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全天,從早上一直到晚上八點。下班之後,沒辦法去清水河撈魚食,到街邊簡單吃了幾個包子,灌了水飽,我心急火燎來到家裏。


    進門之後,發現兒子不在,幾個屋子都滅著燈。我找了一圈,他確實不在家,這倒是個新鮮事,這個宅男終於有覺悟要出去了。


    我本來想回屋,看到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忽然萌發出一種衝動,想看看兒子這些日子到底在寫什麽。這是一種偷窺的快感,我坐下來,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開了電腦。


    電腦的基本操作我還是知道的,很快進入界麵。桌麵上隻有一個文件夾,點開之後裏麵有一個文檔,起的名字有些晦氣,叫《我的殯葬靈異生涯》,後麵還有兩個字“存稿”。


    我抹了一下臉,點開小說。已經寫了一百多萬字了,我從頭看起來。


    現在歲數大了,看屏幕就流淚,糙糙翻翻,寫的什麽玩意兒。我一直往下拉,拉到小說最後,忽然看到一個名字。


    這名字很怪,叫齊震三。


    不知為什麽,我覺得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而且跟我有很深的聯繫,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在哪看到的。


    我看到上麵寫著,“齊震三陷進黑暗裏,沒有光,沒有人,沒有聲,他用手摸索著,隻能摸到石頭。隨著地洞的塌陷。他被活活埋在石頭下麵。巧合的是,這些石頭互相搭建,無意中用了一種借力的方式壘在齊震三的頭頂,恰好沒有繼續坍塌,如果抽取其中一塊,抽得不對的話。所有的石頭泥土就會沉渣泛下,把人淹沒。”


    我繼續往下看。


    “齊震三無法騰挪,隻有方寸之地。忽然黑暗中,在石頭上麵傳來一個聲音,他聽出來,那正是黎雲的聲音。黎雲說,‘齊震三,你還活著嗎?’齊震三道,‘還活著。’黎雲說,‘看樣子還有我才能救你。’齊震三沉默一下,他聽出黎雲的語氣很怪。‘我可以來救你……’黎雲說,‘我也可以讓你馬上死在這。’”


    看到這裏。我心提起來,竟然被裏麵的人物命運所吸引。我不知道這段情節發生的前因後果,可僅僅這一處細節就吸引住了我。兒子還是有點文字功力的。


    我繼續看下去。


    “‘你有什麽條件?’齊震三問。‘你比我想的要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黎雲說,‘我救你確實有條件的。’齊震三沉默著,空氣非常渾濁,充滿了泥土塵沙。齊震三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黎雲的一念之間。黎雲說道,‘我想要你為我殺個人’。齊震三遲疑,‘你這麽大的能耐為什麽要用我?’黎雲嗬嗬笑,說出了這個名字。齊震三表現的很平靜,黎雲反而疑惑,‘我要殺這個人,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齊震三道,‘很久之前,’他的口吻竟然像百歲老人‘我就知道你要殺他了。’‘那你答應嗎?’黎雲問。齊震三道,‘對不起,我不答應’。黎雲嘆口氣,‘那你就去死吧。’隨即,黎雲抽取一堆石頭中的一塊,石頭fèng隙落下無數的塵土,落到齊震三的臉上。石頭之間發出詭異的聲音,嘎吱嘎吱作響,齊震三知道坍塌在即。而自己根本無法逃生……”


    我正待細看,門鎖響動,我像是做賊一樣,趕緊把文檔關上。這時門開了。


    兒子搖搖晃晃進來,手裏拎著一瓶酒。


    “你怎麽了?喝酒了?”我問。


    “爸,我決定了。”他看著我:“明天起我就不寫東西了。去找工作。”


    我想著剛才看過的小說,覺得還不錯,疑惑道:“寫作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為什麽要放棄?我看了你的小說,寫的真不錯。”


    “沒人要。”他坐在沙發上,把老白幹的酒瓶子放在一邊,嗚嗚哭起來:“爸爸,我覺得自己做人特別失敗。”


    我心疼得厲害,走到他麵前說:“是爸不好。家裏變成這個樣子,你變成這個樣子,我有很大的責任。”


    兒子抬起婆娑淚眼,抽噎著說:“爸,你看了小說?”


