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你的可怕想像是對的。兇手殺了你才能滿足——隻有你才是兇手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


    “可是……可、可是——”


    “第一個命案時,兇手想殺的其實也是你,卻誤殺了你的室友鞆呂木惠。”


    “這怎麽可能?剛才也說過很多次了,兇手既然想殺我,總該認得我的長相吧?或許兇手不認得小惠,但一潛入二〇一號室,應該就會立刻發現待在房裏的不是我,而是小惠啊!怎麽可能弄錯?”


    “但兇手就是弄錯了。因為兇手先敲二〇一號室的門,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刺殺對方,根本沒看對方長什麽樣子。你還記得菓刑警說的話嗎?按照兇手的手法看來,似乎是打一開始便打算刺殺前來開門的人——”


    “怎麽會……”


    “當然,兇手立刻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可是既然已經動了手,便無法退縮,隻得把鞆呂木惠逼到房間裏,將她了結。這部分和第三號被害者鳥羽田冴子一樣。”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為什麽兇手會門一開就突然攻擊?兇手根本無法預測會是誰來開門啊!假如是我開門便罷,但就像實際上的結果一樣,小惠出來應門的可能性也很大啊!兇手應該也明白這一點,為什麽?”


    “我想,應該是因為兇手確信你會來開門。”


    “……確信?”  棒槌學堂·出 品


    “兇手確信當時鞆呂木惠外出了——當然,這個確信也是錯的。”


    “怎麽可能……為什麽?為什麽兇手敢確定?”


    “因為兇手找了某個理由將鞆木惠引出宿舍。如果兇手的計劃順利,當時鞆呂木惠應該不在女生宿舍之中。”


    “引出——慢著,匠仔。在你說明引出小惠的方法之前,有件事我得先聲明。就算兇手真的在那一晚順利地引出小惠,他要怎麽確認小惠出門了?我話說在前頭,那片雜木林裏並未留下監視的痕跡,至少在二十九日沒有。”


    “兇手不需要監視女生宿舍,因為兇手自有辦法確認鞆呂木惠是否按照自己的計劃溜出了宿舍。”


    “自有辦法確認?什麽辦法——”


    “鑰匙。”


    “鑰匙……?”


    “惟道晉住處的鑰匙。”


    千帆茫然地凝視著千曉片刻。“鑰匙……?”


    “之前我也說過,鞆呂木惠究竟從哪兒弄來惟道住處的鑰匙,便是這個命案的最大關鍵。”


    “是兇手……”千帆降低聲量,宛若怕被偷聽一般。“是兇手把鑰匙交給小惠的?”


    “應該是。為了方便起見,姑且稱呼兇手為z吧!z處於能拿到惟道家鑰匙的立場;換句話說,z與惟道非常親近,或許與他有肉體關係。”


    “與惟道有肉體關係?這樣的人為什麽會——”


    “會把備份鑰匙交給鞆呂木惠?當然是為了教唆她殺害惟道晉。”


    “z……”千帆把臉湊近千曉,鼻頭幾乎相碰;她抖著聲音輕聲說道:“z連惟道都想殺——?”


    “我這種說法或許奇怪,我想z不見得懷有積極的殺人意誌。對z而言,惟道下場如何毫不重要;z隻是把惟道當成一顆棄子——一顆用完就丟的棄子,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是。要說是什麽棋子,便是用來殺害你的棋子。z一開始與惟道發生關係,說不定也是出於這個目的;關於這一點,我稍後再詳細說明。總之,z先與鞆呂木惠接觸,進行殺害你的準備。當然,z應該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但z實際上動起殺人念頭,卻是在得知惟道晉曾在年假期間偷打女生宿舍的鑰匙以後。”


    女生宿舍的鑰匙是殺人的開端……這麽說來,還是可以將一切視為惟道晉的錯。千帆不由自主地如此想道。


    “z先偷偷使用惟道晉打的鑰匙潛入女生宿舍之中,偷了套‘喬裝’用的體育服;接著又和鞆呂木惠接觸,設計讓她在犯案當天外出。”


    “小惠見過兇手?”


    “應該見過,不過z大概沒報上名字,所以柚月步美詢問是誰行兇時,鞆呂木惠才答不出來。”


    “啊,原來如此。”


    “z直接與鞆呂木惠見麵。現在回想起來,這是個很大的風險;或許當時z認為不直接見麵便無法操縱鞆呂木惠,又或許z認為冒這些險也無妨,這點我待會兒再談。好了,至於z是用什麽理由找鞆呂木惠出去的?我想z是這麽對鞆呂木惠說的吧——聽說你因為被造謠而怨恨惟道,甚至宣稱要殺了他;關於這件事,我有話想跟你談談。當然,這全是我的想像;我猜z一定還煞有介事地編造了一些故事,謊稱自己其實也和惟道有仇,比如自己的妹妹被惟道玩弄過後自殺之類的。”


    “煞有介事的是你的假設啊!匠仔。”


    “總之,z煞有介事地描述自己的遭遇,並不著痕跡地把話題拉到惟道住處的鑰匙之上。比方這麽說:我從我妹妹的遺物之中發現了惟道住處的備份鑰匙,這東西我留著也沒用,就交給你保管,隨你愛怎麽處置都行——說著,z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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