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掏出手機對著柳禾上上下下都拍了照片,光是臉上這個掌印就拍了十幾張。


    柳禾有些害怕道:“知意,你這是幹什麽?”


    “媽,現在逃避不是辦法,我必須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你在醫院等我消息,千萬別再給這個男人打點錢了。”林知意叮囑道。


    “好。”


    柳禾已經被嚇得臉上毫無血色,隻能連連點頭。


    林知意安撫柳禾睡下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溫青的電話。


    電話那頭嘟了三聲便接通了,就像知道她會打電話似的。


    “誰?”


    溫青聲音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但她的確有這種資格。


    林知意握著拳頭,盡量保持鎮定道:“溫總,我是林知意,能不能約你見個麵?”


    “哦?什麽事?”溫青態度不拒絕也不答應,有些讓人猜不透。


    “的確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當麵談。”


    林知意抿了下唇,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沒想到溫青思考了幾秒後就答應了。


    “我把見麵地址發給你。”


    “嗯。”


    掛了電話,林知意匆匆轉身。


    沒想到在電梯口遇到了李歡。


    李歡擋住她:“你來醫院幹什麽?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知意沒心思去解釋,也不想因為自己牽連別人。


    她推開李歡的手臂就要走,卻被用力拽到了無人的地方。


    “你不說的話,我就告訴三爺,你根本沒有失憶!你騙得了別人,騙我這個醫生。”


    “你應該了解三爺的性格,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失憶。”


    聽聞,林知意抬眸瞪著他,有種無法掙脫束縛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和我知道就行了,我都被你騙了這麽多回了,好歹也算半個戰友了吧?”


    李歡手指在兩人之間徘徊。


    林知意抿了下唇:“好,那你幫我銷毀我媽住院的記錄,然後帶她……”


    她湊近李歡低語。


    李歡咯噔一下,滿臉驚愕。


    林知意警告道:“如果你敢告訴別人,我和你同歸於盡。”


    別人,她意有所指。


    “你……”


    “我走了。”


    林知意轉身離開。


    李歡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立即掏出手機點開了某人的號碼。


    但一想到林知意剛才的警告,他歎了一口氣,放好手機朝著柳禾病房走去。


    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眼皮直跳。


    ……


    林知意看著眼前的餐廳,有些恍惚。


    宜園。


    但不過幾秒,她就鎮定了下來,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


    環顧餐廳四周,她看到溫青正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喝酒。


    林知意走了過去,坐在對麵。


    溫青眼皮懶懶抬了一下,一雙利眸若有似無打量著她。


    “林小姐,這裏不覺得眼熟嗎?”


    “溫總,你不用試探我,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況且我也不是來找回過去的。”林知意回答得幹脆。


    “哦?那你找我什麽事情?”


    溫青微微抬眸,帶著戒指的手抵著酒杯底輕輕晃動。


    林知意開門見山道:“我媽的事情是你做的?”


    聞言,溫青麗目微頓,眯眸盯著林知意,顯然沒想到她敢問得這麽直接。


    “林小姐,你可別冤枉好人,我和二太太不熟,我能對她做什麽事?不如你說給我聽聽?”


    她搖晃酒杯,紅唇上揚,眼底是止不住的得意,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卻又那麽輕蔑,無所謂。


    林知意艱難咽下憤怒,雙手在膝頭緊緊握緊。


    “溫總,我能找你,自然不可能空手而來。”


    溫青抵在唇瓣的酒杯僵了一下,斜睨林知意的眸光鋒利如刀。


    “林知意,話可不能亂說。”


    林知意直視她警告的雙眼,然後一點點挪到了她指間的戒指上。


    且不說她如此繁複的滿嵌戒托,光是反嵌工藝就很少見。


    更別說她使用的寶石切割都很特別。


    林知意是珠寶設計師,隻要從她眼前晃過的珠寶,她都會留心。


    溫青這枚戒據網上說,是她繼承家族公司時,父親所贈,象征著她的地位。


    所以她每天都在手上。


    一般人可假冒不了。


    溫青察覺林知意的目光後,立即想到了什麽,下意識捂住了手指。


    林知意直接點開手機上的照片,指著柳禾臉頰上清晰的掌印,然後放大數倍後,可以看清楚中指的位置有一些特別圖案。


    “溫總,請你高抬貴手,否則……”


    林知意用同樣的話術還擊溫青。


    溫青是溫氏曆代唯一的女總裁,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她。


    她應該比誰都明白女人的難處,現在卻用這種齷齪手段傷害另一個女人。


    “林知意,你敢威脅我?”溫青用力放下酒杯。


    “溫總,我不是威脅,我隻是自保。”


    林知意與她對視著。


    溫青眼角輕輕跳動了幾下,忽而勾唇淡笑,目光逼人。


    “林知意,你要不是有個這麽沒用的媽,我倒是還有幾分欣賞你,可惜了……你們注定不是我的對手。”


    林知意緊抿唇瓣,握著手機的手心一片冷汗。


    溫青慢悠悠喝酒,嗤笑道:“對,是我,那又如何?一個戒指痕跡,最多能證明我打了你媽,可不能證明她的清白。”


    “她和那個小白臉的視頻……嘖嘖,我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也不知道二爺看了,他還容不容得下你媽。”


    “你也別想著錄音,我在這商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身上能不帶點防身的東西嗎?”


    說著,溫青踢了踢腳邊小巧的幹擾器。


    林知意垂眸看了一眼正在錄音的手機,已經直接黑屏了。


    溫青托腮:“林知意,你太嫩了,你媽又太蠢,有什麽資格賴在宮家?我好心幫你們找個歸處而已。”


    林知意心口咯噔了一下。


    “歸處?你什麽意思?”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嫁人了,別和你媽一樣總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溫青笑了笑。


    “你沒有資格管我的婚事。”林知意反駁道。


    “現在不就有了?”溫青輕瞥林知意的臉,顯露幾分厭惡,“你這張臉不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嗎?”


    聽聞,林知意眉眼未動,放在膝頭的另一隻手微微握緊,遲遲不鬆口。


    溫青不屑一顧道:“林知意,沒用的,你的反抗在我們眼中堪比螻蟻,隻有你乖乖聽話,大家才會滿意。”


    “大家?是誰?”林知意呼吸一窒。


    “你說呢?你鬧出這麽多事情,真以為能全身而退?讓你嫁人,自然是三爺和老爺子商量後的結果,三爺沒告訴你嗎?”溫青輕飄飄開口。


    林知意身體漸漸失去了力量,支撐自己的拳頭怎麽也握不緊。


    腦海裏突然想起了昨天宮沉對她說的話。


    “明天下午等我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原來他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讓她聽從溫青安排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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