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玄學大師又在努力分手 作者:醉又何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謝聞淵為了贏她,足足花了小半年,疊了1314個,裝了一個更大的瓶子,也偷偷放在了林雪曠的位置上。 當在旁邊偷偷看見林雪曠驚訝的表情時,他的成就感簡直爆棚。 當然,以林雪曠的性格,對這種玩意的興趣有限,驚訝或者覺得好看也不過就是多掃幾眼罷了,不會探究是誰送的,更不會打開看看裏麵漂亮的心形紙上有可能寫了什麽。 謝聞淵當時很想寫一句甜蜜的話,無奈沒有這方麵的細胞,筆尖戳爛了好幾張紙,最後也隻在上麵寫了“林雪曠”三個字。 一個隻要說出口,就想要微笑的名字。 至於更多的表白,他要等兩人高考完,當著林雪曠的麵說。 少年的心思總是青澀而又美好,但最後終究什麽也沒能實現。 謝聞淵心裏紛紛擾擾,手上也已經不知不覺地將那顆心給展開了。 他動作十分熟練,展開後低頭一看,隻見那張皺巴巴的紙上,赫然寫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林雪曠。 謝聞淵的瞳孔驟然一縮。 現實與曾經的回憶在這個瞬間產生了奇異的重疊,但實在無法令人感到浪漫,林雪曠的名字竟出現在這裏,無端端顯得詭異。 他跟祁彥誌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兩人之間有著這樣多的瓜葛和巧合? 林雪曠會不會因此遇到什麽危險,或者說,林雪曠的身上本來就還有什麽麻煩尚未解決?他這次人雖然回來了,但一切表現都很奇怪。 謝聞淵還沒來得及深想,頭部突然傳來一陣毫無征兆的劇痛,仿佛有兩根鐵釘順著太陽穴釘了進去,不停翻攪。 同時,眼前有一些散碎的畫麵飛速閃過,似是他與林雪曠相處的過往,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但又如此的牽動心神。 要是他有什麽事……要是他有什麽事…… 林雪曠離開的這幾年,沒有他的音訊,不能確定他的安危,本來就是心裏的一根刺,經不起任何撥弄。 心疼、暴躁、恐慌、焦慮……連謝聞淵自己都沒有料到,他的情緒竟然來得如此猛烈而極端,仿佛對於“林雪曠會出意外”這件事的懼怕已經根植在了骨血中。 謝聞淵的手指略收緊,他垂下眼,幾乎是本能地將那張紙折了起來。 蕙蕙本來站在謝聞淵的桌前,好奇地用手指扒拉著托盤裏的東西,結果看見了林雪曠的名字也是大吃一驚。 見到謝聞淵的動作,她什麽都沒說,悄悄挪了挪身子,將其他人的視線擋住。 “謝顧問,你……” “我沒事,有點累了。” 謝聞淵撐著膝蓋,慢慢站起身來,他的臉逆著光,看不清神情,單聽聲音毫無異狀:“今天都這麽晚了,你們不下班嗎?” 易奉怡道:“我就是來說這個的,夜班到點了,咱們都下樓吧。小吳,你留這裏值班,其他人撤,明天繼續調查。” 謝聞淵不動聲色地將手裏那張紙塞進了自己的衣兜,剩下的一些資料翻了翻,見用不著了,就隨手朝著旁邊一遞。 他被人前呼後擁慣了,坐車主動上後座,文件有跟班的幫拿,就連電梯都很少自己按,大家都對這位顧問的大少爺做派有所耳聞,剛才那位年輕姑娘挽了下發絲,連忙上前一步去接。 謝聞淵本來連頭都沒回,但就在對方靠近的時候,他忽地轉頭,盯了那人一眼,然後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白天被林雪曠灑過水的發梢上。 易奉怡道:“我們這裏沒規定要必須剪頭發……” “我也不是紀律委員。”謝聞淵衝著那姑娘一努嘴:“她身上被人下過幻形術。” “難道是為了結界?”易奉怡皺了下眉,反應很快,“那我過去……” 謝聞淵道:“不用了,我回家順路,我去看看吧。