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靠著沙發說:“你們覺沒覺察當日有一個人性格變得很突然。”


    王思燕和我對視一眼,我們異口同聲道:“花花。”


    我和花花剛開始接觸時,覺得她雖然是個小媳婦,可依然是小女孩的性情,可愛率真。可就在扶乩的那天晚上,我們做過碟仙之後,她的一係列表現讓我很不舒服,變得市儈冷漠。


    當時我就下定決心,不和他們小兩口來往,品質不好,隻會算計別人。


    現在黑哥這麽一提醒,我也覺得花花性情變得有些突然,越琢磨越不對勁。


    “你懷疑,慕容青的陰魂上了花花的身?”王思燕問。


    黑哥點頭:“先不急著找她,超度惡靈可比化解怨氣要複雜的多,而且慕容青死的很不對勁,內有玄機。具體怎麽死的。我已經答應爾夫不往外傳,你們也別打聽了。”


    “那怎麽化解陰魂?”王思燕問。


    黑哥道:“我要請高人。你們不要打糙驚蛇,一切聽我的。”


    黑哥拿著電話,到僻靜地方打了一通電話,走回來說:“聯繫好了。小王。你給花花打個電話,探探口風,看看她晚上在不在家,其他事不用說。”


    王思燕心領神會,給花花打了個電話,兩人親親熱熱聊了半天。我挺佩服王思燕,如果我心裏存著事,肯定語氣和情緒裏就帶出來,而王思燕嬉笑如常,鎮定自若。這人日後能成大器。


    王思燕放下電話,對黑哥說:“今晚花花在。”


    黑哥撚動檀香手鍊,點點頭:“你把她現在的住址發給我,今晚我和高人去會會她。你們不要把這件事說漏了。”


    事情辦完了,黑哥沒有多待。帶著我出了王家。在路上,黑哥一直在沉思,他問我:“小齊,為什麽剛才怨氣上不了你的身?”


    我心知肚明,因為那枚“悲”字項墜的功勞,我有個屁本事。但對黑哥用不著說實話,我笑笑說:“可能是我天賦異稟吧。”


    “哦?”黑哥看我:“你是哪年哪月哪日生人?”


    我心念一動:“黑哥,你這是要看我的八字。”


    黑哥淡淡笑笑:“不說算了。”


    我們一路沉默回到單位。黑哥道:“今晚的事情你不用參與了,我請圓通和尚來幫忙超度慕容青的陰靈。”


    我最後環顧了一下單位,說:“黑哥。我知道了。有件事想跟你說。”


    “說吧。”


    “能不能把我的工資提前發放了,我想早點回家。”我說:“這個月沒到月底,缺多少天你就看著扣吧。”


    “這麽急著走?”黑哥摸著兜裏的鑰匙:“跟我到辦公室,我讓會計來給你算。”


    我支支吾吾說:“眼瞅過年了,票不好買,早點回去……”還沒說完,黑哥已經叫過會計,給我結算工資。


    黑哥這一點還算講究,絕對不拖延工資,一分不少發到我的手上。單位裏沒什麽可收拾的。我把水杯用塑膠袋裝好,和黑哥告別。黑哥態度冷淡:“走好。”


    出了單位,外麵寒風肆虐,我摸摸兜裏的錢。為了爾夫這件事,來回波折,跌宕起伏,最後就賺了不到三千元的提成錢,加上其他工資,這個月拿到手的,有六千出頭。


    算上十萬元的存款,我在祥雲工作的兩個月,還算收穫頗豐。我回頭看看店鋪的招牌,有些恍惚,這兩個月除了掙錢之外,還有什麽收穫呢?


    認識了一些人,經歷了一些事,心智變得成熟多了。


    我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回到住所默默收拾東西,想把房子退了,打電話給房東。房東已經領著全家人到海南過年去了。他聽了我的意思,有點為難:“小齊,這樣吧,你先不著急退,我這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你過完年再回來住一段時間吧,我讓你免費住。你回來後不是要找工作嗎,確實住不來,到時候退房走也不遲。”


    我現在手頭有錢,不差這點房租,我不想欠這樣的人情。直接給房東轉帳了一個月的房租。過完年回來。還能再多住一個月。


    我訂了回家的車票,第二天早上,離開了這座城市。


    我家在鎮上,靠近城市和鄉村,屬於兩者的結合部。地方不大,主幹道就是兩條縱橫十字結構的路,用兩條腿大半天就能逛一遍。


    到家之後,老爸特別高興,我把銀行卡給他。老爸聽說我掙了這麽多錢,覺得不可思議,擺上茶水,我們爺倆擺起了龍門陣。我把這兩個月發生的事說給他聽,不過沒說被開除,大過年的沒來得讓人心煩。


    老爸聽得很仔細,點點頭說:“兒子,這段時間你成熟多了。你們那個姓黑的老闆,不讓你去超度,也好。橫死的陰魂不幹淨,能離多遠離多遠,君子不立危牆。你注沒注意到爾夫事件裏有兩個細節很蹊蹺?”


