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沒有長久和陸汀接觸過,但之前在家裏短暫的會麵來看,這是個很冷靜的人。他心裏沒來由的慌亂,可是這種慌亂並沒能讓他打消心裏的念頭,反而激發了他的逆反心。他不隻要報複陸汀,還要報複楊小蘭,讓這兩個敢算計他,將他逼入絕境的人統統遭到該有的報應。然後,他再帶著女人遠走高飛。徐音音已經離開了b市,他就先找個替身。抬眼看向後視鏡,女羅刹正好撩起頭發,怯生生地眨了下眼睛,看出了楊斌眼中混亂的迷戀。她本來就想收拾收拾楊斌這種死渣男,正愁沒機會跟著林歸出門,誰能想到,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像隻受驚的鵪鶉縮在陸汀身邊,低下頭,忍不住開心的笑了。陸汀:“……”第163章 開車的人是楊斌的小弟, 他們出了市區後一路快速行駛來到山裏,再三確定附近一帶沒有監控後,楊斌勒著小女孩下車。小女孩不哭不鬧, 像個木偶人。不知是不是有陸汀坐在車上的緣故, 楊斌覺得這孩子也變得詭異起來, 懷裏摟著的人體溫偏低,好像連呼吸也很微弱。他打了個激靈, 強壓下荒誕的想法, 催促車裏的兩人, “趕緊跟上, 否則我就弄死她。”同行的小弟把麵包車開到隱蔽處藏好, 追上楊斌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忙, 腳下突然踩中什麽, 腳底板一陣鑽心的刺痛。抬腳一看,一根帶著釘子的木頭出現在自己腳踩過的位置。而那根釘子,不偏不倚, 恰好刺穿他的鞋底板,紮進他的腳掌。兩秒後,反應過來的小弟抱著腳在地上轉圈跳。楊斌厭煩地看了眼他怪異的舉動,沒耐心等他發完瘋,獨自挾持著孩子往山上走。陸汀和女羅刹乖乖跟在後麵, 絲毫沒有身為被挾持人該有的恐慌。楊斌心裏的煩躁越發濃烈, 等到了一處懸崖邊他突然把小女孩扔到地上, 擰開手中的硫酸瓶子朝陸汀臉上潑去。他的想法很簡單,他的臉毀了, 身體也毀了, 他要陸汀嚐到同樣的滋味。可不知道怎麽的, 山間有烈風刮過,潑出去的硫酸竟然被大風刮回來。楊斌反應迅速,伸手想去抓孩子來擋住自己,卻發現小女孩成了一個白色的醜陋紙人。它躺在幹枯的荒草地上,明明沒有五官,卻好像正望著他微笑。根本就沒有什麽小女孩!想要躲藏已經來不及了,被吹回來的硫酸盡數落在他臉上,頃刻間燒壞了臉上的皮膚。他的眼角和太陽穴處的皮膚融化到一塊,鼻子上的骨頭露了出來。楊斌捂著臉躺在地上打滾,顫抖著雙手想碰又不敢碰,他感覺自己臉上的肉正在往下掉,能頃刻間灼燒掉一切的液體正沿著上唇低落進口腔。女羅刹目瞪口呆,從來沒見過這麽倒黴的人,她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嘴裏嘖嘖道:“所以說人不能作惡。”楊斌耳朵裏嗡嗡一片,除了灼燒和疼痛,他的意識中再沒有任何一點其他信息。等小弟一瘸一拐走到他們的位置時,看到便是一張麵目全非的臉。楊斌脖子下方的衣服,皮膚,被燙傷的部位已經徹底爛了。小弟驚愕地張大嘴,看楊斌朝自己的方向撲來,他大喊一聲,見鬼似的往汽車方向逃跑。他心裏慌得厲害,一上車就發動汽車,以最快的速度駛下山。踩油門的那隻腳被釘子穿透,疼痛拉拽著他的神經,一不留意踩得過於猛了,汽車如離弦的箭直接開下山崖,沿著山坡滾了兩轉,被一顆巨大的石頭攔在了半山腰上。山下傳來警車聲,楊斌轉身就跑。這一次,陸汀沒有跟上去,他帶著不情不願,不知道嘴裏嘟囔什麽的女羅刹往山下走,大約過了半小時,兩人碰到了一路找過來的陳隊。陳隊是陸汀還在藥店時收到的消息,可惜中途陸汀的手機被繳,失去了聯係。