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藤善忽然說道。


    我看他。


    “現在的你可能隻是,另一個世界中某個寫手筆下的主人公而已。”他說。


    我笑了。他也笑了。


    我倦怠地說:“怎麽可能,我是個有自由意誌的人,怎麽可能是什麽小說人物。”說著,我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這個動作是我臨時起意,想拿就拿了。難道那個寫手連這個也能寫到?”


    “我就是那麽一說,”藤善道:“我覺得你不必掛懷。就當做了一場夢。夢嘛,光怪陸離,出現什麽都正常。”


    “我別的到不擔心,”我說:“我總覺得黎雲這小子有點危險,他不會真要殺我吧。”


    “你看看,說了一圈又回來了。”藤善道:“他也不是屠夫,看見人就殺。這小子是有點暴戾,看著跟大姑娘似的,其實心狠著呢。我始終想不明白。就算他要殺誰,為什麽找你呢。就算他自己不方便出手,可他們黎家上上下下藏龍臥虎,隨便招呼一嗓子,肯定有死士賣命。所以說。整件事不符合邏輯,你也別瞎想了,就是小說家言。”


    我們討論來討論去都是車軲轆話,過了一天,這些話題也討論膩了。我們就在度假村裏閑逛。這些天的天氣相當不錯,萬裏無雲,陽光明媚,有許多新人選擇在這個時間結婚,或是拍攝婚紗照。


    我和藤善經常在婚慶隊伍裏混吃混喝。參加各種各樣的婚禮,我的耳朵基本上恢復了聽力,心情非常舒慡。


    這幾天恐怕是我這段時間以來過的最舒服的日子,真正無憂無慮,什麽都拋在腦後。有時候和藤善參加完一場婚禮,喝得醉醺醺的,竟然對這種時光有了某些不切真實的幻象感,覺得實在是幸福,不像真的。


    我躺在糙地上,旁邊是酒瓶子,小風吹著,看著天空的藍天。會不會我們每個人都對應一個“上帝”呢,他在編排我們的生活。


    三天過的很快,如白馬過隙,幸福的時光總是這樣匆匆。這天晚上。我正要休息,服務員告訴我黎小姐找我,要我馬上去。


    我磨磨蹭蹭出了屋,坐著電瓶車再次到了那棟二層木頭小樓。進去之後,隻有黎菲一個人。


    她笑著看我:“這兩天夠嗨的吧。”


    我嘿嘿笑:“還行。”


    “你和你那個小夥伴在這混吃混喝。交了多少份子錢?”她看我。


    “托你們黎家的福,托你大小姐的福,還交啥錢啊,說這話透著外道。”


    “行。原本以為你挺正經的,現在也學的油嘴滑舌。”黎菲這麽說著,臉上還是笑意:“今天最後一次上藥,最後一次修補神識,剩下的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努力吧。”


    “好說好說。”我抱拳:“先謝謝黎大小姐。”


    “算你懂事。”她瞥了我一眼。


    我們來到二樓那個房間,依舊是白色幔布落地。還像上次一樣,黎菲把藥末和藥膏倒進我的耳朵裏,聞著女孩身上的淡香,我突然心猿意馬起來。


    以前沒這個感覺,今天晚上怎麽看黎菲這麽好看呢,心怦怦跳。


    黎菲這丫頭不錯哦。雖然脾氣無常,可看起來人本質還是好的,又出身名門,嫁妝就不能少了。人長得也帶勁,小姑娘漂漂亮亮的。走哪都是大家閨範。


    我正想著,有些失神,她拍了我一下:“你幹嘛呢,換耳朵。”


    我趕忙換上另一邊,趁著她倒藥的工夫。我說:“黎大小姐,能不能問個私人問題。”


    “問吧。”她說:“你要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小心你的狗腿。”


    “你長得這麽好看,肯定身後有不少人追吧,指定不能單身,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說。


    “有沒有跟你有什麽關係,瞎操心。”黎菲板著臉說。


    我這個沒味啊,心想也是,跟我有個吊毛關係。她是什麽人,名門之後。大家閨秀,我在社會上的身份就是抬屍的,說不好聽叫碎催。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想。


    我正蔫頭耷腦的,她忽然說道:“我沒有男朋友,不過有個娃娃親。我從小爹媽過世的早。我其實就算過繼給了黎禮和黎雲的爸爸。其實他也沒怎麽管過我,從小到大都是禮姐和雲哥一直照顧我,對我可好了……”她越說聲音越小:“後來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叔叔就把我定了親事,許配出去。”


