有展示的機會,擁有這個異能的人都幹著和普通人一樣的工作。  不過這個異能給季酒他倒是覺得難得的相配,至少青年不會被餓到。  季酒還在懷念草莓味營養液的味道,聽到飼主這麽說也就毫不在意的跟著連連點頭。  一聲驚嗬打斷了他們之間旁若無人的氣氛,俞飛塵灰頭土臉的跑過來:“老大!發現了寄脊蠱逃跑的痕跡!”  司殷遠反應迅速看向了被自己帶來的立方體,裏麵關押著剛剛衝在最前麵要吃掉季酒的那隻寄脊蠱。  “它不是初代蠱王?”  俞飛塵一臉懵的搖頭:“可是根據情報...”  這些醫生確實是第一批被寄宿的,所以蠱王按理也應該是在他們體內產生。  話沒說完他就閉了嘴,低罵了一句:“差點忘了,這次的情報根本就不準,肯定是基地裏那群老東西動的手腳。”  司殷遠沒說什麽,他抬腳往醫院裏走去。  原本莊重冰冷的醫院大廳現在已經幾乎看不出末世前救死扶傷的樣子了,有的隻是已經幹涸的血液。  從這些被推得亂七八糟的設備來看就能想象到當時末世初爆發時這裏的人們有多驚慌。  醫院變成屠宰場。  直到現在似乎都還能聽到有不願散去的幽魂在這裏憤怒的哭喪。  司殷遠已經見慣了生死,他本是毫無反應的,卻突然想到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傻乎乎的季酒。  他轉頭:“害怕的話...”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季酒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摸到的一顆幽靈橘在吃。  司殷遠默了一瞬後伸出手又掐了把季酒的臉蛋。  季酒:???  他委屈的將有個詭異表情的橘子皮撕下來遞給司殷遠:“請你吃,別掐我了。”  隻有飼主能讓他分享食物,其他人都不可以。  司殷遠低頭,橘皮的紋路形成了類似幽靈的表情此時正幽幽的盯著他,也是一種有毒的畸變物,吃完可以直接把活人變成幽靈的那種毒。  他拒絕了。  季酒便高高興興的將橘子皮團吧團吧也吃了下去,絲毫不嫌棄。  黎朝背後的骨刺已經全都消下,看到他們後直起身指了指停屍間:“有不少寄脊蠱操控屍體從這裏跑了。”  優秀的追蹤技能是每個獵人必備課程,這樣才能保證獵物不會逃走。  司殷遠:“寄脊蠱一旦出現蠱王就不可能會拋棄它逃走,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們抓錯了,這隻隻是吃得比較胖。”  俞飛塵:“靠,我們居然被畸變物耍了。”  黎朝想得比他多,聞言立刻皺眉:“畸變物的進化速度太快了,再過半年整個世界的卡瑪濃度都會提高。”  “當務之急還是被把蠱王找出來,萬一被逃走就麻煩了。”俞飛塵煩躁的撓了撓頭。  卡瑪?  季酒咽下最後一口橘子,疑惑的看向眼前嚴肅的三個人類。  他們好像很著急想找到那些臭臭的屍體,這有什麽難的。  一棵合格的小草要學會替飼主排憂解難!  在場的三個人類誰也沒發現,自季酒腳下有一縷肉眼難以分辨的黑霧蜿蜒而出停屍房,順著寄脊蠱留下的微弱氣息追蹤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季酒酒今日食譜:一顆不知名的梨子,食用後會產生眩暈效果。  一顆幽靈橘,毒性足以致死。第05章 蠱王  不費吹灰之力在醫院後山找到那幾隻寄脊的黑霧調皮的圍著它們饒了一圈。  被眾多屍體圍繞著的正是真正的蠱王。  它從末世初始就寄宿在了一個癌症病人體內,藍白條紋的病服上全是幹涸已久的鮮血。  雖然它們躲在宿主體內不怕疼痛,屍體卻不能擁有自愈能力,身上的傷口都來自於兩年前,自從它當上蠱王後就沒再受過傷。  在場也隻有它感覺到了這縷看起來一吹就散的黑霧上傳來多麽恐怖的威壓。  蠱王的恐懼傳到每個寄脊蠱身上,它們在宿主體內發出無聲的哀鳴。  停屍房內的季酒看似發呆實則通過分出去的黑霧在逗弄著那群長相醜陋恐怖的行屍走肉,黑霧將他們圈住,不主動攻擊它們也不讓任何一隻屍體出去。  這些屍體無能狂怒,卻也不敢真的上前去觸碰能吞噬萬物的黑霧,像是被粉筆畫圈困住的螞蟻群一樣來來回回轉圈卻怎麽也繞不出去。  司殷遠誤會了季酒的發呆,他覺得這個小草包可能後知後覺的終於開始害怕了。  盯著停屍房的一處血跡不敢動。  他試圖柔和語氣:“別怕,這裏沒有屍體,全被吃了。”  講出來的效果卻堪比恐怖童謠。  