他們根據城內監控和一路打聽才能找到這裏。見青年和陌生女子完好無損,陳隊立刻派人開始搜索。楊斌往深山跑,身上好似有隻手一遍又一遍地撕他的皮。腦袋也有些昏沉,時而會看不清路線。他扶著腦袋搖了搖,低咒一聲,鑽進一旁的草叢想先休息一下。衣服再次掀開,傷口潰爛紅腫,有點像感染。皮膚是人體最大的器官,大麵積的燙傷和燒傷一旦感染就很容易引發生命危險,楊斌心頭著急,他還不想死,他還沒逍遙夠呢。陸汀果然會邪術,否則怎麽會突然來一陣怪風,將硫酸全部吹到他身上!當初在節目中,他肯定也用了什麽邪魔外道,讓徐音音在鏡頭前被鬼附身。&nbsp ;出離憤怒和不斷加速嚴重的身體狀況,讓楊斌心裏煩躁得厲害,恨不得追來的所有人都去死。隻要他們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他幹過什麽。對,把他們一網打盡。楊斌茫然地抬眼,四下是枯黃的草葉。秋天了,葉子和青草正在枯敗,漫山遍野看上去是一片淡色的黃。他咧嘴笑起來,眼睛散發著凶狠的光,隨後費盡力氣爬起來,扶著一棵棵樹往山上走,故意在一段距離後留下一隻鞋子,想把警方引入自己的全套。在一段距離後,又留下一件t恤。他站在山頂,眯著眼睛觀察,不一會兒就在樹林間發現一些不明顯的人影。人影一聳一聳的,他們正在努力往上地毯式搜索。楊斌拿出打火機,將叼在嘴裏的一根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煙霧模糊他的眼睛,掩藏不住其中癲狂。他臉上的笑意不斷擴大,嗓子眼裏冒出嘿嘿的怪異笑聲。突然,他揚起手一丟,亮著火星的煙頭落入下方一處枯草從中。天幹物燥,那根煙落入草根處後很快就有一點灰白色的青煙嫋嫋升起。又過了一會兒,若隱若現的火苗在草叢中燃燒起來,隨著輕微的風往其他地方躥去。楊斌沒有收手,他又點燃一根煙,等到差不多時候丟往另一個方向。身上的大半包煙是臨走前,老魚塞給他的,被他一根不剩的全不用來引火了。看著朝自己靠近,卻渾然不知已經陷入危險的警察,楊斌有種整個世界都被踩在自己腳下的感覺。想抓他的人,坑害他的人,一個都別想跑。等把這些人都收拾了,他還要去找那個孽種,再把楊小蘭搞死。對了,還有她那個癱瘓的父親,每天回家就看見他屍體一樣的躺在家裏,實在是晦氣,他早就想把人扔出去了。楊斌的眼睛被這些幻想激得通紅,陣陣灼熱的氣息從他口中吐出來。他要等著看大火滿山,確定陸汀燒成焦炭就去醫院。艱難的又吸了一口氣,肺部像是被煙熏到了,怎麽呼吸都有一種難言的憋悶感。楊斌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很燙,又好像體溫正常。他的四肢很沉,眼睛火燒火燎的,正抬腳要走,雙膝一軟直接跪到地上。一個石頭劃破身體,本就化膿的傷口雪上加霜,鮮血直流。“草他媽的!”他的人生可以說是順風順水。比不上那些大老板,但借著家裏的樓他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不用賣力學習,不用受氣工作他就可以有車有房有閑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人生贏家。可是現在,看著四下漸漸飄起來的煙霧,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最近的慘淡,怨恨隨著火苗四處亂竄,讓他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站住!”寂靜的山林中傳來一聲厲嗬。