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淵端著下顎,一瞬不瞬地望著活色生香的人。溫故被他看得羞怯,從床上坐起來,“我記得佛珠裏有外傷藥,你能給我一盒嘛?”“你受傷了?”元九淵頓時緊促。傷的位置溫故難以啟齒,他很小聲地說:“路上騎馬磨破大腿了,有一點點痛。”溫故身上的皮肉很嬌嫩,元九淵不由想到,從佛珠中取出一個青玉瓷瓶,一本正經地問:“需要我幫你上藥麽?”“……啊,不太好吧?”溫故羞得白淨耳根發紅,說話都不利索了。元九淵神色平靜如水,不沾半點浮薄之氣,“你我是至交好友,你當我是最好的朋友,男人之間互相上藥而已,有何不妥?”溫故睜大烏濃的眼睛,被元九淵一番義正言辭說得發怔,龍傲天的世界裏是沒有“基情”的,男人之間隻有友誼,不然就是龍傲天的小弟,互相上藥為友情的鑒證,所以元九淵神經粗一點很正常。“好吧。”他妥協了。溫故慢吞吞扯開腰帶,腿上的皮膚長年不見陽光,更細膩白淨,每一寸的骨肉勻實,展開在深色錦繡的床榻上,有種無法言喻的視覺衝擊力。元九淵定定地盯了幾秒,擰開青玉瓷瓶,若無其事地問:“傷在何處?”溫故強行壓下羞恥感,掀起衣擺,纖弱的脊背倚進床榻的角落,“喏,就在這。”瑩潤如凝脂般的皮膚上幾絲深紅的血痕,宛如雪亮的劍鋒上一抹猩紅,同樣的殺人與無形之中,元九淵喉結莫名的滾動,屈身半跪在床榻,“若是疼了告訴我,我手輕一些。”“好……”溫故垂下眼,纖細濃密的睫毛劇烈顫抖,他隻記得元九淵是直男龍傲天,卻忘了自己的性取向。元九淵的力道很輕,指腹溫熱,熨燙過皮膚並不蟄疼,反倒留下曖昧的火花。越是羞赧,溫故越容易麵紅,現在他不止臉是紅的,一層輕薄的粉從他白淨的皮膚裏沁出來。元九淵神色沉靜自如,離得太近,他能聽到溫故緊張急促的呼吸,便轉移話題道:“我聽徐複師兄道你在雲崇洞遇上元今暮,此人所說一派胡言,你不必放在心裏。”溫故很感謝他打破這隱秘的氣氛,嗓子裏細聲細氣,“我知道,他說魔族的人皆荒淫無度,但你肯定不是好色之徒。”元九淵的指腹一頓,抬眼瞧著他,幽邃的眼底暗味流動,身體驀然向縮在床角的溫故壓近,聲音沙啞卻吐字清晰:“若我是呢?”溫故脊背一僵,元九淵的氣息撲麵而來,將他團團圍截在逼仄的床角,他漆黑點墨的眼神浮動遊移,怔忪地問:“你是麽?我怎麽沒看出來?”他不知道,現在像一隻鮮嫩可口的羔羊,在豺狼的窩裏轉來轉去,還天真無辜地覺得自己很安全。元九淵啞然失笑,正欲惡意地欺負他,忽然神情一頓,迅速平穩地替溫故將衣裳拉下來,低聲道:“師父來了。”說罷,他翻身下床,若無其事整理壓褶的衣袍。溫故跨下床,匆忙係上腰帶,雙手摸摸溫燙的臉頰,可以想象現在臉有多紅。殊不知此情此景,多像偷情幽會被人撞破。作者有話要說:#不守男德元九淵#第五十章 今天幾號?“小九!”重真人急如星火地推開房門,幾步來到元九淵身旁,仔細上下端詳愛徒,緊張地問:“你沒事吧?”說完,才瞧見旁邊的溫故,不冷不熱地問:“你就是溫故?”妙真隨其後,不聲不響打量溫故。見到朝思暮想的師父和師姐,溫故眼中抑製不住的喜悅,輕盈地點頭。元九淵從溫故瑩白的臉上移開目光,方才細膩的觸感回味無窮,溫故身上的味道潮濕清甜,他幾乎忍不住要將他全身上下嗅一遍。他麵上從容不迫地道:“師父,溫故可否留在千鶴峰?”重真人負手而立,打量溫故一遍,感受到微薄的修行痕跡,“你們是舊相識?”玄武廣場觀者如雲,人多嘴雜,何況元九淵的行為驚駭世俗,重真人早已聽聞小九有了一位新朋友。“是。”元九淵道。重真人點頭,頗為無奈地道:“好,那便留他在千鶴峰。”