    “看了。不錯!”我說:“爸有幾個酒友,在酒桌上他們好像說過認識咱們市著名的作家郭綱綱。我可以拿著你的書稿聯繫他,讓他看看,或許能推薦到出版社或是雜誌社什麽的。”


    兒子哭著說:“爸,你不懂,我的小說永遠也出版不了。”


    “為什麽?”我驚詫。


    他什麽也沒說,走到桌前,看著上麵的文件夾,晃動著滑鼠點擊了右鍵,滑鼠落在“刪除”上。


    我急忙起身要攔住他,這時突然頭疼欲裂。


    我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空蕩蕩的屋裏,眼前白幔浮動,黎菲背著手翹著腳站在我麵前,窈窕可愛讓人恨不得親一口。


    可是我現在卻沒有心情玩什麽風花雪月,她怪有意思地看著我:“齊震三,曲子彈完了,你的耳朵也恢復了聽力,不過神識需要你自己修煉。咦,你怎麽臉色這麽差?”


    我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你哥哥會殺了我。”


    第四百三十六章 富二代


    “我哥哥要殺你?”黎菲坐在我的麵前:“這是你看到的幻象?”


    “是的。”我一時不知怎麽跟她解釋好。


    “他要怎麽殺你?”女孩好奇地問。


    我想了想說:“其實我沒有看到他殺我,我在幻象裏無意中看到一個宅男寫的小說書稿,上麵的情節竟然出現了我和你哥哥,你哥哥要來殺我。”


    “書裏怎麽寫的,殺了嗎,你死了?”黎菲問。


    我嘴裏泛著苦水:“不知道,那部書稿寫到關鍵時刻,死沒死我也不知道,沒有後文。”


    “哈哈。”黎菲竟然笑起來:“好有意思的神識之境,我還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事。等哥哥回來。我倒要問問他,不過他為什麽要殺你,總的有點理由吧。”


    “他要我殺一個人,我不答應,他就要害死我。”我說。


    “那你就答應唄。你不敢殺人?”黎菲好奇地看我:“我可以幫你啊。”


    我看著她很長時間,女孩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什麽啊。”


    我沒說什麽,抹了把臉:“美女,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吧。”


    我咳嗽一聲說:“今天的治療就算是結束了?”


    “是的。”黎菲說:“修補神識如同飲鴆止渴,這樣的治療方法太激進,隻能適可而止,否則會引起神識錯亂,輕則進入幻象再也回不來,重則會變成一個瘋子。”


    我沉默一下道:“我想求你的這件事就是,你能否現在為我再加一曲,我要重新回到幻象裏。”


    “我知道了……”黎菲說:“你想看看那部書稿後麵是怎麽寫的,你到底死沒死。”


    “對!”我說:“要不然我心裏不踏實。”


    “我不會幫你這個忙。”黎菲說:“太危險了。你如果真害怕,等哥哥回來,我會告訴他不要殺你,到任何時候都不要殺你。哥哥會聽我的,你放心吧。”


    我其實心裏也犯嘀咕。畢竟我沒有看到事情真的發生,隻是一部宅男寫的小說而已。小說嘛,做戲唄,想怎麽寫怎麽寫,又不是真的。


    不過我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神識幻象中看到的一切,應該和我的命運有很深層的關聯,並不是無意出現的。可怎麽琢磨又琢磨不明白,覺得玄妙異常。


    黎菲把我扶起來,女孩不像開始那麽冷冰冰的,自從我們有過一抱之後,她開始和我嘰嘰喳喳說話了,她不停問我,姐姐黎禮活著時的那些經歷。


    我們喝著茶,我一一說給她聽,光是黎禮對付陰陽師那一段,來來回回講了不下四五遍。


    黎菲這小丫頭也不知是心狠還是良善,聽她姐姐的風姿,竟然流眼淚了,哭得不行。


    我又好一頓給她安慰,我們品著茶聊著天,不知不覺外麵發白,竟然天亮了。


    她打電話叫來服務員開著電瓶車送我回去休息,她告訴我三天之後再治一次耳朵,鞏固鞏固就差不多了。然後好好休息。


    回去之後,黎家人放鬆了對我們的看守,應該是黎菲的交待。我基本上也能聽到聲音了,不妨礙交流,我把藤善叫到房間裏。把昨晚在神識幻象中見到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跟他說了。


    藤善聽得凝眉不展,滿地溜達,考慮能有五六分鍾,然後說道:“老齊啊,你說到這個,我也毫無頭緒。”


    我依靠在床頭,想著我在幻象中的經歷,黑暗房間中那台幽幽而亮的筆記本電腦,上麵密密麻麻的小說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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