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嬌氣包和龍傲天互換身體之後 作者:楚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溫故抬頭,遙遠台階淹沒在雲霧裏,什麽都看不清,那扇古怪的門令他印象深刻,像是封印住什麽可怕的怪物。他歎口氣,可能沒有修仙的天賦吧!一聽玄之又玄的道文,就開始犯困打瞌睡。師父和師姐看到他睡著了,一定會很失望吧?溫故掐掐自己的臉,疼得肩膀哆嗦,輕輕“嘶”一聲,卻還在夢裏沒醒來。突然,他聽見一聲遙遠的嬰兒啼哭。在萬籟俱寂驚悚詭異,溫故嚇得脊背發僵,小心翼翼地望向啼哭聲傳來的方向,漫天的雲霧之中有一道金光若隱若現。這是什麽?溫故跟隨嬰兒的啼哭聲,謹慎靠近發出的金光位置,霧氣漸漸散去,露出裏麵的蜷縮的嬰兒。嬰兒大約兩三歲的大小,卻像在母親的肚子裏一樣低垂腦袋,緊緊抱著膝蓋,周身潔白的皮膚泛出淡淡的金光。嗚嗚嗚啼哭聲綿長悠遠,溫故緩緩蹲下身,強裝鎮定地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嬰兒的脊背,手指穿透金光,冰涼的觸感像玉石一樣。在與他接觸的瞬間,嬰兒突然抬起頭來,露出麵無表情的臉,直勾勾地盯著他。眉眼熟悉至極,正是元九淵幼時的模樣,溫故臉色泛白,害怕這怪誕的夢境,想要抽回手,可與此同時一股洶湧的熱流湧進他的身體裏,劈頭蓋臉的澆下來。耳後的血管緊繃,勃勃的跳動,過載的大腦驀然兩側發疼,溫故深呼吸一口氣,強烈的重壓之下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嬰兒化為虛影。殿宇之上,他的眼皮劇烈抖動,眉間浮現一道窄長的金光,宛如朝陽初升之際。見多識廣的重夷道瞠目結舌,猛地從蒲團上躍起來,激動地打個踉蹌,涅之體名不虛傳!金丹期至元嬰期至少修行數十年,重夷道算是天資聰穎,二十年便從金丹到元嬰期,沒想到涅之體竟然隻需要短短數日!妙真雙目圓睜,捂住起伏的胸口,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紫衣真君果然博古通今,她曾暗自懷疑這世上真的有涅之體嗎?此刻被涅之體的威力深深折服。溫故從噩夢中睜開眼,兩張欣喜若狂的臉映入眼簾,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似乎又幫元九淵突破了一階。“師父……師姐……”重夷道收斂神色,佯裝淡定地點點頭,“不錯,你已到了元嬰期。”“小九,你的涅之體果然霸道!”若是旁人,妙真心裏難免豔羨,可這份福源在小師弟身上,她隻覺得老天有眼,非常開心快活。溫故心想,並不是他自己厲害,而是元九淵的涅之體厲害,隨隨便便就突破金丹,到達了元嬰期。龍傲天真是天賦異稟,不但擁有天下無雙的資質,還有師父和師姐的疼愛,遇到的每一個都喜歡他,真是人生贏家!過了片刻,重真人的欣喜漸漸平息,“我這便去奉告紫衣真君,你的涅之體覺醒了!”水鏡峰的水榭。紫衣真君慵懶靠坐在軟榻上,手中端著彩繪畫本,一隻玉潤的手撚起碟中的烏梅,漫不經心地拋進嘴裏。正看到精彩之處,聽到破水而來的聲音,此人來得極快,腳下踩起波浪滔天,宗門裏似乎又出大事了。一切大事對他來說皆是小事,千百年來司空見慣,沒有什麽事能令他驚奇。紫衣真君翻開一頁畫本,興致闌珊地瞧著打鬥的小人,瞧也不看門口,“夷道,我哪個徒弟死了?”“師尊!”重夷道單膝拜倒在地,畢恭畢敬地說道:“我的徒弟元九淵涅之體覺醒了!”“咳咳咳”烏梅卡在紫衣真君的喉嚨裏,他掩著嘴幹咳幾聲,驀然從軟榻上坐起來,“你說什麽?”重夷道壓抑住喜色,鄭重其事地說:“小九剛剛突破金丹,已是元嬰期,師尊所說的涅之體果然霸道!”紫衣真君怔忡地瞧著他,“涅之體?”“是啊!小九果真是涅之體,我從未見過有人突破如此迅速。”重夷道隱隱地笑起來。紫衣真君一手扶住額頭,良久喃喃道:“你先回去吧,晚些時候我去瞧瞧這涅之體。”什麽是涅之體?紫衣真君自己也不知道,元九淵修為止步不前,隻是因為他身體一半魔族的血作祟,那日天道峰的薛老三以此事發難,他不過隨口一說,替同病相憐的朋友解除危難。沒想到元九淵竟然能短短數日,從金丹期到了元嬰期。紫衣真君可太好奇了。這天夜晚,被玄月宗當做吉祥物觀摩一天的溫故,終於可以一個人清淨清淨。溫故趴在桌子上,像貓一樣用臉蹭著自己的手臂,澄澈的臉頰被蹭得泛紅,他不好意思地將臉埋在臂彎裏,暗暗地發笑。他心裏很高興,元九淵幫他賺錢,幫他拍戲,幫他處理和商則的混亂關係,這次他算是幫元九淵做了一件好事。全然不知他已經幫元九淵做了多少好事。