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是扯淡,還是趕緊找機會告訴解南華,讓他幫著出出主意。


    王館長看出我的不屑,說道:“其實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我看他。


    王館長道:“我還年輕的時候,聽父親說過關於老祖王子美的事情。老祖十六年一遷棺,目的是怕其肉身被陰物所擾。太陰鍊形修仙本來就是逆天之事,修行的過程也是無比艱辛,所以到十六年遷棺時。屍體會經歷一起一伏。”


    “什麽意思?”我問。


    王館長道:“‘一起’指的是老祖會屍興大發一次,‘一伏’指的是屍性大發間隙,他會無比虛弱。此次遷棺非同尋常,聽王時瑋的口氣,極有可能老祖會在這次修行有所大成。我們必須要在遷棺出棺的過程中找時機出手,一擊斃命。”


    “那該怎麽辦?”我問。


    王館長問藤善:“這時候就不要藏私了,你們上清宗如果遇到老殭屍,會怎麽辦?”


    藤善道:“‘對付老殭屍,必有公雞血,出手棺材釘。’這是師父傳給我的口訣。用公雞血泡過的棺材釘必須要有。對付王子美這樣的數百年老僵,最起碼要有七根釘子,打在七個關節。最麻煩的是……”他頓了頓。


    “棺材釘浸泡在公雞血裏的時間要長,最少一年?”王館長道。


    “前輩,你也知道。”藤善愣了。


    “這個我來想辦法。”王館長說:“你接著說,還要什麽。”


    “有了棺材釘就好辦了。其他都是小意思,四天後出棺的當日,我要高起一壇,有人必須配合我的法術,攜帶七根釘入棺,把釘子打在屍體的關節上。製服殭屍後,要用火焚燒,一把火燒掉,這才能解決後顧之憂。”藤善說。


    “誰拿著七根釘子去?”我問。


    藤善一攤手:“我起壇沒法分心。”王館長咳嗽:“我受了重傷隻能是拖累。”


    “敢情你們說了半天,隻能是我啊。”我說。


    藤善道:“非你莫屬。齊震三你天生就是幹大事的人。”


    我要以前聽這話肯定飄飄然。現在經歷過這麽多事,早就看淡了。我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去也行,但我必須要找個幫手。”


    “誰?”王館長問。


    “八家將裏有一個同道,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叫二龍。他辦事,我放心。”我說。


    “二龍?”藤善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半路出家的吧,聽說以前就是個學生。行吧,聊勝於無,就讓他來。”


    我們又商量了一下細節,藤善著急去找布壇的東西,先走了。剩下我和王館長,王館長語氣深長:“小齊,你的任務艱巨。不但要製服老僵,還要救出聖嬰。你知道為什麽王時瑋會費盡心機盜走聖嬰?”


    “為什麽?”我問。


    “老祖出棺,逆天而行,必然會劫難紛至遝來,到時候會有無數邪崇陰物窺測天機。聖嬰出世的時候。就經歷了這個過程,他天生就是頂著雷出來的。現在王時瑋盜走他,就是為了那個關鍵時刻,用聖嬰來為老僵消災擋劫。未到時刻以前,嬰兒是不會受到委屈的。王時瑋要保證他的安全,一個小手指頭也不會動的。我們也不必著急這一時,一旦現在奪嬰,必會打糙驚蛇,王時瑋也會惱羞成怒,拚個魚死網破。”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我說。


    “等!”王館長道:“王時瑋做法助老祖出棺,有一時刻他全神貫注,無比虛弱。我們必須等到那個時候,奪嬰滅僵。”


    我聽得汗都下來了:“館長,這個任務難度係數太大了吧。”


    “沒事。”王館長咳嗽一聲:“太陰鍊形,以僵修仙,如此逆天之事,結果隻有兩個,要麽大成要麽大毀。王子美若大成,那不必說了,是全天下所有人的劫難,誰也躲不過去。如果大毀,我們隻要做自己該做的事,必然會有天助,也用不著擔心。”


    我苦笑:“館長,你可真會安慰人。不過,我總是心裏不踏實。王時瑋現在已經有所警惕,到時候老祖出棺,他更會層層布防,恐怕什麽手段都會用上,我們能成功嗎?”