俞飛塵扶額想說些什麽,就看到季酒軟軟的對他笑了笑:“好喔。”  還真的被他哄住了。  這兩個人還挺配的...  俞飛塵猛的打住了自己腦海中這個危險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順著這群蠢笨的寄脊蠱留下的痕跡,他們很快就鎖定了後山位置。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後山中,俞飛塵忍不住道:“它們應該早就逃跑了。”  季酒伸出手偷偷摸摸抓住了司殷遠的衣角,小聲道:“也許它們被困在山裏迷路了呢?”  注意到了他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司殷遠默許了。  小草包膽子這麽小,可能已經被嚇壞了在強撐著精力。  所以犧牲一片衣角也沒什麽。  年輕的首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縱許代表了未來往後無數次的縱容。  站在最前麵開路的俞飛塵聽到季酒天真的話差點樂出聲:“怎麽可能...!”  他不可置信的又想伸手掐一把黎朝,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黎朝這次躲得十分幹脆。  俞飛塵隻能掐掐自己看看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不然他怎麽會看見這群應該早就要跑很遠的寄脊蠱在眼前繞圈。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覺得這次任務似乎被無形中打臉了很多次。  囚禁著它們的黑霧不知不覺退下,不帶走半分功與名。  季酒高興道:“我說的對吧!”  司殷遠微微勾起嘴角:“嗯,很聰明。”  完全就是哄小孩的語氣,轉向俞飛塵的時候又恢複了麵無表情:“還愣著,回去想加強特訓嗎?”  特訓兩個字一出來俞飛塵就嚇得打了個抖,果然司隊會溫柔什麽的都是錯覺。  為了重拾回高級獵人的尊嚴,俞飛塵和黎朝都格外凶猛,不留半分餘力的將這些寄脊蠱全都斬殺,最後隻剩下穿著藍白病服的蠱王。  這是一個生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體內的蠱王還想操縱著他殊死一拚,卻被黎朝用一套漂亮的擒拿術直接壓製在了一塊巨大的磐石上。  “嗬...嗬...”  “米...加...勒...之花...”  還未完全損壞的聲帶居然在這種時候發出了聲音。  雞皮疙瘩自皮膚上突起,俞飛塵看向它的眼神變得發寒:“植物性畸變物...居然說話了...”  他七手八腳的掏出記錄儀想將這一幕記錄下來,那寄脊蠱卻再也不肯操縱屍體發聲,不管黎朝如何威脅。  黎朝用骨刺尖端輕鬆劃開眼前屍體的脊背,將死死寄宿在裏麵的的寄脊蠱抓了出來。  司殷遠將空閑的另外一個立方體丟了過去,黎朝手疾眼快的將寄脊蠱蠱王塞了進去。  俞飛塵吞了吞口水:“這些植物真的是瘋了。”  黎朝眼裏含著幾絲淡嘲:“這個世界都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季酒捏衣角的手緊了緊,無辜的眨眨眼。  司殷遠似有所覺的回頭,問:“你想跟我們一起回去基地嗎?”  他沒在季酒身上看到屬於他們基地的青色勳章,不排除季酒是從某個小基地跑出來的。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季酒仰頭看他,眼裏滿是依賴。  恭維、追捧的話聽得多了,這句再直接不過的話本不該在心裏留下痕跡,看著這雙澄澈的眼睛司殷遠卻是頓住了。  小草包還挺會撒嬌。  他點點頭挪開視線:“走吧。”  他轉身邁開腿,那片衣角就從季酒的手上掉落了。  俞飛塵跟上來,完成任務後恢複了嬉皮笑臉:“誒,它剛剛說的米迦勒之花到底是什麽意思?”  黎朝拿著立方體走在後麵:“可能是隨便說說的,這種畸變物的智商都很低的。”  雖然開著玩笑,在場的人卻都知道這是一件足夠震撼所有幸存者的事情,在將這件事上報之前誰都不能走漏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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