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麽樣?”何天真問。


    “挺健康的,在裏麵呢,我還得進去幫幫他們。”月嫂一邊說一邊往裏走。


    就在這時,頭上天花板的位置突然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好像有人在上麵走動。


    我趕緊使出耳神通。耳神通是好,跟小雷達似的,多遠多危險的地方,用出神通掃一掃,大概就知道什麽情況。


    外麵的天已經入了深夜,天空烏雲漫捲,看樣子要下雨了。禪房屋頂上有兩個人影正在來來往往的糾纏,其中一個是二龍,再看另一個,把我嚇了一大跳。


    這是個女人,穿著很古老的衣服首飾,一身大紅,頭髮極長,披頭散髮。一雙紅袖上下飛舞,從袖子裏時不時伸出五指。這五個指頭前麵的指甲又黑又長,尖銳無比,舞起來呼呼帶風,二龍這兩下子確實不夠看,被女人逼得步步倒退。


    哪來這麽個小娘們?看身材還真不錯,穿著古代結婚的大紅禮服,怎麽跑到這兒撒野來了。


    我正要看個仔細,這女人和二龍二馬一錯蹬,貼身過了一招,二龍好像從她身上摘下什麽東西。就這一招實在太險,女人一爪蓋在二龍的肩膀,手指頭竟然插了進去,二龍慘叫一聲,從禪房屋頂摔倒,咕嚕嚕往下滾。


    那女人也不追,疾走幾步來到屋頂上,突然淩空跳起。她跳的姿勢頗為詭異,膝蓋不打彎。直上直下,下墜力道極大,“嘩啦”一聲巨響,屋頂整個踩踏出一個大洞。


    我趕緊收回耳神通,抬頭去看,磚瓦木樑土灰“嘩啦啦”往下落。一個人影從上麵跳下來,落下的位置正好是我頭頂。


    幸虧我練過天罡踏步,危機關頭,下意識一個就地十八滾,難看是難看點,將將躲過。


    那女人一落地,屋裏人都看清了。眾人都愣住了。


    女人麵無血色,臉白的像石頭,眼睛晦暗無光,最古怪的就是這身衣服,帶著歲月沉澱的黃色,像是厚重的老照片。她全身散發著一股氣息是我從來沒見過的。肯定不是活人。但我又沒看到有靈體的存在,要我判斷,這就是一具女屍。


    可為什麽屍體會動?


    沒等我想明白,女人一縱一躍,真的跟殭屍一樣蹦蹦跳跳往裏屋去。裏麵是王思燕分娩的產房,她身邊都是手無寸鐵沒有縛雞之力的醫生護士。


    我想都沒想。一個天罡踏步過去,伸手去抓這女人的肩膀。這女人反應真是神速,我快她比我更快,回身就是一手。


    她用的手法非常奇特,五指併攏,平平伸過來,中指前端的尖指甲直取我的喉嚨。


    我嚇得倒退,看到距離不夠,再一個倒退,勉強躲過這一指。


    這個瞬間,我和女人打了個照麵,電光火石中看個仔細。我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這不是人。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我經常搬運屍體,對屍體特別敏感,這女人的皮膚根本就沒有彈性了,勉強沒有起皺。這個人應該死的時間不長。


    我心中驚駭,難道世界上還真有殭屍?或者說真的有一種法術,能讓人變成活死人?


    女人不戀戰,把我逼走,轉身進了裏屋。


    何天真急眼了:“攔住她!”


    這幾間房子都打通了,裏麵麵積非常大,那女人破門進去後。並沒有進到產房,還要路過一座大廳。解南華送完姚君君出來,正滑著輪椅,和那女人走了個麵對麵。


    女人根本就不理會解南華,蹦蹦跳跳往裏麵進。解南華經驗極其豐富,大驚:“行屍?!”


    我在後麵跟進來。著急地說:“這個東西把二龍打成重傷,她要盜走嬰兒。”


    解南華滑動輪椅攔在女人身前,嚴肅地說:“這是行屍。操縱屍體這麽邪門歪道的事居然又在江湖出現了,攔住她。”


    女屍看著解南華,突然倒向他。女人倒的姿勢特別詭,雙腳未動,全身像不倒翁一樣砸向解南華,她的十指伸開,直取解南華的咽喉。


    我在後麵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女屍砸向解南華,指尖眼瞅著就要紮進去。


    就在這生死一瞬,解南華雙手撐在輪椅上,突然身體騰空,向後做了個後滾翻,像雜技演員一樣,從輪椅上飛起,打了個空翻落在後麵。女屍的指甲就到了,全部戳進輪椅的後背。


    我看到解南華雙腿無礙。站在地上,大吃一驚:“你?!”