蕙蕙,走。” 其他人都各自散去,謝聞淵沒叫司機,帶著蕙蕙開車去了a大。 夜裏的路上沒有行人和車輛,蕙蕙盤膝坐在車頂上,笑盈盈地張開手臂吹風,兩人一路來到案發現場。 謝聞淵著實敏銳,但可惜發現時也晚了,這時林雪曠已經離開,而且把所有痕跡處理的十分幹淨,結界也重新封印完好,謝聞淵沒能發現任何異常。 謝聞淵重新上了車,卻坐在駕駛座上,一時沒動,透過車窗眺望著暗沉沉的校園。 漆黑的夜色映在他同樣黑而深冷的雙眸中,帶上了一重晦暗難辨的神色。 蕙蕙從車頂上翻下來,像一團輕煙似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憂鬱地說道:“我還沒見到雪雪,好想他啊。是你說他回來了,答應帶我去見他的。” 謝聞淵道:“如果他不想見你,說不定還對你很凶,你還見嗎?” “不可能。”蕙蕙很有信心,“我和你的地位不一樣,我是被他救回來寄養在你這裏的,不應該因為你惹他生氣了就被遷怒吧。如果他不想搭理你了,應該把我要回去。” 這破孩子。 謝聞淵:“……林蕙蕙同誌,麻煩你還是先滾回去吧,少在這給我添堵了。今天太晚了,小雪肯定也睡了,下回見到他我再叫你。” 蕙蕙遲疑了一下:“行吧。” 她的身體逐漸透明,在消失之前,老成地拍了拍謝聞淵的肩膀:“你也別太煩了,說不定你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和好了,雪雪過去也對你很在意的。” “過去?” 謝聞淵自嘲地笑了笑,低聲說:“原來已是過去。” 聒噪的小丫頭片子走了,他總算得以獨自安靜了一會,但片刻後,謝聞淵還是發動車子,來到林雪曠的宿舍樓底下。 將車停在一個角落裏,他按照白天打聽到的宿舍號,默默地尋找那扇窗戶。 萬籟俱寂,每一扇黑沉沉的窗戶看起來都一樣,但謝聞淵就是覺得林雪曠住的那間宿舍連窗框都要格外親切可愛些。 他喜歡這樣的黑暗,仿佛可以遮掩掉許多嶙峋的現實,依稀還是兩人沒有經曆過分離的那段時光,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這種等候和守望對方的快樂。 不是想打擾他,但是在這裏,就會覺得很安心。 想著今天的相逢,想著案子,想著那張不明不白的字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聞淵的思緒有些朦朧起來。 其實自從林雪曠走後,他的睡眠一直不大好,足有四年多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反倒是坐在這車上,有種說不出的安心和困倦,不知不覺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境,再次不請自來。 他好像是有什麽事要出門,收拾好了外出的東西,眼看還剩下一些時間,便輕手輕腳地走到臥室裏。 有個人在那裏休息。 他獨自躺在寬大而柔軟的床上,卻隻占了個小邊,蓬鬆的被褥幾乎要把他整個人給埋起來了,隻露出半張巴掌大的側臉,白皙的膚色在晦暗的光影中如同牛奶一般,讓人想起“膚如凝脂”這個詞。 這樣看來,竟顯得格外稚氣,像小孩子似的。 謝聞淵半跪在床頭邊,伸出手,想再把被角掖一掖。 但還沒來得及碰到床,手腕就被人攥在了半空中,對方睜開眼睛,冷冷地道:“你幹什麽?” 他的語氣中帶著厭惡與戒備,謝聞淵心裏一陣難過,卻笑了笑,慢慢道:“緊張什麽,隻是想一起待一會,這回不折騰你。” 他輕輕摸了摸對方的臉,語氣溫柔:“我也知道,你巴不得我滾遠點,放心,你遂了我的意,我也遂你的意。” 那人默然片刻,卻忽然笑了起來,說道:“遂我什麽意?你現在立刻去死,才是遂我的意。你去麽?” 