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淵微微勾起唇角,似乎也覺得很好笑。李師兄笑聲戛然而止,麵色驟然不善,“我想邀元師弟來一場君子鬥。”說白了,就是一種玄月宗門之內弟子私下切磋,宗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為弟子們增長實戰經驗,隻要不傷及性命,大家當做無事發生。“何時?”元九淵似笑非笑地問。李師兄瞥一眼遠在階上的碧影,“明日就在此處,但是我有個條件。”元九淵靜靜地凝視他。李師兄心中莫名有些壓力,想及元九淵不過築基,而他修行百年,已達元嬰之境,放眼玄月宗門內,能勝他的弟子人不過十人。一個築基算得了什麽?“若你輸了,你便向紫芝師妹提出退婚,以後永遠不許見她。”元九淵看向滕紫芝的身影,未曾謀麵的未婚妻,連見都沒見過,“是她讓你們來的?”李師兄不屑地哼笑,“元師弟,癩蛤蟆別總想著吃天鵝肉,紫芝師妹是宗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你一個魔族的孽種,掌門仁慈讓你苟活於世,難道你還想娶她不成?”“我答應,明日就在此等候師兄。”元九淵慢悠悠向台階上走去,很輕的聲音說:“不過要想退婚,她自己來找我說,隻要她能提出,我求之不得。”“你不知好歹!”李師兄氣結,滕紫芝這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元九淵竟然不屑一顧,明日非得把他打的跪地求饒不可!元九淵一階一階登上水鏡峰,從頭至尾未看過滕紫芝一眼。這可氣壞了戀慕滕紫芝的師兄弟們,大家捧在手心裏的大美人,誰見了不頂禮膜拜?元九淵一個魔族的孽種,竟敢如此欺辱她。“紫芝師妹,明日我就狠狠教訓他,讓他當眾出醜!”李師兄躍躍欲試。“對!李師兄明天就把他揍得滿地找牙!”“我們都等著瞧呢,我壓一百靈石李師兄贏!”滕紫芝兩道眉頭擰在一起,回過頭,望著元九淵遠去背影,緩緩咬緊下唇,神色似是怨恨,又似是不舍。……星程公司。“你昨天晚上回去得太早,不知道那些個記者都快瘋了,把我圍了半個小時,就問你和商則是不是一刀兩斷了。”徐姐一臉嚴肅地模仿說:“商則是誰?我不認識。”溫故扶住額頭,昨天一段離奇的經曆,讓他覺得商則也沒那麽重要,這幾年他巴著商則真的太累了。是時候該結束了。“昨天你上兩個熱搜,陳總半夜給我打電話,說我們暫時不解約了,還說你聰明,能想出這種營銷辦法,我也沒想到你居然很能留一手。”徐姐樂得合不攏嘴。溫故微微一笑,沒再多說,陳總有句話說對了,他不適合娛樂圈,當初進娛樂圈隻因為商則的朋友全是圈內人,為了和商則更進一步他才和星程簽約。兩人到了陳總的辦公室門口,秘書攔住他們,“陳總,正在見貴賓,你們等一等。”“我們和陳總約好的十點。”徐姐點點手表。秘書笑著說:“抱歉,陳總見得可是秦導,哪怕是影帝來了都得等。”“秦導?”徐姐愕然,“秦光導演?”秘書點點頭,“除了秦光導演,還有那個秦導?”秦光大名無人不曉,作為圈內重量級的商業片導演,他出道十多年,執導的每一部作品票房和口碑雙豐收,拿過的獎項多如牛毛,三年前他因身體原因暫時休息,再次出山便聯合遠山傳媒拿到了大熱ip《羅刹天》的改編權。早在十年前,《羅刹天》的小說原著火遍全網,大家看膩了正氣凜然的主角,突然冒出一個特立獨行,殺伐果斷的狠角色,他不沉溺美色,手段毒辣,一心求魔,天生就是惡種,這樣的角色讓人又愛頭恨,火了整整十年。遠山傳媒更是了不得,出品的影視劇在評分軟件沒有一部低於8分,可以說是影視圈的一麵金字招牌,能和遠山傳媒合作,是圈內演員的夢寐以求。現在不止有遠山傳媒,還有秦光導演,再加上大ip《羅刹天》,三個王者合為一體,這部電視劇必火無疑。