“怎麽從未聽小師弟提起過你這位朋友?”妙真心細如絲,神色狐疑不定。元九淵還未回答,重真人率先道:“小九多交朋友是好事,免得和淩霄峰的徐複往來。”妙真瞧著溫故無辜的模樣,確實比徐複討喜,冷不丁伸出掐住元九淵的臉,來回地扯動搖晃,“你還有多少個朋友?老實給師姐交代!”元九淵鎮定自若推開她的手,“隻有這一位。”重真人豁達大度的一笑,“妙真,不必為此事介懷,朋友可以有千千萬萬,但師父隻能有一位。”妙真揉揉手背,笑吟吟地說:“但師姐能有很多位,七座峰上的女修有一大半可都是想做小九的師姐呢,若是讓小九選,他不一定選我這個師姐。”“你為何不能有話直說,在此陰聲怪氣?”重真人板著臉不悅。妙真欲言又止,輕聲細語道:“淩霄峰薛師伯想求小九師弟改門換派,你那日火冒三丈,這師父也不是隻能有一位。”重真人稍怔,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便鄭重地望向元九淵,“小九,師父在你心中可有一席之地?”“師弟,師姐在你心中可比徐複和你這位朋友重要?”妙真語氣固執地求證。第一次見到師父和師姐唇槍舌戰,看得溫故怔忪,不由看向元九淵,想聽他如何回答。元九淵麵無表情,徐複來的時候吵得比這次更厲害,早已習慣高高在上的師父師姐為了溫故爭風吃醋。溫故不願師姐和師父傷心,小聲輕柔地插一句:“師父何止在元九淵心中有一席之地,您就是他心中的半壁江山。”重真人非常受用,嘴角不禁上揚,隨即問道:“另外半壁呢?”“當然是妙真師姐。”溫故斟酌著言辭,發自肺腑地真誠,“妙真師姐是元九淵第一個朋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衡量,縱使宗門裏千萬個師姐,也不及妙真師姐的好。”“師父和師姐,永遠都隻有一位。”溫故認真堅定地總結。重真人微微一笑,笑意延伸至冰冷的眼底,瞧溫故的眼神多了暖意,“你嘴倒是很甜。”妙真麵上陰轉晴天,溫故每一句話都恰好說道她的心窩裏,她最擔心的便是別人搶師弟,可如今看來擔憂都是不必要的。“你住到前峰來,我若有空指點你修行。”她表達友善之意。元九淵佩服溫故理清複雜關係的能力,半笑不笑地道:“不必勞煩師父和師姐,他便與我同住在此處。”妙真瞄一眼隻能躺一個人的床榻,修行之人不必睡覺,可兩個男人在逼仄的床榻上一起打坐,這個場景讓她想起采陽補陽的雙修。重真人沒那麽大腦補能力,拍拍溫故單薄的肩膀,“你可想住在此處?”溫故很開心的點頭,在小院裏住習慣了,晚上還能和元九淵促膝長談。於是,溫故便住在了千鶴峰後山的清幽小院。夜裏天涼如水,屋子裏燈盞燦亮,光芒照亮在屋子中亮起溫黃的光圈。溫故盤膝坐在床鋪上,脖子上掛著重真人曾經送的無垢冰玉,清涼的觸感穿透衣料,傳遞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凝神靜氣。俗話說來都來了,在諸天神佛的修真界,不修行未免說不過去吧?修行的第一步便是開脈,打開仙脈便能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元九淵曾經服下的低配版虛清丹不,虛清湯就是這個作用。因為藥材和藥爐的原因,虛清丹效果大大折扣,開脈之後溫故隻是突然精力充沛,力大無窮,視力變得敏銳,對所有的過敏物全都有了抵抗力,甚至還能輕微的隔空取物。在現代這些超凡脫俗的能力已經堪比超級英雄,但在修真界靈氣充沛的環境裏,千鶴峰山下的樵夫都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溫故的修為不足為奇。