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身子往桌子前傾,像初次見麵似的端詳他,“嘖,你看你這沒用的樣,把眼睛都哭成這樣,你說你有這張臉,怎麽不去投資商家裏哭,你要是一哭,他們肯定用你,韓昭,我說的對吧?”“有可能吧。”韓昭哼笑一聲,手機揣回口袋裏,“哭可是溫故的強項,你可別再說,再把他說哭了,辦公室都給你淹了。”溫故氣得緊緊抿住嘴唇,兩頰鼓起一個小弧度,心裏輕聲碎碎念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徐姐火冒三丈想幫他說話,他伸手輕輕拍拍徐姐的肩膀示意算了叭……以後他不在這個行當裏混,但是徐姐還要做經紀人,得罪了星程後麵的日子不好過。韓昭斂了笑意,語重心長地說教,“溫故,當務之急你先想想怎麽出名,隻有你的名氣夠大,投資商才會考慮用你,市場就是這麽無情。”“你可別逼他了,他要做點違法亂紀的事情可怎麽辦?”陳總笑眯眯地紮刀子。話音落下,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陳總的秘書推開門,臉色蒼白,緊張兮兮地通報:“陳總,外麵有很多警察找溫故,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溫故瞬間繃緊身體,小臉發白,腦子裏隻有兩個字來回蕩漾。完了。陳總一睨他這軟慫的樣子,篤定肯定沒好事,溫故的壞事,就是他的喜事。“快請警察同誌進來。”韓昭神色頓住,皺著眉問:“溫故,你幹什麽了?”徐姐緊緊抓著溫故的袖子,嚇得手都在抖,溫故得犯了什麽事,能讓大批的警察找到公司來?溫故也很想知道,這一刻,他已經在想監獄裏夥食有沒有湯,還有,能不能讓他睡下鋪?領頭的警察年過不惑,風風火火一行人地走進來,神色凝重徑直走到溫故身邊,突然,抓住溫故的手腕要戴手銬了吧?陳總趕緊撇清關係,“警察同誌,我們已經解約了,他和我們沒有關係,你們快點把他帶走!”“帶哪兒去?”大隊長詫異地問一句,牢牢捏著溫故手腕,仿佛久別重逢一般說:“終於找到你了,感謝你為餘寧市治安作出的貢獻!”溫故緩緩眨眨眼,誒?“我們這次來是給你送獎金的。”大隊長給旁邊的人使個眼色,立刻從懷裏掏出錦旗來,“錢明天打到你的銀行賬戶,現在我們一起合個影,你看可以嗎?”“他幹什麽了?”韓昭很疑惑地問。大隊長睨一眼溫故的乖乖樣,難以想象,這樣一個人徒手製服四個亡命之徒,而且打的為首的老大斷了七根肋骨,現在還在icu插管子。受傷最輕的是“軍師”,他特別慶幸自己身體弱,挨了一腳就暈過去了,其他三個兄弟太慘了。“溫故”就像個變態,把他們輕鬆撂倒在地,再逼迫他們爬起來再和自己打,不起來就打得更慘,有個兄弟手臂脫臼了,“溫故”仁慈地給他接上,特別平靜地叫他爬起來繼續。太殘暴了!大隊長心裏點個讚,“溫故就是新聞播報裏的熱心市民溫先生,一個人和四個歹徒對打,把四個人全打進醫院了。”第十七章 元九淵身負一柄重劍,立在水鏡峰的湖泊之上。天水一色湖泊宛如一麵明鏡,四周煙波浩渺,雲海翻騰,顯得一派聖靈仙家氣象。但今日,湖泊的水卻不是澄澈透明,而是淡淡的紅粉,宛如佳人唇上的醉人胭脂,那是無數弟子的熱血匯流而成。風撩起元九淵鬢角垂下一縷的烏發,流暢明晰的下頜線上飛濺血珠,他重返玄月宗的第一件事便是到了千鶴峰,斬下重真人的腦袋,提在手中當做見麵禮送給紫衣真君。“元九淵,你欺師滅祖,罪大惡極,我們玄月宗的劍陣豈是你這個魔頭能闖的?我們要你有來無回!”