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著急,我有個朋友,是專門做這個的,他和我一起來醫院的。”韓昭身體漸漸放鬆,脫力地靠在欄杆上,疑惑地問:“警察也管這個嗎?”高隊長不方便透露溫故的真實身份,蜻蜓點水般道:“我們不管,但有的部門會管,這事你就別問了。”韓昭腦子很好使,一下猜到應該是那種秘密部門,上次請來雪龍王被惡鬼反將一軍,這次如果官方出手,一定能消滅這個無處不在的厲鬼。他緩緩露出舒心的微笑,“你們能不能把他抓到拘留所裏去?我擔心他會傷害到別人。”“你先這等我,我去找我朋友,一會我們回來找你。”高隊長無視他的訴求,朝樓梯下走去。韓昭不敢一個人呆著,跟在警察身邊有安全感,“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大廳裏,溫故從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水,坐在長椅上,小口小口的咽下去壓壓驚,漆黑濕潤雙眼在周圍遊移。寧曉海一直跟在他背後麽?溫故身上發冷,下顎縮進t恤領口裏,韓昭驚恐萬分的表情記憶尤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自從認識韓昭以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失態,寧曉海的樣子一定很恐怖,溫故很慶幸當時沒有回頭看一眼。太可怕了……溫故緊緊抱著水瓶,俏白的臉上血色消退,就在這時,他聽到台階上有人的腳步聲下來了,伴隨著高隊長沉穩的聲音“你別擔心,我朋友在大廳裏等我,他一見到你,你的問題就解決了。”高隊長瞧見溫故,露出個和藹笑容,“小溫,我剛遇到個人,他說自己遇到鬼了,你要不幫他看看?”他回過頭,熱情地說:“這就是我的朋友。”砰看到溫故的第一秒,韓昭張開嘴,卻沒有力氣再一次發出尖叫,全身的血液倒流,一瞬間天旋地轉,他再也支撐不住這種接二連三的恐嚇,身體歪斜,軟軟地倒在地上。“喂,你沒事吧?”高隊長躬下身用力拍拍韓昭的臉頰。啪啪的作響,溫故聽得臉疼,輕聲地說:“你別打他了,是寧曉海把他嚇成這樣的。”高隊長倒吸一口涼氣,“寧曉海也在這裏?”溫故點點頭,摸摸發涼的手腕,“他一直跟著我。”“這是個惡鬼啊!我們為他伸冤,他竟敢出來到處害人。”高隊長憂心忡忡地說。貼在天花板的無辜陰靈哀怨地望著溫故,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辜啊!第四十四章 人呢??錦紗的窗格透出一道斑駁竹影,桌上燭光明亮,跳躍的光芒落在一張挺俊的臉上。濃色錦袍襯得男人麵如冠玉,清瘦削直的下頜線清晰,仿佛一筆春露秋霜,眉宇之間有幾分凜冽之意,生著一副薄幸寡情的冷清相。但此刻,他正在直勾勾地望著燭火。一天之內從金丹直到元嬰,淡定冷靜如元九淵也不得不陷入震驚。難不成真的是紫衣真君所說的涅之體?元九淵擰眉沉思,若真的是紫衣真君所說的涅之體,為何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出異樣?三年以來,他夜以繼日,鍥而不舍地修行,卻從未向前踏出一步,溫故才來了短短時間,就連破兩階,輕而易舉達到元嬰期。論起資質根骨,元九淵曾是修真界獨一無二的天才,從金丹期到元嬰,他用了一年時間,這是千百年來前所未有的先例。溫故卻比他更快。比起複雜傾軋的現代社會,或許溫故比他更適合待在修真界。元九淵很了解宗門,重真人孤僻刻薄,妙真冷若冰霜,徐複表麵上謙謙君子,實際上不近人情,紫衣真君頹唐消沉,多少年不曾管過宗門諸事,卻為了溫故大打薛真人的臉。這些人皆是人中龍鳳,若隻是恭維討好,隻會被當成溜須拍馬之徒,又怎會讓他們推心置腹,真心實意地待他好?溫故的身上,有一種動人心魄的魅力,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元九淵卻真實感受到了。曾經他窮途末路,隻剩入魔這一條萬劫不複的路,而如今大路朝天,繁花似錦。他想,溫故就是他的天道。這天夜裏,浩渺煙波的大澤之中,元九淵再次見到他的天道。溫故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腦袋埋進臂彎裏,團成一顆小小的團子,到肩膀的漆黑頭發露出一角瑩白幹淨的耳朵尖,後脖頸細膩纖弱,似湊近就能嗅到他身上沐浴後純真的氣息。元九淵躬身,手掌撐著波光粼粼的大澤,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良久,溫故抬起頭來,秀挺的鼻子尖尖發紅,清澈明淨的眼眸泛著濕意,黏著鼻音的嗓音軟綿綿,“你為什麽把鬼抓回來?”明明是很嚴厲的質問,但從他嘴裏講出來,隻讓人覺得好可憐。饒是心如鐵石的元九淵,瞧見他的眼淚不由一怔,語氣驟然危險起來,“陰靈又恐嚇你了?”真是屢教不改。