    我趕緊問,是什麽?


    老爸說:“這件事裏有兩個人死得很怪,一個是爾夫的女友,叫麥瑞的。她穿著紅衣服,死在密室,自己把自己掐死了。還有一個就是慕容青。兒子。你仔細品,這兩個死者之間是有共同點的。”


    我聽的心驚肉跳,問什麽共同點。


    老爸道:“她們臨死前都吸食過毒品。慕容青服用的是彼岸香,我想麥瑞的毒品大概也是這個。這兩個女人都和爾夫有關係,爾夫也必然和彼岸香有關係。”


    我倒吸口冷氣:“這兩個人死因相通……”


    老爸慢條斯理點上煙:“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這單業務已經終止,你不用再關心,也不要再去生是非。”他頓頓說:“兩個月的時間賺了這麽多錢,說明你有出息。好了,工作的事別想了,不要把情緒帶到生活中,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接下來的日子,我走親訪友,沒事時候跟著老爸買對聯買福字逛集會,也算悠哉悠哉。


    期間我接到王庸的電話。他嚷嚷說我不夠意思,辭職了不說一聲。說執屍隊的幾個哥們都挺掛念我的。我說過完年回去,請哥幾個喝酒。我問黑哥那邊怎麽樣了,王庸說黑哥這幾天挺高興的,情緒也不錯。


    我心裏有數了,應該是超度慕容青陰靈成功,黑哥拿到了這筆業務費。


    老爸說的話,始終在我腦海裏盤旋,為什麽和爾夫有關係的兩個女人都服用了彼岸香,而自殺?


    那天黑哥和爾夫在密室裏到底說了什麽?


    第六十三章 蛇娘娘


    已經從單位辭職,爛事想也是白想,我打定了主意,過完年以後回市裏,另外找工作。實在不行,找個飯館打工,在後廚採買切墩都可以,幹這個我熟門熟路。


    想好了未來的規劃,心情暢快。家裏晚飯都是我來做,老爸品嚐,他點點頭:“小翔,你做飯很有天賦,味道正好,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真不想讓你放棄廚師這個行當。”


    我不愛提這個話茬,以前在大飯店幹過,後廚就像後宮,不單單看中你做飯的能力。更兼有勾心鬥角,處處陰招,防不勝防。尤其我的那個師傅,提起來我就恨得牙根癢癢,對我吆五喝六,動不動張口就罵,有一次拿土豆子砸我,要不是我跑得快,非破相不可。這些也就罷了,他還處處提防我,拌個辣椒油都不讓我看見,更別說拿手菜了。


    眼瞅著過年,我們家沒買鞭炮,家裏就爺倆,說冷清也冷清。三十兒那天,老爸一早上就在廚房忙活,準備一桌過年的晚宴,我在旁邊給他打下手。老爸道:“小翔,你先不用幹,給你義叔打個電話問候問候。”


    我趕緊問:“他怎麽樣了?”


    “人是醒了,但情況不是太好。”老爸有些憂鬱:“他和你嬸子現在在成都找高人問診。”


    我擦擦手,拿著手機給義叔打了電話。響了好半天才接聽,聽到義叔蒼老疲憊的聲音,我差點掉淚。我們爺倆寒暄了兩句。義叔告訴我不要擔心,他正好借這個機會出來走走,這麽多年就忙活工作了,哪知道外麵的天這麽藍。他問到我的工作,我猶豫一下告訴他,我被黑哥炒魷魚了。


    義叔沉默片刻:“小齊,我會找小黑談的,沒事,你和你爸爸過好這個年。”


    “叔啊,我也想明白了。”我說:“過完年我另找活,還幹老本行,當個廚師。你別為我的事操心,好好保重身體。”


    我們爺倆又聊了聊,這才掛了電話。老爸看我心緒不佳,也沒說什麽。


    晚上擺了一桌子,電視裏放著春節聯歡晚會,外麵鞭炮聲不斷。我和老爸幹了酒,老爸點上一根煙:“小翔,你肯定疑惑你義叔哪來的這些本事。”


    “對啊。”我說。


    “這裏的事我始終沒告訴你,其中還牽扯到我和他是怎麽認識的。當年我在炊事班,他隻是個普通的士官,我們並沒有交集。有一次我們上山做工事,那時候我還是剛入伍的小兵蛋子,整個炊事班因為有事都調走了,隻留下我自己。眼瞅著到了晚上,一共一百多號士兵,餓得飢腸轆轆。可吃什麽呢,饅頭和餅幹都不在,隻有一袋袋大米。政委急了,就問誰會做飯。我那時候太小。剛剛入伍,從來沒給一百多號人做過大鍋飯,政委也信不過我。政委急了,總不能讓手下的兵餓肚子吧,到處問誰會做大鍋飯。這種事誰也不敢出頭,問到最後。我那時候膽子也大,就說我試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奔放的程式設計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奔放的程式設計師並收藏我的殯葬靈異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