他的話一向不好聽,尾音上卻仿佛帶著一個小小的鉤子,又說不出的輕佻勾魂。那笑容似嘲似真,映在燈下的眼中含著細碎而瀲灩的光,冷淡卻又嫵媚,像是兩顆冬夜裏的星星,蠱惑著黑暗中行走的旅人。 分不清是氣怒還是迷亂,謝聞淵慢慢俯下身去,湊近對方的耳畔,低聲道:“盼著我死,想早點離開我?你做夢。” 話中帶著惡劣的挑釁之意,那人果然露出厭惡之色,抬手重重推開謝聞淵的肩膀。 謝聞淵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順勢攥住他的手一把按在床上,翻身把人壓在身下,另一手則扳過對方的臉,強硬地打開他的牙關。 彼此的呼吸都很急促,兩人的衣物摩擦在一起,發出曖昧的聲音。 對方咬破了他的嘴唇,口腔中充斥著血腥氣,謝聞淵沒停下動作,反倒吻得更狠。 他閉上眼。 這人的呼吸溫度心跳都真真切切地被禁錮在懷裏,又那麽虛無,每一回的強求都如同一場淩遲。 欲望在血脈中賁然湧動,又發泄出來,心中卻慢慢湧起了一股不明不白的悲意。 謝聞淵喃喃道:“林雪曠,在你心裏,究竟把我當什麽?”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他聽見對方微微氣喘著,卻清清楚楚地回答:“以後也不會,你死了這條心吧。” 如同冰錐刺入胸膛,謝聞淵猛然醒了過來。第15章 來電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心髒猶自跳得很快,唇上仿佛餘溫尚存,身畔卻是空蕩蕩的一陣寒涼。 林雪曠總是那麽輕易地給他帶來幸福和痛苦,哪怕在夢裏都逃不過這個定律。 但僅是片刻的出神,謝聞淵就意識到自己是被驚醒的。 不遠處傳來了極輕微的腳步聲,有個幾乎融在夜色中的身影正朝著宿舍樓走過來,要不是他的視覺和聽覺都異於常人的靈敏,幾乎要分辨不出來。 謝聞淵隻當這是個半夜溜回宿舍的學生,原本沒太在意,但隨即,他便發現那個人根本沒有去喊宿管開門的打算,直接踩上了一樓的窗台,跟著向上輕輕一躍,手抓住了二樓的窗戶護欄,就要翻上去。 這一連串動作幹脆利落的不行,甚至姿態還有幾分優美,絕對是個飛簷走壁的老手。 ——小偷?還是凶手? 林雪曠手上稍一用力,眼看翻身就能爬上二樓的窗台,就在這時,四年來出生入死的第六感讓他猛然驚覺,迅速將手一鬆,身子沉下。 隻聽“呼”的一聲風響,有什麽東西擦著他的頭頂飛了過去。 這麽晚了,是什麽人會在這裏? 林雪曠在旁邊的排水管上一按,落到了地麵上,還沒站穩,背後已經伸出一隻手,扣向他的左肩。 林雪曠頭都沒回,卻好像在背後長了雙眼睛似的,沒等對方的手抓到,忽然身體微側,迅速曲起手臂作勢,手肘重重向著身後撞去。 他選的位置極為刁鑽,正中身後那人的橫膈膜,如同一記冷硬的重錘。 這個地方挨打最疼,嚴重的話可以直接讓人背過氣去。 林雪曠使了八分力,但對方也是個狠人,竟然哼都沒哼一聲,左手立刻變招下劈,砸在了林雪曠的小臂上,同時腳下一勾一絆,想要把他按倒。 林雪曠被他絆個正著,半跪倒地,但雙手撐住地的同時卻正好一按借力,淩空後踢,當胸踹向那人。 黑暗中,別說看清楚對方的臉,連雙方的身形都是模模糊糊的,搏鬥更偏於一種本能。 謝聞淵和林雪曠這幾下過招又快又急,雖然沒有辨認出對方的身份,但也都意識到遇上了厲害的對手,下手更不留情。 謝聞淵覺得風聲響起,雙臂抬起來擋住了那一腳,林雪曠卻並未停頓,反倒騰空躍起,腰身在空中擰出一道弧線,以幾乎不可能的迅捷速度又是一記連環飛踢,這回直衝著謝聞淵的太陽穴。 林雪曠這樣一連串地搶攻,是為了把謝聞淵逼開,這樣就可以趁機脫身,而謝聞淵偏偏越是這樣,越認定這人是個危險分子,想把林雪曠給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