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音樂十分激烈,栗原課長的手擺動幅度越來越大,在桌上來回比劃,像特大號雨刷。


    “鞋子髒了想要擦一擦的人現在有個好機會。”根本刑警知道課長不會聽見,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不久之後,栗原的手揮動太強烈,把放在桌邊的茶杯打飛起來,然後茶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也許是茶杯破碎的聲音使課長清醒過來,他取下耳機,麵不改色地開始批閱桌上的公文。


    “沒有那種處變不驚的魄力就不夠資格當我們的上司。”根本似乎很欣賞栗原,邊說邊搖頭晃腦的。


    小妹在整理破裂的茶杯時,栗原課長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我是栗原。……來了嗎?請他到會客室。”


    不管來客是誰,隻要栗原認為會幹撓工作,他通常會毫不客氣地拒絕訪客。可是,栗原今天顯得很緊張的樣子。


    他摸摸領帶整理一下領子,幹咳一聲,然後才走向會客室。


    “是哪一個國家元首來了嗎?”根本露出狐疑的神色問道。


    “來人是朝倉宗和。”正在收拾茶杯碎片的小妹說。


    “誰?”根本似乎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你沒聽說過嗎?是很有名的音樂指揮家。”


    “哦——你的見識可真廣。”


    “我是剛才聽課長說的。”小妹伸伸舌頭。


    朝倉宗和……片山義太郎曾經聽過這個名字,井不是他對音樂有所涉及,而是妹妹晴美偶爾會聽一些簡單的樂章。


    提起年齡已經相當大的朝倉宗和,是揚名國內外的音樂界巨匠,是少數指揮家之一。


    “沒錯,就是他。”片山義太郎自言自語道。怪不得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原來就是把晴美弄得緊張兮兮的小提琴大賽主辦人朝倉宗和。


    可是,朝倉為什麽到瞥視廳調查一課來呢?發生了什麽事嗎?


    “課長今天真好笑。”小妹笑道:“他突然要我在會客室裏擺一張貝多芬的照片,還要放一部錄音機,說是等朝倉聲生來了要播放……”


    “課長大概是想改行當音樂指揮。”根本偷快地說著,同時點燃一根煙,“對了,片山,你說那個人手上有寫字的遺蹟?有沒有查到什麽?”


    “嗯?……哦——你是說那件事,因為隻能看出〈suta〉,下麵的字是〈on〉,或是〈so〉……”


    “是(suta〉,不過也有可能是〈sutan〉,如std〈檯燈〉或s。…p〈郵戳〉,這兩個字的外來語和你說的那幾個字發音很接近……”


    “可是隻有這幾個字,好像沒有辦法查出……”


    “如果能夠查出死者的身分,也許會有什麽用處。”


    對了,想起來了,那個音樂比賽會叫做“史塔維茲小提琴比賽大會”。片山義太郎想,同樣的發音有很多……


    “昨天早晨也發生一件傷害案,一位慢跑的女性手臂被割傷,你聽說了吧?”朝倉說道。


    “是的,我當然知道。”


    “好像沒有什麽線索可以找到兇嫌?”


    “是的,小型汽車在超過那位女性時,車裏的人伸出拿著刀片的手,割傷她的手臂……這真是令人討厭的事。”


    實際上發生事件才是高興的事,但是不能那樣說。


    “有一位女子報警。”


    “是的,她跑在被害人後麵。很遺憾也沒有記住汽車的車牌號碼及車型,女性向來對這個是沒什麽概念的。關於這個事件您有什麽意見嗎?”


    “其實,兇手真正的目標是纓井瑪莉,也就是那位報警的女子。”


    栗原課長聽了朝倉的話感到十分驚愕。


    “那是……確實嗎?”


    “剛好穿著同樣的運動衣,受害的女性正好在櫻井瑪莉休息時跑出來,真是命中注定的不幸。車上的兇嫌隻看到背影,而且又在轉彎的地方,沒有發覺是不同的人。”


    栗原課長稍作沉思。


    “這樣說來,那位叫櫻井……瑪莉的小姐,有什麽理由人家要殺她?”


    “她是史塔維茲小提琴比賽,參加決賽者之一。”


    “原來如此……”栗原課長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那是你主辦的。”


    “是的。櫻井瑪莉是個很純潔的女孩,從不會去懷疑別人,是她的母親聽了這件傷害案後才發現真相的。”


    “她因此去找你?……”


    “她來找我,要我設法,我對於這種倩況也感到非常遺憾。如果傷勢嚴重,會使她一輩子都不能拉小提琴。”


    “這麽說來,你是認為有人不希望纓井小姐在比賽時得到勝利,是嗎?”


    “雖然這樣說是太武斷了,但並不是沒有可能。”


    “那麽,是參加決賽中的某一個人……”


    “我雖然不願意那樣想,但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朝倉停了一下,又說。“當然,另外也許有人嫉妒她的才能,各種理由都可以想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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