溫故呼吸不上來,抬起悶濕的臉,猝不及防撞上近在咫尺的鏡非明,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端詳他。嚇得溫故心跳驟停,“你什麽時候來的?”鏡非明拎起椅子翻轉,從容自如地坐下來,如雲的袖子壓在椅背上,“你就住這種僻壤之地?”“這地方挺好的。”溫故低著頭,隨意抹抹臉上捂出來細膩的薄汗。鏡非明斜睨他一眼,“你住這種地方,難怪人家殺到門口了,你師父還渾然不知。”“你可以說我不好,但別說我師父。”溫故不滿地咕噥。鏡非明發現了,今天是不那麽聰明版的元九淵,他興味十足地問:“你是怎麽短短數日突破了金丹期?”溫故很誠實地回答:“沒有數日。”“哦?你用了多久?”“兩個時辰。”鏡非明淺淡的笑容凝滯在嘴角,“你可是用了什麽秘法?”溫故抿住薄削嘴唇,羞怯地笑一下,將如何進入氣海,又是如何碰見嬰兒的經曆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聽完,鏡非明撐著下顎的手,改為撐住額頭,“就這麽簡單?”“我上次就是這樣到達金丹期的。”溫故很認真地說。鏡非明盯著他看良久,說謊的人逃不過他的眼睛,溫故說的每一句話原都是真的,他扶住椅背站起身,低首吃吃地笑出聲,三千白發上的金冠隨之顫動。溫故被他笑的背後發涼,“你沒事吧?”鏡非明落拓不羈地仰首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笑完之後,他慢條斯理理理衣冠,“此事除我之外,切勿告知他人,否則會為你引來災禍。”溫故用力點點頭。……海灘上燈光亮如白晝,遠處的城市金輝消失在天際線上。元九淵身著黎黑袍子,背後的藏鋒劍用黑布包裹,露出一截古銀劍柄,他立於一葉扁舟,凝望蔚藍浩渺的大海,不鹹不淡地念著台詞“風休烈。”“曦。”“沒有寓意。”“我大仇未報,不會為任何人停留。”趴在床邊的小鮫人背替演員,冷得臉色煞白,瑟瑟發抖,一半是因為海水冰冷,一半是被元九淵的漠然冷淡給凍得。元九淵抬首,越過小鮫人看向遠處,冷言冷語:“你要跟我走?可我不需要你。”劇本他看過一遍,所有的台詞已記在心裏,這段戲裏小鮫人不舍唯一能和他交流的朋友離開,可憐巴巴央求做風休烈的同伴,風休烈心中充滿仇恨,殘酷地拒絕了他。這一點元九淵很認同,美色不過是浮雲泡影,人生在世不該為美色所困。何況鮫人一族長得並不好看,元九淵曾在西海國見過,和普通人族的區別不大,在《羅刹天》裏卻設定成不可方物的美人。元九淵覺得這個小鮫人很是平平無奇。若自己是風休烈,同樣會毫不留情地拒絕。作者有話要說:小九:美色不過是浮雲泡影,人生在世不該為美色所困。溫故:qaq小九:我直接畫地為牢第四十三章 梅開二度千鶴峰下一處偏僻幽僻山坳,雜亂野草荒蕪,夾雜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幽深的夜裏漂浮點點螢火,宛如深海裏的水母,擦過鏡非明寬大的衣袖,他走得極快,步履如踩在雲間般輕盈自若。溫故一路小跑,緊追慢趕勉強跟上他的腳步。兩人這樣不聲不響走了許久,一棵蒼翠鬆樹下,鏡非明驀然止住腳步,回過頭靜靜地看著他。皎潔的一彎明月在天,溫故幹幹淨淨的臉出一層細膩的薄汗,漆黑光亮的眼眸有股執拗的勁,就這麽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卻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鏡非明不聲不響地從袖中取出掌心大小的飛舟,“為何跟著我?”溫故薄削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我出來透透氣,沒有跟著你。”鏡非明胸中有數,直接拆穿他,“你見我大受打擊,擔心我尋死覓活?”“沒有沒有。”溫故連連否認,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你心情不好,我想陪你一會。”鏡非明輕哧一聲,飛舟收進袖子裏,他抬起手掌,一隻螢火蟲落在掌中,“我笑的是天地不仁,天道不公,與你沒有任何幹係。”溫故一步一步謹慎地接近他,“天道對你很不公平麽?”鏡非明垂眼,凝視手中微弱的一點光芒,“你可曾見過九天之上的霞光?”沒有等溫故回答,他不疾不徐地道:“有一日我曾見過,那緋色澄淨,宛如銀河之中一道烈焰,彼時風雷相伴,諸神齊聚,與我隻差一步之遙。”溫故聽得似懂非懂,與鏡非明的距離也隻差一步之遙,他是個擅長聆聽的人,“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