    “事在人為,不要想那麽多,做你該做之事。你今天有個很重要的任務。”王館長非常嚴肅。


    “什麽?”我問。


    “我很早以前就在火葬場的停屍間裏藏了十一根棺材釘,多年未動過,你夜裏要把它們都取回來。”他嚴肅地看著我。


    第三百五十八章 停屍房


    王館長告訴我,這十一根棺材釘是家裏祖傳之物,乃是他父親在世的時候傳下來的。棺材釘當初交到他手裏的時候,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說此物是從一口千年老棺上拔下來的,是殭屍的天敵,要想它更有效,必須常年浸泡在公雞血裏,而且要放在至陰之地。


    他出走王家之後,十一根釘子隨身攜帶,一是父母遺物,二是王館長總有種預感。覺得這些釘子早晚有一天會用到。


    他當了殯儀館的館長之後,利用職權方便,把這十一根釘子用家族秘術封存在停屍間。全市裏最陰的地方當然就是火葬場,火葬場什麽地方最陰呢,當然是停屍房。


    王館長告訴我,這十一根釘子在停屍間潤養的時間超過十年。陰煞極重,真是非同小可。要開封此物,白天不行,棺材釘本就屬陰物,再和白天的陽氣衝撞,就像陰陽負離子的雲層相撞,後果不堪設想,要拿隻能等半夜拿。


    他已經和停屍間的值班人員打好招呼,我去了他們自然放行。


    我算是豁出去了,你們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等到時候搞砸了咱們再說。


    其實我有些內疚,畢竟嬰兒就是當著我的麵被盜走的。王思燕的哭聲至今還在耳邊縈繞。要是不入險地做點什麽,對不起良心。


    有日子沒回家了,我疲憊不堪回到家洗了個澡睡一覺,到了晚上十點來鍾這才出門,打著車到了殯儀館。


    晚上很熱,可殯儀館這地方極怪。常年陰涼,一走進大門就感覺全身雞皮疙瘩起來了,風不硬氣溫也不低,就是覺得滲滲的寒毛直豎。


    我一路上行,來到停屍間門口,值班的是小夥子胡豐。晚上沒什麽活。他正在玩手機,看我來了也沒驚訝,把簽字本扔給我,繼續低頭玩。


    我簽好字,往裏走,穿過一條走廊就是停屍間,開門後裏麵一股冷氣噴出來,全身哆嗦,一瞬間我就覺得不舒服,像感冒了一樣,關節都在疼。


    我回身把門關上。停屍間麵積很大,裏麵是一層層冰櫃,日光燈常年開著,發著慘白的光,東南方向還擺著一尊地藏菩薩。停屍間寒氣如霜,菩薩身上蓋著一層白色的顆粒,此時看起來既好笑又有些詭異。


    王館長告訴我,這十一根棺材釘分別擺在四個角落,去了就能看見。我抱著肩膀哆哆嗦嗦先到了東麵的角落,打開小手電看著冰櫃的後麵,地上果然放著一個類似瓶子的東西。


    我一咬牙,趴在冰櫃上,手伸進去摸索半天,才把那東西勾出來。這是個美人形狀的瓷瓶。大概一掌來長,在瓶塞處貼著黃色紙符。


    這張符咒有年頭了,脆的吹口氣都是化成灰,我小心翼翼拿下來放在一邊,然後打開瓶塞,頓時臭味散發出來。熏的眼睛都睜不開。


    這是老公雞的血,棺材釘就浸在裏麵。強忍著惡臭,我把瓶子傾斜角度,在日光燈下照,裏麵清清楚楚泡著三根黑色的長釘,應該就是這個了。


    我把瓶塞按好,又來到西麵的角落,在冰櫃後麵勾出了另一個瓷瓶。


    我又搜索其他兩個角落,把瓶子湊齊。一共四個瓶子,四道符咒。


    我把瓶塞都打開,瓶子擺成一排,挨個往裏仔細看,最後再核對一遍。


    主要是棺材釘的數目,數了一遍,我皺了皺眉,四個瓶子裏一共才有十根釘子。王館長不是告訴我一共有十一根嗎?


    我又數了一遍確實是十根。王館長這麽多年是不是忘了具體數目了?算了,十根就十根吧,藤善說七根就夠了,這還多三根呢。


    我把瓶塞重新塞緊,瓶子放進包裏,剛想走,忽然停屍間頭上的日光燈閃了兩下,忽亮忽滅,變故來得實在突然,我嚇得一哆嗦。


    前後看看,滿腹狐疑,莫名其妙中燈光閃爍,會不會是棺材釘的緣故?王館長說,此物在這裏封存十年,本身就是陰煞極重之物。有超常規的反應也正常,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我來到大門口,想推門出去,一搭手就覺得壞了,門不知怎麽竟然推不開。


    停屍間鐵大門上有玻璃小窗戶。我透過玻璃窗戶往外看,發現走廊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黑森森的黑暗,如同濃墨般化散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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