“你為修得邪道殺盡天下三大宗門,你罪無可赦,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元九淵,我滕紫芝早已你恩斷義絕,我今日便要殺了你為這天下正道報仇!”玄月宗殘餘的弟子將他團團圍住,元九淵目光環顧四周,不屑一顧地輕笑,浸透血液的鞋尖向前進一步,眾人如臨大敵,齊步後退。沒有一個人敢先動手,全都畏懼元九淵背後的重劍。舉目望去,屍橫遍野,他屠遍七座山峰,無一人幸免,元九淵目光落在妙真的身上,寒月劍橫在她手中,全身浴血,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妙妙,我來取一樣東西。”似是情人間的呢喃低語,妙真聞之全身一震,即是憎恨,又是負疚難當,“元九淵,昨日種種,皆成過往,我早與你毫無瓜葛……”元九淵仰天嗤笑,他雙眼赤紅,卻是劍眉星目,俊得如同春山一筆,“毫無瓜葛?若不妙妙情深義重,將我在西海的消息出賣給紫衣真君,我的……”他一頓,笑意消失在眼底,低聲道:“阿虞又為何會死?”“你可知阿虞情願代我受七劍之苦,她不過一個凡人之軀,怎能承受得住玄月宗七把仙劍?”元九淵深深閉上眼,再次睜開,恢複冷酷的清明,“我今日便是來為她複仇。”“你已經瘋了,你殺那麽多人,難道還不夠嗎?”妙真於心不忍地別過臉。元九淵不置可否,大步向前,“我來取一樣東西。”妙真護住身後的師弟師妹,冷喝道:“你究竟要什麽?”元九淵手臂後展,緩緩抽出身後的重劍,眾人頓時神色驚慌,紛紛向後退去,隻留妙真一人與這個魔頭對陣。“你可記得紫衣真君當初為何將我逐出師門?”元九淵氣定神閑地問。妙真道:“因為你入了魔道,用魔族的秘法煉製害人的邪物。”元九淵微微眯起眼,淡道:“我煉製的寶物名為‘相思’,藥引欠缺一顆愛之心,需要獻祭之人自願獻出。”妙真恍然大悟,隨即哈哈大笑,笑自己看錯人,也笑元九淵可憐可恨,“你是來取我的心的!”“是又如何?”元九淵坦然承認,“若你不從,我便殺了你們,再活捉紫衣真君,將他帶回十九重城做我的奴仆。”“元九淵!”妙真緊緊握住手中的劍,心髒隱隱作痛,恨極這個人,“你難道……難道就沒有一點真情麽?”元九淵嘴角輕勾,溫柔脈脈低語,“妙妙,我修的是邪道,平生不修善果,殺人如麻,天理難容,放浪肆意,何來真情之談?”妙真咬緊牙關,她回過頭,身後的師兄師妹們紛紛錯開她的眼神,不敢與她有任何接觸,唯恐卷進這場生死之爭。元九淵看得清楚,他早看透名門正派的虛偽嘴臉,輕笑道:“你願救他們,他們卻不願救你,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宗門的氣節。”“魔頭,你要殺便殺。”妙真下定決心,元九淵殺上門的這天,她早知自己活不了,卻沒想是被生生的挖出心髒來。可笑!漆黑的劍刃寒芒躍動,劈在半空之中,如同落下的一樹梨花。血的氣味向四處彌漫。妙真向後仰倒在水鏡峰的湖泊之中,淡粉色的水緩緩將她包圍,世界萬籟俱寂。元九淵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俊秀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漠然冷淡道:“我殺你師父用了七劍,第一劍斬斷他的脊椎,臨他無法逃脫,第二劍割下他的舌頭,讓他無法辱罵我,第三劍剜出他的眼珠……”驀然,千鶴峰後山的元九淵睜開眼,兩側額角隱隱發痛,仿佛剛從一場難以逃脫的噩夢裏醒來。夢裏他殺了重真人,血洗玄月宗門,還將妙真師姐的心活生生掏出來。元九淵推開窗,深夜的涼風拂麵,他心中懷疑,這不是夢,因為在佛珠裏有一本魔君留下的邪書。