    “誰啊?”我問。


    “你不認識,一個鋼鐵生意大老闆的兒子,富二代。家族聯姻唄。”她說。


    “那你就忍了?”我說。


    “我想處處看,反正也沒男朋友,閑著幹嘛。我們黎家其實沒你想的那麽霸道,對外人是一回事。自己家族內都是寬柔待下,喜歡就嫁,不喜歡就不嫁,沒有強迫這一說。我現在就算是有男朋友吧,正和那富二代談著呢。”


    我心裏酸溜溜的:“富二代都沒有好東西。”


    “誰告訴你的,胡說。”黎菲嗬斥我:“一百個富二代出了兩個人渣,你們這些吊絲就說富二代沒有好東西。富二代最起碼生長環境和教育環境要比常人好很多,我就是富二代,怎麽了?我見過很多的富二代都是彬彬有禮,做人良善,特別有教養。反而窮山惡水才出刁民呢。”


    她這麽一說,我啞口無言,倒不是沒道理。


    隻是嘴裏發苦,心裏發酸,今晚月黑風高,我真要做點什麽,她不會拒絕吧。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未來過去式


    當然,我對黎菲也隻能想想。先別說耳朵還得靠她治,這小丫頭腰裏還別著飛刀呢,急眼了給我一下呢。先辦大事要緊。


    我有些期待,終於可以進到幻象裏看那篇小說,我急切想看看關於我的結局如何。


    上完藥我掀開白幔布走到裏麵,盤膝坐在蒲團上,閉目打坐。外麵的黎菲輕輕撫琴,撥動琴弦,曼妙聲音陣陣,透過幔布而進,如水一般在我的周圍蕩漾。我深吸口氣。全身有些冷,意識漸漸模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猛地一睜眼,我發現自己正靠在走廊裏的長椅上,我一骨碌坐起來,使勁揉揉眼,看看電子表,睡的時間不長也就二十多分鍾。


    我想起自己為什麽會到這裏,這是一家古董店,我帶著從河裏撈出來的盒子到這家店,希望能把它賣出去。


    老闆拿著我的盒子到裏麵找師傅鑑定,我在外麵的走廊等著。


    這裏很冷,窗戶沒有關,我瑟瑟發抖,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灰濛濛的天。


    心頭忽然湧起一陣很是莫名的情緒,覺得以前好像經歷過這麽個場景,似曾相識,想說又說不出來。


    正遲疑時,辦公室門開了,一個穿著特潮的男人出來。這男人是這家古董店的老闆,和我同齡,都是五十三歲,可人家特別年輕。看起來像四十歲,穿的比年輕人都潮。而我看看鏡子,行將就木,更像是七十歲的老人。


    在這個老闆麵前,我是深深的自卑,不敢和他對視。


    “剛才我們店裏的赫師傅掌了掌眼。看看你帶來的盒子。”他把盒子遞給我。


    我接過來,摩挲了一番,有不好的感覺,估計是不值錢,賣不出去了。


    老闆摘下眼鏡,用絨布擦了擦:“赫師傅的祖輩師父以前在清朝時候就是打鼓的,哦,就是當鋪櫃上收東西的。他眼力極好,不但國內的古董,外國的好玩意兒也見過不少。老王,你這東西拿到別處可能還真就當破爛處理了,幸虧是赫師傅掌眼道出了它的來歷。”


    我心跳加速:“怎麽講?”


    “這樣吧,你進來,和赫師傅麵談。談完之後,關於這東西怎麽處理,咱們再商量咱們的。”


    老闆把我請進裏麵,辦公室是一處類似茶室的房間,紅木紅椅,古香古色,牆角還有薰香。我很少來這種地方,腳有些發軟,怕自己露怯,有些麵紅耳赤。


    不知為什麽,這間茶室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好像以前經歷過。我仔細思索,看著一張紅木椅發呆,突然腦子裏閃過這樣一幅畫麵,很久之前我似乎見過有人在這樣的椅子上喝著咖啡吃著小點心,手裏還拿著一張報紙。這人麵白如玉,長得像是大姑娘。


    我正待細細思索。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個記憶,古董店老闆說道:“老王,這位就是赫師傅。”


    我趕緊搖搖頭,從幻想中掙脫出來,看到對麵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花白鬍子的精瘦老頭。這老頭看著像高人,可一點架子沒有,看到我非常熱情,拉著我的手坐下。


    老頭說:“你就是老王?”


    “赫師傅。”我趕忙站起來。


    他做個手勢:“別這麽客氣,你要這麽客氣我渾身不得勁。老王,你是做哪一行的?在哪裏混嚼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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