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早上散步應該是好的習慣吧?怎麽王大詩人用‘毛病’來描述呢?作為一個詩人,應該熟通我國有博大精深的文辭字句啊,怎麽能用詞不當呢?”小餘裝出一臉天真的樣子,故意嘲諷他說。


    王國寶剛才一番噴嚏早驚得鼻涕脫殼而出,他從口袋裏掏出塊粉色的手帕邊擦邊說:“餘小姐見笑了,剛才我王某人失態,請大家不要笑話——不過,各位先生小姐不也有早早起床散步的習慣麽?要不然怎麽會看到我呢?既然大家都有這個習慣,那就誰也別說誰了,對不對?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情,先失陪了。”


    王國寶說完拔腿就走,把半碗麵留在桌子上棄之不理,這剛好讓給我們端麵上來的大師傅瞧見憤憤罵道:“你個賊娃子居然敢剩下老子親手做的麵條!不給老子麵子,下次再吃東西整死你!”


    我們三人看著大師傅凶神惡煞的樣子,心裏明白今天他的麵條就算生吞活咽也要吃下去,否則以後就別想在這個招待所混了。


    妻子看看被王國寶連噴帶濺糟蹋過的那張桌子,噁心地說:“我們還是另換一張吧,要不然我會做噩夢的!”


    驚喜的是大師傅做的臊子麵果然味道純正,不但湯酸辣適度,裏麵的蛋皮等小料也都精緻爽口,我們一邊吃一邊沖他翹大拇指,搞得他胖乎乎的臉上嘻刷刷直泛紅光。我們吃過飯後,便又回到樓上我們的房間裏,看看寧嫂還睡著,便掩門出來,去小餘的房間想把最新的情況整理一下。


    “聽了寧嫂講的情況,你們怎麽看?”小餘迫不及待地開口說。


    “如果像她說的那樣,是阮家的兩個孩子或者其中之一回來報仇的話,那麽‘維生素團’裏的那些年輕人就有很大嫌疑了。而事實也恰好證明了,每當‘維生素’團來到村子的時候,寧、吳、趙三家就會有人死掉。”我抓抓頭說。


    “那我們就來看看那些年輕的團員們,除了現在正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的徐源,陳光輝家裏產業豐厚,聲名顯赫,譜係應該很好查清;樋口葉子是日本人,應該最難查到來歷;其他幾個人像那個高傲柏芽兒和帥氣的崔強也需要仔細審查一下他們的背景。”小餘說。


    “你們忘記了跟咱們一起來的幾個人,比如說郭教授的女兒lina,還有他的助手,那個冷若冰霜但是細心周到、才思敏捷的先嫵,還有那個笨重但狡猾的王國寶。他雖然看上去年歲有些大,但他詭異的行蹤也需要我們注意。”妻子補充說,“這樣,小餘,你馬上跟林瑛聯繫,讓她幫助調查這些人的背景,我們三個人也不要總在一起了,盡量分頭活動比較好。言桄對王維了解較深,多和那些團員們交流交流,看看能得到什麽內容;小餘你偵查跟蹤經驗豐富,可以盯緊些王國寶;我呢,盡量去村子裏多打聽打聽吳家兒子的死因。如果像寧嫂說的那樣,兇手著眼於殺害三家人的兒女,那麽吳大器家的另一個兒子很有可能就會成為下一個殺害對象。”


    “可是,這同那塊古石板的被盜案有什麽聯繫呢?它又是怎麽離奇失蹤的呢?”我問。


    妻子嘆口氣說:“這的確是我至今為止遇到的最錯綜複雜的案子,但是我可以推斷出,所有的關係都糾結在那宗八十年代的恩怨上麵。我腦子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是還需要證實,恕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你們,以免擾亂大家原有的思路。”


    “你就又開始賣關子吧!”小餘推她一把說。


    十二、


    王鼎初到範家的那天夜裏就被一股莫名的情感所征服了,這情感來源於範濟的女兒範品湘。如果說王鼎這個好武厭文、粗枝大葉的傢夥以前從未感覺到什麽叫做細膩柔情的話,那麽他如今卻切切實實地被一個弱女子給“擊敗”了。


    多少年後當他回憶起這段故事時,他仍舊覺得與範品湘的相遇純屬天意。因為假設在另一種平凡的時刻,他註定會認為範品湘隻是一位平常的姑娘,更不會讓她打亂內心的平靜。可偏偏命運就是喜歡捉弄人,不管是朝好的方向捉弄還是朝壞的方向捉弄。總之,那天夜裏,命運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把他和範品湘牽扯到了一起。


    與庾養和宇文愷在別人家受到的優待不同的是,範濟和範品郢父子根本就對王鼎這個不速之客沒有絲毫熱情。他們出來寒暄幾句後,便滿腹心事地告辭出去,隻讓家裏的僕人把王鼎領到客房去住,再弄些酒菜來吃。好在王鼎是個心寬似海的人,所以根本不會在意主人的這些疏忽。他興致勃勃地把送來的酒肉吃幹喝淨,然後滿意地拍拍肚子,倒頭便呼呼睡去。


    不知是換了地方睡不踏實,還是白天聽聞的那些故事實在恐怖,反正一向不會做夢的他今晚突然噩夢連連,動輒就被夢中變得呲牙咧嘴的宇文愷或庾養這號人等追得滿頭大汗地驚醒,擾得他好不煩惱。


    王鼎被最後一個噩夢嚇得從床上魚躍而起時,正好聽到外麵遠遠地柝打二更。被折騰得心浮氣躁的他不由怒氣衝天,他思度著反正閉上眼睛也要在夢裏和宇庾二人較勁,倒不如去外麵自己打會兒拳爽快。想到這裏,他便點燈穿衣下床,推開房門,走到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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