書中記載了“相思”,是一種能令修為大幅提升的邪物,藥材是由六位至親的血,要最親近的血脈,藥引則是一顆“真愛之心”。心的主人必須要真愛煉製此物之人,否則功虧一簣,此物很邪性,在書中屬於至毒的第一檔。他在夢中所使的重劍,名為“吻頸”,此劍是他娘留給他的,據說是魔君當年的禦劍,重劍無鋒,卻是極為剛猛,無堅不摧,堪比玄月宗的七把仙劍。元九淵合上眼睛,依稀能回憶起自己身上森冷的殺氣,還有……一絲孤寂。西域十九重城欲將他除之後快,名門正派不能容他,元家與他一刀兩斷,避之不及,信任的師姐出賣他,交好的兄弟背叛他,所愛之人因自己而死。除了滿腔的怨恨,殺戮,他孑然一身,空無一物。若這是他的命中注定,元九淵心有不甘,壓抑不住的怒意升騰,為何天道讓他命如此殘酷?天道,天道,好一個天道,元九淵睜開眼,血紅色的眸子暴戾恣睢,與他夢境中一模一樣。他抄起桌上的留影鏡,俯視自己的眼睛,視線撞到鏡子的瞬間,卻莫名其妙想起溫故前天留下的記錄,鏡子裏溫故笑吟吟地談起有趣的事情。很少有人和他說這些,以前,他是元家的少主,眾望所歸的家族天才,一舉一動生活在長輩嚴苛的目光下,每日的生活便是修行,修行,修行。後來……更不會有人和他這些了。元九淵輕輕轉動留影鏡,鏡麵泛起波光粼粼水波紋,一張鮮活生動的臉浮現在清晰鏡麵上。“又見麵了~”溫故死氣沉沉地哀一嗓子,懶洋洋仰在椅子上,背後黑色頭發披散下來,頭上沾著枯黃樹葉、鬆針、像剛從地裏挖出來。“昨天嚇死我了,我一睜眼就看到師父。”溫故摸摸自己的鼻尖,很是疑惑地小模樣,“師父問我虛清丹呢?我隻好說吃了,他一眼就看出我說謊,我明明說得很好啊?到底是什麽地方出問題了呢?”“我決定以後每天練習說謊,以後誰都看不出來我說謊。”溫故抿著嘴唇笑笑,像是為自己的聰明鼓勵一下,“我和師姐下山一趟,在集市看到一件火鼠裘,能一年四季恒溫保暖,需要很多錢,嗯……我們沒有錢誒……”很自覺的把“我們”帶進去。“為了努力賺錢,我今天咕嚕咕嚕劈裏啪啦……”溫故越說聲音越有意的含糊,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但你放心,我絕對沒有給你丟臉。”說罷,他烏黑的眼神躲閃,閃著顯而易見的小心思,元九淵啞然失笑,猩紅的眼底像渾濁的潭水一般慢慢沉澱,恢複往日的沉著。溫故今天究竟做什麽了?……“你說什麽?”重真人怒氣衝衝拂袖,厲聲喝道:“元九淵竟然去運甓?”俗稱搬磚。“弟子親眼所見,淩霄峰正在修繕大殿,需要將石磚從山下運到山上,元九淵和山下的樵夫一起運甓,而且他仗著自己金丹期,力能扛鼎,一個人能頂十個樵夫,今天可賺了不少銀錢!”小弟子添油加醋地描述。重真人冷哼一聲,果然是蠢蛋一個,讓元九淵好好修行,準備師門試煉的大事,他竟然去和樵夫搶生計。小弟子又說:“元師弟為了賺錢不擇手段,昨日幫我們清掃前山,但需要每人給他銀錢,我看他是想錢想瘋了!”“丟人現眼。”重真人吐出四個字後,閉上眼壓抑怒火,“你可知他為何缺銀錢?又為何不來找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嬌氣包和龍傲天互換身體之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楚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楚濟並收藏當嬌氣包和龍傲天互換身體之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