溫故用力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沒嚇我,隻是一直跟著我。”“你莫再哭了,我定會幫你討個公道。”雖然溫故哭起來很動人很好看,元九淵卻於心不忍,不想看他掉眼淚。溫故定定地看著他,緩緩眨眨眼,“我可以不哭,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別說一件,千件萬件元九淵都能答應,“何事?”“以後不要把鬼帶回家。”溫故鄭重其事地說。元九淵稍思量,便道:“好。”不能帶回家,若將陰靈藏在外麵,不算違背約定。溫故快速擦擦眼淚,抹抹發紅的鼻尖,不好意思地說:“我今天太忙了,沒有給你做菜,你明天隻能吃劇組的盒飯了。”雨過天晴來的太快,溫故真的是太好哄了,元九淵修直的眼尾上挑,看著他,“無礙,我可以再等一日,我想問問你修行的事情。”溫故又把對鏡非明說過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元九淵,順便讚歎一下元九淵涅之體的厲害。元九淵聽完,不禁低低地笑出聲,“這番經曆莫要對他人講,否則會惹來殺身之禍。”溫故神色一凜,小聲誠實說:“可是我對鏡非明說過了,他是不會害我們的。”“鏡非明?”“對,我們的新朋友,他沒有來找過你麽?”元九淵從溫故口中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若你信任他,告訴他也無妨。”“我明白的。”溫故不呆也不傻,直覺敏銳能迅速分辨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元九淵。”“嗯?”這一聲溫柔耐心,元九淵偏過頭,目光細致地望著他。溫故頓時生出羞怯,臉頰微微發熱,佯裝一本正經的說:“我要是能見到你就好了。”元九淵沉默一瞬,“若你見到我,你會失望的。”狂妄自負乃英雄本色,不論九天之上,還是九幽之下,他從不畏懼,可若是溫故真正的見到他,卻不喜歡他,這比幽冥地獄更令他畏懼。溫故的眼神透亮清潤,很是認真地說:“不會的,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人。”“比商則呢?”元九淵緊緊盯著他,似是漫不經心地問。溫故的鼻子嫌棄地皺一下,“你比他好很多。”“很多是幾何?”“很多很多,就像這片大澤一樣多。”元九淵低低笑了,非常之開心。……深夜酒店房間裏萬籟俱寂,小黑影貼在玻璃外麵,一雙幽怨的眼睛透過百葉簾,死死瞪著一個讓鬼背黑鍋的人。溫故睡得很香,胸口綿長的起伏,嘴裏咕噥咕噥,似乎在和什麽人說話。小黑影等了一天一夜,這個人並沒有欲擒故縱,難道是真的想放他走嗎?不管怎麽樣,趁著溫故睡著了,是逃跑的最好時機,小黑影不再猶豫不決,兩隻手扒著牆麵,身體緩緩地向下滑去,漸漸消失在窗邊。小黑影心中想不過如此,雖然有些捉鬼的本事,但畢竟是個活人,是活人就需要睡覺,睡著了能把他怎麽樣?黑影順著牆麵快速地竄動,遠遠地離開溫故的房間,就在他落到酒店大廳的一瞬間,一股強硬的力道從背後猛地拉起,黑影就像彈簧一樣彈上牆麵,赫然回到了窗邊的位置。元九淵站在半開的窗邊,雙手幹脆利落地結成法印,不疾不徐地瞧著小黑影,“跑什麽跑?”似有千斤墜壓在背上,小黑影一動不能動,“是你讓我走的。”“哦?”元九淵不置可否,“那你為何一直跟著我?”小黑影很委屈,你讓我走,我不敢走,擔心你把我抓回來,我鼓起勇氣走了,你真得把我抓回來,還問我為什麽跟著你!你到底要怎麽樣?!元九淵鬆開法印,似笑非笑地道:“我今日心情好,放你一條生路,若是你再跟著我,我便讓你魂飛魄散。”“那我可以走了嗎?”小黑影身上驟然輕鬆,很謹慎地問。元九淵慢條斯理說:“不可,你找個僻靜之處待著,切勿出現在我的視野裏,但不能離我太遠,若是你真敢走,結果……”小黑影沉默了,開始破罐子破摔,“不如你現在就讓我魂飛魄散吧。”“你三番兩次嚇到我,我留著你做一顆靈璃珠,當做是對我的賠償。”元九淵看得出來,溫故的工作很好,不缺錢,他想要讓溫故開心,就要錢買不到的東西。小黑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什麽是靈璃珠?”元九淵微微一笑,靈璃珠便是住著陰靈的珠子,攜帶在身即使身處盛夏,也不覺得炎熱,還有鎮神入定的作用,陰靈居住在靈璃珠中,會漸漸削弱枉死的鬼氣,能早日投胎做人。作為他送給溫故的第一件禮物。清晨,徐姐拎著早飯,帶著劇組的化妝師,風風火火地闖進門。元九淵將一遝雪白的文件遞給她,果樂傳媒的協議,他在最後一頁簽上了溫故的名字。“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都不知道?”徐姐咋舌,迫不及待地翻到待遇那一頁,瞧見果樂傳媒給出的王牌待遇,眼睛瞪的更大了。“你這可是飛黃騰達了,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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