徐姐豔羨地望著緊閉房門,“秦導是來選演員的吧?真不知道誰有那麽好的福氣。”“別想了,是誰都不會家溫故。”秘書笑嘻嘻地說。徐姐惱火,拍拍溫故的肩膀輕聲說:“別生氣,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溫故抿著嘴唇笑了下,“麻煩你和陳總說一聲,我和他說句話就走,不耽誤時間。”“說什麽?”秘書拿起不耐煩地拿起內線電話。溫故輕描淡寫地道:“我要當麵和他說。”半晌,辦公室的門打開,秦光坐在真皮沙發上,端著一杯咖啡,蹺著腿仰著下顎與陳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見到溫故,他驀然正襟危坐,嘴角帶上一抹親切微笑。秦導倒是自來熟,溫故客氣點點頭,走向陳總的辦公桌,“陳總,我是來談解約的事情的。”“你著什麽急?”陳總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解約協議,“我們再簽三年,其間你不能和商則有任何關係,公司會給你安排一部網絡大電影,你給韓昭演男配,這算是我提攜你了。”徐姐立即笑著說:“謝謝陳總。”溫故站在桌前,垂下眼望著解約協議,“我是來談解約的事情的。”徐姐神色驀然一變,詫異地望著溫故,她太了解溫故了,看著性子軟,其實比石頭還倔強。陳總撲哧笑出聲,睨一眼看戲的秦光,壓下心頭無名的火氣,“你聽不懂我說的?不用解約了,你還是咱們公司的人。”“陳總,我說的是解約,不是續約。”溫故的語氣輕柔緩慢,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這次陳總終於明白了,溫故說的是解約,他難以置信,“是為了商則吧?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溫故微微皺眉,執拗地道:“和他沒關係,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陳總礙於秦光不能發火,笑吟吟地說:“昨天熱搜把你燒迷糊了吧,在這和我拿喬,就你那演技,離了星程公司你連當豔星都沒資格,我真是給你臉了吧?”溫故不生氣,眼底含著點笑,就這麽靜靜地望著失態的陳總。“解約就解約!你當星程公司稀罕你?你出了這個門要是能接到戲,我明天就關門倒閉。”陳總氣的手抖,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話音落下,一直沉默的秦光慢悠悠開口了,“溫故,昨天在停車場我本來想和你說聲謝謝,但采訪的記者太多了,等忙完你已經走了,今天我專程來找你,方便的話能賞臉一起吃個午飯嗎?”什麽?溫故心頭一跳,元九淵做了什麽,“抱歉,我不方便。”辦公室內突然鴉雀無聲。第五章 徐姐心急如焚,拚命給溫故使眼色,能和秦光導演搭上線,那是多麽揚眉吐氣的一件事,偏偏溫故不為所動。溫故心裏門清,秦光感謝的可不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元九淵做了什麽,如果被人發現昨天被人魂穿了,豈不是要把他抓到精神病院?“我沒有其他意思。”秦光站起來,友善地拍拍溫故肩膀,“吃飯隻是借口,我主要想和你談談出演《羅刹天》的事情,我覺得你特別符合我對主角的認知。”“我演不了,我的演技很爛的。”溫故自我坦白。秦光撲見他竟然如此直率,哧笑出聲,“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導演就是教演員演戲的,圈裏沒有我教不會的演員,何況我覺得你很有天賦,你昨天和今天簡直像兩個人一樣。”溫故搖搖頭,“我真的不行,謝謝您的厚愛,你還是找別人吧。”