若是旁人想要零基礎求道,第一步先要獲得靈才法寶,助力修行的藥材一藥難求,法寶更是價值連城,第二步,能帶領修行入門的老師寥寥無幾,所以這世上求道之人眾多,但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連築基都不能達到。兩個大難題在溫故這裏迎刃而解,他有正版的虛清丹,還有妙真師姐送的七葉花,徐複師兄送來淩霄峰煉製的數之不盡的丹藥。別人望塵莫及的事情,在溫故這裏唾手可得。至於帶他入門的老師,便是天賦異稟的元九淵。服下兩粒通脈的虛清丹後,在無垢冰玉的加持下,溫故心中的雜念消退得一幹二淨,天地之間一切聲音歸於寂靜。曾經用裝備精良的全服第一的“大號”上過遊戲,現在練起自己的“小號”得心應手,很快溫故便看到了白霧茫茫的氣海。不同於用元九淵身體見到的華麗金階,他的氣海中空無一物,滔天的白霧掩蓋一切可見範圍。溫故微蹙眉頭,漫無邊際地走在霧氣中,走了許久許久,除了白霧之外,什麽都沒見到。耳畔元九淵的聲音似遠似近,仿佛隔著千山萬水,又仿佛是在他腦海的深處,“不必擔憂,繼續向前。”他的語氣神安氣定,有種平息焦躁的力量,溫故心中頓時決心更堅定,朝前大步走去。元九淵單手掌心托起溫故的下顎,兩側清晰的線條秀潤,輕而易舉能摸到皮肉下的骨頭,一點小小的下巴就端在他寬厚的手掌之中,宛如蝴蝶脆弱的羽翼。他頓了一下,沉聲道:“張開嘴。”沉浸在氣海中的溫故,良久才接收到外界傳來的信息,聽話地張開嘴唇。元九淵很早便端詳過溫故的臉,覺得他的嘴唇生得很姣美,上薄下略盈,此刻鬆弛濕潤,越發的唇紅齒白,很是叫人心猿意馬。他指腹不著痕跡抹過溫故柔軟的下嘴唇,從佛珠中取出一顆紫色丹藥,正是紫衣真君送贈的“澹然朱紫”。輕柔托著下顎,放入溫故唇舌之間。效果立竿見影。澹然朱紫由四千多年紫靈芝精煉製而出,紫靈芝精身上的精華,一滴就能令修士平步青雲,何況溫故吞下這世上最後一顆丹藥。熱流若剛猛的蛟龍一般蔓延到溫故身體的四肢百骸,不用他的引導,自動的在他身體裏完成周天運轉。溫故兩頰繃緊發疼,彌天的大霧驟然扭曲波動,片刻便生出一個巨大的白霧旋渦,波及的範圍逐漸擴大,將周圍一切霧氣卷入體內。濃霧很快便來到溫故腳下,若一朵洶湧澎湃的巨浪瞬間將他卷進旋渦,溫故忽然覺得全身一輕,就像是身體被掏空,腎虛勞累過渡的體驗。完了。舒服的熱氣迅速被旋渦吸走,溫故像一隻攪拌機裏的番茄,被旋渦牢牢地抓在手掌之中。這是修行最難的一步,溫故全身發寒,凍得身體細細顫抖嗎,想掙紮著從氣海中清醒過來,突然身上的寒意漸漸消退了,像是有人緊緊地抱住他,將源源不斷的熱流輸送給他。溫故畏懼的心漸漸沉澱,不再害怕這個古怪的旋渦,他嚐試放鬆自己,隨波逐流的卷入到旋渦的最中心位置,就在即將掉入暴風眼的一瞬間“嘩!”若洪水開閘洶湧奔流,濃稠的霧氣消失的一幹二淨,溫故感覺到一種醍醐灌頂,豁然開朗的體驗,身上的疲憊感同時消失,耳目仿佛是新生般靈敏。他悠悠地睜開眼,猝不及防撞上元九淵幽邃漆黑的瞳仁,離的很近,溫熱的氣流灑在溫故眼瞼敏感薄弱的皮膚,撩動烏絨絨的睫毛顫動。兩人對視幾秒,溫故鼻尖俏生生地紅,結結巴巴地問:“剛剛……是你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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