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費用,在我眼裏不足掛齒。今天晚上,你可以晚一些回去。”大矢表示出豪放不羈的氣度。


    “不行啊!我還要侍候客人。”


    “你一般每天接幾位客人?”


    “會接的人可以接四五樁,我怎麽也接不到那個數。一般最多也就兩樁吧。”


    “嘿!你們是用‘樁’相稱的嗎?”


    大矢不由對這些奇妙的表現方法深感欽佩。她剛才雖說今天與大矢是第一次,但在與大矢之前,她的身體好像已經有客人染指過。


    “今天晚上,你還要去接客?”


    “我已經精疲力盡了。為了你,今天晚上我不接客了!我已經賺了很多錢。”


    大矢延長了時間,卻又仿佛覺得是被她纏著脫不開身。由此可見,開始的第一“樁”內容妙不可言。


    “對不起,我問一件私事,你是怎麽知道有這種工作的?”大矢忍不住好奇地問。


    “是朋友告訴我的。家裏不給我寄生活費,我無以為續了!”


    這個年齡的女人,自從懂得自己的身體可以掙錢的時候起,就再也不會去做正經工作了。但是,她們好像並沒有意識到在幹壞事,始終是一種遊戲的感覺。


    “呃!你要延長時間,我什麽也不幹就不好了。我可以聽你的吩咐,按你的喜歡去做。”


    朝美的目光如發情一般濕潤著。這工作雖說是無路可走才做的,但不喜歡便無法去做。


    “你不是說巳經累得精疲力盡了嗎?”


    “我隻是不想再接其他的客人啊!你還沒有過癮呢!”


    朝美的挑逗越來越露骨。大矢身上的情慾不由地又被她煽起了。這也是固定的性伴侶所無法想像的現象。朝美的身體變得非常潤澤,充滿著新鮮的刺激。


    延長的時間一眨眼就被消費了。


    “我很喜歡你呢!以後還想與你見麵。”


    大矢雖然已經足足地飽餐了一頓,但他知道,倘若與朝美分手,他馬上就會感到飢餓的。朝美已經令他刻骨銘心。


    “我也是。你再呼我。”


    “我怎麽呼你?”


    “我將自己房間裏的電話號碼告訴你吧。我和朋友住在一起,不過沒關係的。”


    “不是很可怕的朋友吧?”


    “不是的。是一位女孩子呀!我這工作,就是那女孩子介紹的。”


    “我直接打電話給你,俱樂部裏的老闆娘會抱怨你嗎?”


    “不要讓她們知道啊!通過俱樂部中介,來得很匆忙,而且還要被俱樂部抽取介紹費。”


    “就是說,是我們私下裏約會嗎?”


    “是啊。我非常喜歡你,已經忘不掉你了。”朝美的話,看來不像是生意場上的客套。


    “我叫大井,你要記住我的名字啊。”大矢使用了化名,將自己的名字改了一個字。


    “叫大井君吧,我不會忘記的。”


    “能不能一起出去旅行?”大矢的臉皮變得越來越厚。


    “行啊!倘若是與你一起去旅行,我可以網開一麵啊。”


    “我需要付多少錢?”


    “一天50000元就可以了。”


    “50000元不是虧本了嗎?還不到兩樁客人的生意呢!”


    “不過,我和你很投緣。和你這樣的客人一起出去旅行不會感到累,而且又快活,又有效率。”


    “50000元不行啊!我出100000元。”


    “呃?你能出100000元?”朝美的眼睛發出光來。看她那副舉止,她涉足這種生意還不深,不經事故,很不老到。


    3


    朝美對大矢的來歷和身份都未加細究。很少有人會對應召女郎坦露自己的身世。在色情生意中,沒有必要摻入人格上的交流。


    但是,朝美不加細究,好像是因為顧忌到客人的處境。她的新鮮肉體和笨拙的舉止,似乎已經完全超越了純粹是肉體交易的交流。


    與朝美分手以後,在回家的路上,大矢正視著內心深處晃動著的邪念。沒有人知道大矢和朝美結識。朝美甚至還不知道大矢的名字、住所、身份。將朝美帶出去旅行,玩膩了以後即便殺掉她,也不會有人察覺是大矢所為。大矢對固定的性伴侶懷有的殺意,此刻移到了朝美的身上。


    在大矢的眼裏,人生隻不過是一種消遣。他覺得殺人是一樁從未嚐試過的危險遊戲。光這一點,就頗具引誘力,足夠吸引他去嚐試一下。


    從幼年時起,他就慣於殺害各種各樣的動物。從昆蟲開始,他曾解剖過青蛙,活生生地將蛇撕斷,套住野狗後投進焚燒爐裏,或關進鐵籠子裏沉入水池中又拉起來。默默地注視著它們在受折磨的過程中死去的模樣,他的內心裏會產生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用注射器吸取蜥蜴的血。將金魚盆放在煤氣上慢慢地加熱。有時一下子殺死,有時也慢慢地殺死。毫無原由地剝奪其他生命,有著一種令人戰顫的快感。出自自衛本能殊死抵抗或想要逃走的姿態,甚至令他覺得感動。


    他渴望將那些施加給動物的行為,對人類進行實施。那時,無疑能得到在狩獵和釣魚中決不可能得到的刺激和振奮。


    要說為何,因為他以前在狩獵和釣魚時,都決不可能冒著自己生命的危險。盡管有時在解禁期間會去偷獵小鳥和小動物,但從未像在非洲狩獵時那樣受到來自動物的反擊。他從來沒有追趕過狗熊那樣的猛獸,何況隻要能受到野豬或野鹿那些動物的殊死反抗,他就心滿意足了。


    對方倘若是人,實施殺人就會受到社會的製裁。殺人的實施者必須鑽過法網。這具有以前的遊戲中無法體驗到的令人評然心動的快感。那種危險的遊戲,必須押上自己的生命,而且還不是單純的肉體生命,而是押上社會聲譽這樣的生命所追求的。所謂的遊戲,危險性越高越有趣味。在這一點上,殺人也許是最剌激的遊戲。


    最刺激的獵物,作為大矢在潛意識中暗暗想往著的遊戲對象,悄然出現。


    帶著朝美出去旅行,在旅行地點殺害她。這樣的念頭,在大矢的內心裏急速地得以膨脹。這樣的消遣會極其有趣——他心想。


    第03章 賣掉性命


    1


    10月4日深夜,在新宿區大久保二丁目的公寓裏,發生了一起殺人事件。案發現場一帶同類公寓和小住宅密密匝匝,小巷縱橫交錯迷離撲朔。


    事件發生在“幸福莊”,處在二樓走廊盡頭的211室,被害者是二十一歲的女大學生。估計兇手是從地麵沿著水管攀爬到陽台上,金屬製的窗框沒有上鎖,兇手是打開窗戶爬進房間裏的。


    被害者遭強暴後被手勒住脖子掐死,即所謂的“扼殺”。4日深夜,住在同一幢住宅裏的鄰居好像聽到有女人的叫喊,還以為是有人深夜還在觀看電視,叫喊聲是從電視機裏傳出的。


    被害者的名字叫“持田安子”,是東京都內某私立大學的三年級學生,出生在群馬縣前橋市。現在父母健在,還居住在那裏。持田安子於兩年前住進這間公寓裏,以後同屆同學小川朝枝與她合住。這起事件發生時,小川朝枝湊巧正在旅行。管理人證明,那天傍晚小川朝枝出門去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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