陳總原本目瞪口呆,這會被溫故氣得手腳發抖,秦光溫言細語追著求合作,溫故卻一直在拒絕,這場麵說出去誰相信?“秦導,溫故不演,你可以和我們韓昭談談,演技比溫故好得一星半點,還知趣懂事,他是你的粉絲,求之不得與你合作。”陳總見縫插針地推銷,溫故馬上要和星程解約了,這麽好的事堅決不能攤到溫故頭上。秦光直接沒理他,直直地望著溫故,“是我今天唐突了,談合作必須要用誠意,明天我親自登門拜訪,我們好好談一談怎麽樣?”溫故還沒來得及拒絕,徐姐閃身在他前麵,一口答應,“沒問題,秦導,明天我們恭候您的大駕光臨!”溫故欲言又止,徐姐狠狠地擰了他一把,算了,到時候秦導上門再拒絕吧。這秦導也是,一個知名導演,要什麽樣的演員沒有,幹嘛巴著自己不放?從星程公司出來,徐姐的臉上含著飄飄然的笑,狠狠地剜了秘書一眼,心裏別提多痛快,和溫故合作這兩年,今天是她心情揚眉吐氣的日子。“你要是能演秦導的戲,陳總不得氣得臉都歪了?你沒看他剛才那個表情,太爽了!”徐姐開懷大笑。溫故心底歎口氣,可惜他不會演,他很有自知之明,像《羅刹天》這樣的經典作品,演砸了還不得被人口誅筆伐?晚上溫故回到家,舒舒服服洗個澡,脫得光溜溜鑽進被窩裏,他喜歡這樣原生態的睡覺方法,讓被子擁抱著自己。商則還沒有回他的信息,昨天鬧得那麽風風火火,溫故在被窩裏抱著手機,鼻子又開始泛酸,覺得自己很多餘。臨睡前他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千萬別再穿成元九淵,赤身裸體的多不好意思。……千鶴峰上烏雲蔽日。風吹竹林沙沙作響,如同鬼魅低語。元九淵步履匆匆穿梭在竹林中,身影迅捷如電,目標清晰地來到後山的竹林深處。深夜的竹林空無一人,黯淡光芒陰森森,他站在一處小山坡上,從佛珠之中取出一麵黑色紅邊的小旗,旗幟上刺繡一朵盛開的紅色蓮花,葉片是一顆顆骷髏頭,蓮心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元九淵低聲念動咒語,小旗影射出猩紅色的光芒,彌漫出一股令人齒寒的邪氣。片刻之後,身前出現一團黑氣,如濃的化不開的黑霧,黑氣漸漸散去,憑空出現三個黑袍罩身,臉上戴著血色麵罩的男人,全身上下鬼氣陰冷,正是來自西域十九重城的魔族。三人見到元九淵,齊齊單膝下跪,口中喚道:“見過殿下!”元九淵收起黑色旗幟,淡道:“不許叫我殿下。”三人之中當中的是人領頭,起身畢恭畢敬地說:“你是魔君的兒子,當然是我們的……”“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元九淵打斷他的話,問道:“九宮血蟲呢?”領頭從懷中取出一隻匣子,滑開匣子蓋,匣蓋鑲嵌一麵明鏡,月光照射下匣子一隻肉紅色的八角蟲子昏昏欲睡,身體如同蠍子大小,嘴上一根長長的口器尖銳,模樣醜惡可怖,九宮血蟲若見光便睡,匣子之中的鏡子是用來鎮住血蟲的。血的腥味隨夜風飄散,元九淵微微眯起眼,取出一隻匕首,在掌心劃了一刀,血滴落到蟲子身上,蟲子蠕動幾下,血迅速滲入它的身體裏,變成一道深黑色的幹涸枯竭的血茄。七七四十九次,用自己的血滋養出來的九宮血蟲,乃是世間至毒之物,生性殘暴,以血為食,除了飼主之外,與之接觸便能鑽至其頭顱裏,不痛不癢,沒有任何感覺,七日之內吸幹全身的血,直至死亡。無聲無息地死。元九淵低聲嗤笑,有人將血蟲丟在後山竹林,想要致他於死地,卻沒想到魔君殘餘的部下一直在暗中保護他,九宮血蟲正是魔族人煉製而出的,輕鬆地據為己有。“真乖。”元九淵嘴角銜著笑容,合上匣子揣進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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