沒想到,那些人這麽快就追上來了,楊斌拔腿就跑。“你們聞到什麽味道沒有?”田芳停下狂奔的腳,扯住王家和站定,皺了皺鼻子,刺鼻的焚燒味不知從哪裏飄來的。邱實越過兩人拚命往前跑,剛經過張平安,就聽見後麵的田芳大喊一聲:“著起山火了!”火勢蔓延很快,須臾間便從星星點點燃成了幾小片。青煙變成濃煙,因為風向的緣故,直往山頂方向燒。這樣的天氣,大火一旦初具規模後就很難在短時間內滅掉。陳隊立刻掏手機報了火警,卻仍舊不願意放棄抓人,他叮囑大家注意安全後就繼續朝楊斌的方向追。楊斌不要命的跑,一隻手死死攥著脖子上的觀音。為什麽,為什麽他這麽倒黴,竟然就這麽輕易的被找到了。不是說老魚家的觀音供了很多年,特別靈嗎!為什麽不保佑他!掌心被什麽硌了一下,楊斌低頭看去。好好的翡翠觀音不知什麽時候碎成了 兩半。明明被他握住之前還好好的!一定又是陸汀!楊斌再也忍不住,暴虐的“啊啊啊啊”嘶吼起來。心裏的憤恨並沒能被發泄出去,他兩眼腥紅,儼然成了恨不得能吃人肉和人血,被情緒操控的怪物。“喂。”輕柔的女聲笑盈盈地傳來,“你氣哼哼的,是在想陸汀嗎?”楊斌睜開眼,看到長裙女人站在一片黃色枯草從中,她背後的半山腰上一團火苗在跳動。潦草蕭條的環境,襯得她那張臉愈發出塵好看,宛如降臨混亂人間的女神。這一刻,他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徐音音,還是跟陸汀在一塊的女人。楊斌忘記了逃跑,癡迷的看著那張臉,他揉了揉眼睛,發現兩張臉重合成了一張,完整化成了徐音音清麗的麵容。女羅刹站在原地,衝他勾勾手指:“你過來。”楊斌的雙腳不受控製的靠近,耳朵裏一片鳴響,身上的難受和困難的呼吸不但沒能勸阻他的步伐,反而讓他從痛苦中找出幾分清醒。他的眼前花了一下,緊接著就看見女人朝自己方向邁了一步。“你跑什麽,剛剛突然衝我們潑硫酸嚇了我一跳,還沒來得及找你算賬呢你就跑了。”女羅刹噘著嘴,嬌嗔道,“你要跟我道歉。”楊斌對徐音音的迷戀一部分是見色起意,一部分是源於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和崇拜。他吞咽了下,發現口腔裏並沒有什麽唾液,他的身體像酷暑下暴曬的田地,幹枯到了極致。腳下不穩,又摔了一跤。他撐起上半身,抬頭望向女羅刹。女羅刹還在說話,清淩淩的聲音帶著不滿:“你知不知道,為了能單獨來找你,我求了陸汀多久,還答應他不能嚇到其他人。”她唇角一勾,神秘兮兮地一笑,“不過可以嚇你。”“嚇我?”楊斌直到現在都沒察覺自己的身體感染了,正發著高燒。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女人,目光肆無忌憚地描繪著漂亮的身體線條,饑渴而猥瑣的舔了下幹涸的嘴唇。還以為對方在和他玩情趣,楊斌沙啞著聲音說:“哦,是嗎,你想怎麽嚇我?”這具身體他太想得到了,曾在腦海中無數次的幻想過得到的過程,幻想在徐音音掙紮後自己要怎麽對待她。是像對待楊小蘭那樣,剝光了衣服狠狠的打一頓再繼續。還是學那些怕老婆的窩囊廢,匍匐在女神腳下,貪婪地仰望,祈求對方能給予自己一絲情誼。楊斌興奮得渾身血液沸騰,卻發現女人不知什麽時候逼近到眼前。兩人隻相距毫米,鼻尖幾乎抵在一起。正是因為這樣,他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鼻尖是冰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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