    解南華沖我笑笑,突然雙腿一軟,打了個跌趔。我幾步過去,一把扶住他:“你的腿?”


    解南華道:“先別管這些,趕緊把這具屍體抓住。”


    女屍拚命動著。想把指甲從輪椅背拽出來,因為紮的太深,一時半會拽不出來。我從後麵一把抱住她,挨得近了聞出來,刺鼻都是臭味,熏的我腦仁疼。


    解南華還不能走路。一手扶著牆,大聲喊:“老何,拿繩子。”


    何天真從外麵進來:“不行,這是行屍,普通繩子捆不住,必須用墨鬥和糯米。”


    “誰能想到半路殺出這麽個東西。”解南華說:“奇門借屍。已經絕跡很多年了。”


    “現在怎麽辦?”我問。


    女屍暫時是困住了,左右扭動,手指甲還是深嵌在輪椅背裏拿不出來。


    “借屍有五法,無非金木水火土。”解南華道:“得找到她的法源。”


    何天真來到女屍前,擠了擠中指,又擠出一滴血:“我來吧。”


    她抹了這滴血,按在女屍的腦門處。女屍哆嗦幾下,全身栗抖,其狀非常恐怖。


    我們沒有說話,默默看著。


    時間不長,女屍已經不能動了,趴在輪椅上,時不時還癲癇一下,像是觸了電。


    “查查吧,”何天真道:“看看是哪來的。”


    我關心二龍,他怎麽樣了?我叫著二龍的名字往外走,還沒跨過門檻,就聽大廳深處的房間突然一聲巨響。那裏是產房!我扭頭去看,產房的門開了。


    跑出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他們驚慌失措:“你們快去看看,有人砸窗進來了。”


    我反應很快,先不管其他人,使出天罡踏步。幾個縱躍來到門口,順勢往裏看。


    產房麵積相當大,用屏風隔開成兩部分,屏風上能看到一個黑影,手裏抱著嬰兒,正要從窗戶出去。床上坐著一個女人,伸著手聲嘶力竭地哭:“孩子!我的孩子!還給我孩子!”


    我幾步過去,一腳踹翻屏風,巨大的聲音使得屋裏暫時一靜。我看清了盜走嬰兒的人是誰,這人戴著鴨舌帽,應該歲數不大,身體修長。窗戶打破了。滿地都是玻璃碴,他要從窗戶溜出去。


    王思燕坐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哭著喊:“還我的兒子!”她看到我大喊:“齊翔,趕緊攔住他,孩子在他手裏!”


    “你放下孩子。”我瞪著那個人。


    那人一笑。緩緩把孩子舉起來,剛出生的嬰兒哪受得了這麽折騰,小腿不斷蹬著,哇哇哭。


    我不敢過去,大叫:“你放下孩子!”


    這時何天真也走了進來。那人看看我們,轉身從窗戶跳出去,身形極其利落,騰躍如兔起鶻落。


    我著急:“快,快攔住他。”


    我心裏暗罵,慈悲寺怎麽跟紙糊似的,這幫和尚表麵功夫做的挺足,燒了一天的香火,又念經又敲木魚的,但正經事一點不幹,這裏可是產房重地,至少應該在外麵派幾個武僧巡邏吧,要不然哪能讓這賊人如此輕易得手。


    我正要追出去,忽然外麵大廳“嘩啦啦”一陣亂響,我們急忙跑出去看,窗戶破了個大洞,那具女屍也不見了。


    我和何天真,以及趕過來的解南華麵麵相覷,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失蹤的女屍


    我們折騰了一晚上,雞飛蛋打。裏麵王思燕哭天嚎地,解南華讓何天真進去安慰安慰,孕婦生產後過於悲傷對身體康復也不好。我扶著解南華,他還沒完全恢復,勉強能走兩步,這小子也夠腹黑的,不到生死一刻還在那裝癱瘓。


    我扶著他坐回輪椅。大廳裏滿地狼藉,窗戶碎玻璃散了一地。


    “你怎麽看?”我問解南華。


    二龍從外麵走進來,肩膀全是血,左手已經動不了,全身冷汗直冒。我推著解南華過去,解南華給二龍掐了掐脈,又看了看他的臉色:“中了屍毒。”


    “沒事,藥有的是。把毒逼出來就好了。”二龍勉強說道:“孩子怎麽樣?”


    解南華搖搖頭:“用的是聲東擊西連環計。盜走嬰兒的人和這具女屍有關係,用女屍吸引我們注意力,然後他偷走了孩子。”


    “那我們怎麽辦,追出去嗎?”二龍說。


    解南華看著他,嘆口氣:“你回去療傷吧。這件事有點古怪。震三。你推我,咱們去見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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