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當然,要出錯是很容易。而且,首席演奏者即使節奏快一拍,其他團員也會跟著模仿,到時一定很混亂的。”


    “先生,請想辦法幫忙!”若子鞠躬。“戶川對今天的演出孤注一擲的呀!如果第一次上舞台就成為別人的笑柄的話,對他是一種令他再也站不起來的打擊啊!”


    “慢著慢著。”朝倉說。“s樂團是名門哦,假如那個首席演奏者出現嚴重的錯誤,被人取笑的是他本人和交響樂團罷了,不會傷到戶川君的。”


    “可是——”


    “宮原那個人,他怎麽說?”晴美問。


    “呃——他要我今晚陪他。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說我丈夫的指揮棒將會折斷……”


    “豈有此理的傢夥。”石津說。“把他捉來,扭斷他的脖子好嗎?”


    “他又不是公雞——不過,那句話,稱不上是恐嚇哦。指揮棒而已,發出聲音的是管弦樂團。指揮者不可能因此而蒙羞……”


    “可是,那男人是這樣說的。”若子重複。“應該怎麽辦才好?”


    “喵!”福爾摩斯叫了一聲。


    “嗨,老師!”傳來一個年輕人的叫聲,一個廿七八歲的青年走過來。


    “戶川君,已經可以了?”


    “嗯。彩排順利結束了——怎麽,你也來了?”


    “嗯。”若子裝出笑臉。


    “如何?天下第一的s樂團?”


    “他們實在願意合作。”戶川坐下,嘆息。“老實說,我以為很不容易的。可是試過了以後——沒有一個團員又投訴。不愧是專業啊。”


    圍繞桌子而坐的人,除了戶川以外,全都以複雜的視線對望。


    “彩排以‘最後的瑪拉’位中心。第三樂章,想以自己的作風去演繹。”戶川快口說道。


    片山驀地產生怪異的感覺。這個叫戶川的男人,他似乎是忐忑不安。


    第一次上舞台,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但像他這樣喋喋不休地說話,令人覺得事情似乎不是表麵那樣簡單。


    戶川和朝倉以音樂為中心談著話。在旁凝視的若子,表情很明顯的不安。


    片山也覺得不安——因為坐在旁邊的石津早已開始打起瞌睡來。


    2


    掌聲四起。


    石津赫然醒來,拚命鼓掌。


    “了不起!驚人的演出啊!”向晴美搭訕說。


    “石津,不必勉強啦。”晴美忍俊不禁。


    “那麽,我送你回去吧。”石津站起來。


    “你還是休息一會,還有後半部的節目。”


    “啊——當然當然!前半之後有後半,後半之後就去吃飯……”


    “別胡說了,出大堂會吧!”總算沒打瞌睡的片山催促著石津。晴美和福爾摩斯也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四個人一齊在大堂休息一會。


    “朝倉先生呢?”片山打著哈欠說。


    “演奏一完畢他就馬上出去了——不過,不是沒有發生令人擔心的事麽?”


    “別發出失望的聲音好不好?”


    “我是覺得好極了呀。”晴美反駁。“雖然多少覺得有點遺憾。”


    “好口渴呀!喂,石津,去買點飲品吧。”


    “這種差事,包在我身上。”石津突然精神起來。


    石津去找商店時,片山伸個大懶腰,嘆道:“還得忍一個鍾頭的困意啊。”


    “聽‘莫紮特’的時候,可不能睡著了哦。”


    “莫紮特也會睡著的。”


    片山的反論,通常都是離題的。


    “那個宮原的話,終究隻是恐嚇嗎?”


    “也許。在音樂的世界,本來就有點不守常規的。”


    “上次小提琴比賽的時候,我們不都見識過了?”


    “唔——那女孩,現在不知怎樣了?”


    “她在維也納——想不想去見見她?”晴美嘲諷地說。


    “別取笑我了。”片山苦笑。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


    “怎麽啦?福爾摩斯。”晴美說。


    福爾摩斯走到可以望見外麵的鑲玻璃牆壁,看著外麵。


    “看到什麽?咦?”晴美也走過去。


    “喂,怎麽啦?”片山問。


    “剛才跑去外麵的……好象是若子女士哦。”


    “戶川若子?”


    “呃——是背影,看不清楚,大概是她……”


    “是否想起有事要辦?”


    “可是,看她的走路的方式,好像不尋常哦。”


    “喂,算了吧,你別無事生非。”


    這時,附近的客人喊說:“啊,是朝倉宗和。”


    回頭一看,朝倉在大堂的人潮中擠過來。


    “他可能在找我們——過去看看。”


    片山來不及阻止,晴美已快步走過去。沒法子,片山隻好跟著走。


    “嗨,我在找你們。”朝倉如釋重負地說。“跟我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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